蕭落想起正事,將御遲夜推開些,支手撐著下巴,“夜,我想到一個主意能讓我的脈象看起來像是喜脈。”
御遲夜暗了暗眸子,“什么法子?”
蕭落道,“給我三天時,我研制一種藥物…”
“不行?!庇t夜打斷蕭落,伸手扯她下來圈在臂彎里,“你就這么不相信你夫君的能力?”
蕭落俏臉一紅,面上火辣辣的,支支吾吾斥道,“你…你下流!”
御遲夜勾勾唇,伸手揉了揉蕭落的頭發(fā),“順其自然就好,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人會為難你?!?p> 蕭落抬頭看他,“可要是父王知道了,我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御遲夜道,“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大不了廢了我,正好跟你浪跡天涯去?!?p> 蕭落垂下眼睫,低聲喃喃,“我當真希望你不是王族?!?p> “你說什么?”御遲夜沒太聽清蕭落的話,低頭靠近她輕聲詢問。
蕭落坐起來,順手將側(cè)躺的妖孽拉起來,“沒什么,我們快些起身,都日上三竿了。”
御遲夜在后頭擁著蕭落,下顎抵在蕭落肩上,懶洋洋地嘆息著,“今日無事,睡到中午又如何?”
蕭落扭頭回望他,嘴角微微一扯,真不敢相信以前那個狠絕肅殺的閻羅太子就是眼前一心想要賴床的無恥懶貓。
蕭落伸手撐住御遲夜的臉,將他撐開,外頭傳來九宮的聲音,“殿下,王上請您前去圣安殿議事?!?p> “丟人?!笔捖渫崎_御遲夜,利索下床,轉(zhuǎn)身看到御遲夜還悠閑地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望著她。蕭落揉了揉眉心,剛走過去御遲夜就伸出一只手,蕭落癟癟嘴,拉住御遲夜的手用力將他拉起來。
伺候太祖宗似地伺候御遲夜穿衣洗漱完,最后將玉佩系上,蕭落才大功告成地舒了一口氣。
“有什么事讓九宮陪著你,我不在時一切小心?!庇t夜囑咐一句,很快得到蕭落的回應,臨走之時牽起蕭落的手摩挲兩下才放手揚長而去。
御遲夜走后沒過一刻鐘,東宮宮門傳來女子尖厲的吵鬧聲,蕭落整理好衣衫走出殿門,詢問守門的大宮女,“外頭發(fā)生什么事了?”
大宮女屈膝回答,“回側(cè)妃娘娘話,是太子妃來了?!?p> 安相思身為太子正妃卻被拒之東宮門外,就算她顧及禮儀不哭不鬧,身邊陪嫁過來的丫鬟們也不會善罷甘休,鬧一場純屬情理之中。
“殿下說了,側(cè)妃娘娘大可不必在意太子妃的,一切有他處理?!贝髮m女見蕭落有過去應對安相思之意,連忙提醒蕭落。
御遲夜身邊的人心思都是玲瓏剔透的,打從御遲夜帶蕭落入住東宮那天起,整個宮里人都知曉御遲夜在意蕭落。即便蕭落是側(cè)妃,大家都以正妃禮儀對待,從不怠慢蕭落。
蕭落何嘗不知御遲夜的心思,但她既然選擇跟御遲夜一起,就應該與他共同面對一切。
“我自有辦法打發(fā)她。”蕭落舉手攔住大宮女,示意她不必規(guī)勸了。
行至宮門,蕭落與安相思很快對上視線,出于身份之差,蕭落先對安相思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太子妃娘娘安好?!?p> “喲?你還知道我家娘娘是太子妃了?區(qū)區(qū)一個妾室,得了殿下垂憐就恃寵生嬌欺負正室,他日豈不是連王上都不顧了?”安相思還沒說話,她身后的小祥挺身而出,痛斥蕭落。
安相思抬高下巴,并未出言讓蕭落平身。
蕭落保持著行禮姿勢,始終噙著溫婉的笑,恭敬如初,“妾身當然知道自己身份。只不過宮人們并非是授了妾身的意阻攔姐姐的,是殿下授意的,姐姐不信大可尋了殿下去問。”
安相思攥緊手帕,克制著怒氣,牽扯著嘴角保持儀態(tài)得體,“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在殿下耳邊吹了什么枕頭風,不就是趁著懷了殿下的孩子,看殿下寬容你,獨獨霸著東宮么?”
蕭落彎唇,笑意更深,抬眸看著安相思,道,“姐姐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東宮姐姐是進不來了,還請回吧?!?p> “你!”安相思氣急,上前一步就被侍衛(wèi)攔住,恨恨將兩個攔路侍衛(wèi)各自盯了一眼,才憤然退回原位,杏眸怒視著蕭落,“你別得意太久,妾室終究是妾室,不配跟殿下站在一處!等著瞧吧!”
安相思甩下一句狠話憤然離開,聒噪的人走了,蕭落也落得清凈,站直身子看向安相思氣沖沖離去的背影,不由得舉手揉了揉眉心疏解不適。
打發(fā)完安相思,蕭落換身宮女服收拾好包袱從東宮后門溜出宮。上次與云燁一別已有三月之久,也不知他身子如何了,御遲夜那個醋缸子死都不讓她見云燁,無奈之下只好偷著去見他一面了。一路上,蕭落躲著宮人朝離宮快速趕去。
蕭落摸到離宮寢殿屋頂,往下望去,蒼竹搖曳花香繚繞,清幽淡然的氣息迎面撲來,像極了那個人通身的氣質(zhì)。
正準備下去,白術(shù)領(lǐng)著幾個人從殿中出來,后頭幾個太監(jiān)各自拿著一條染血的鞭子,隨著幾人步伐,血順著鞭子滴到地上延續(xù)了一路。
“殿下,你要堅持住。”流蘇悲痛的抽噎從殿中傳出,蕭落顧不得還未走遠的白術(shù)等人,從后墻翻入寢殿。
疾步走近內(nèi)室,血淋淋的一片刺痛了蕭落的眼,云燁氣息奄奄地蜷縮在地上,身上還纏繞著麻繩,似乎方才被白術(shù)等人綁起來拷問了一番。
蕭落走過去,拉開胡亂給云燁上藥的流蘇,沒打一聲招呼,直接扯開云燁的內(nèi)衫,縱橫斑駁的鞭傷猙獰可怕,再也不見原本白皙細膩的原貌。
看到蕭落這一刻,云燁狠狠怔住了,他沒想到蕭落會回來,更沒想到的是會讓蕭落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
“落落,你怎么…”云燁支撐不住,聲音啞然而止,整個人暈倒在蕭落臂彎里。
蕭落直接橫抱起云燁,放在床上,掏出包袱中的藥瓶子,仔細替他上藥。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蕭落才將云燁安頓好,拉過守在一側(cè)的流蘇,兩人行至門外,蕭落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詢問,“白術(shù)他們怎么會過來?”
流蘇卷起袖子擦著眼淚,紅赤著眼睛憤憤道,“宗政王知道我家殿下掌握著機樞閣,隔三差五派心腹白術(shù)過來逼著殿下交出閣主令牌,機樞閣事關(guān)云國軍械機密,殿下自然不肯給的,就讓白術(shù)他們打成這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