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呵呵了,這才剛進別苑,這個女人就這樣的針對,是不是不太好???難道說,她葉琉璃長的就是那副叫人討厭的面孔?也不對啊,她明明就是清麗的小美女一枚。
不過,眼前這個女人看她的眼神很有趣,就像是在看……情敵。
“這位姑娘說錯了,我是披過麻,戴過孝的,只不過在來的路上,主子不喜說晦氣,便叫我將這身孝衣給脫了,主子還說什么入土為安,還說人死了不一定不是壞事,又或許是早登極樂了也說不定?!?p> 所以,想要問她為什么不披麻戴孝,那還是問宗政九去吧,不過,她借她一個膽兒只怕也不敢問。
果然,柳絮的臉色微微僵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
只是,葉琉璃打斷她的說話,繼續(xù)說道,
“可是,我卻不同意主子的說法,話是這樣說極樂不錯,可是,世間又有誰知道人死了到底是去了極樂還是地獄呢?你說是吧?如果真是極樂,那這世間的和尚就不存在了?!?p> “為什么?”楊焱脫口問道,葉大小姐的想法總是奇奇怪怪。
“因為,他們嘴里不是總說早登極樂早登極樂嗎,可是自己卻偏偏不登,要是登了,這世間豈不是沒有和尚了?”因為人都死了嘛。
她的話一套一套的說得楊焱竟一時間轉(zhuǎn)不過彎來。
他知道葉大小姐的點子多,膽子大,道理也是歪的,可是無論如何,她說出來的,卻總是能讓人無從辯解,比如現(xiàn)在。
柳絮也是一怔,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她的重點不是這葉琉璃說了什么,而是她打斷了她的說話。
自打進入望云寺,再從望云寺出來,她周圍的人一直都是以她為準的全是繞著她的話而轉(zhuǎn)的,就算是從望云寺里出來進京,無論是師太還是世子,他們都沒有絕對怪罪的意思,這樣的優(yōu)越感非常好。
可是今日,卻突然來個主子隨手撿來的丫頭,竟將她的話給堵了回去,她的情緒的就不太好了。
柳絮嘴角略帶生硬的勾起笑容,“你說得,很有道理,看來,主子將你弄回來,或許就是因為你的不同吧。”“這個奴婢我就不知道了,姑娘要是想知道,也可以去問問主子,好了,楊護衛(wèi),不是要帶我去做事嗎,快走吧,我可不是來吃白飯的。”
葉琉璃也笑了,不過她的笑容看上去比這個女人的更加真誠,看不出一絲的生硬。她要去干活了,不想跟這個女人再做無聊的扯下去,除了能拉一個仇恨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呃,是?!?p> 楊焱趕緊帶著葉大小姐離開。
柳絮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壓在胸口的那塊大石頭更加的重了,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來的感覺。
這一局,她好像輸了,輸?shù)煤茏屓嗽陝印?p> “見過姑娘。”
深入院內(nèi),壯姑就在院門等著她。
見到壯姑,就一切都明白了,是她來報的信,宗政九或許就是因為壯姑的求情,所以才會親自前去解救的吧。
再看看壯姑的臉色,白淅中透著蒼白,唇色也沒有之前的紅潤。
看來,是受罰了,那個男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做錯事的人,包括壯姑,包括她,應(yīng)該也包括方才那個對她不爽的女人吧。
“壯姑辛苦了?!?p> “不苦,只要姑娘安好便好?!?p> “安好,自然安好,你也不想想我葉琉璃是什么出身,光憑那幾個黑衣人就可以制得住的嗎?”
她是想過要讓宗政九來救,可也不是絕對的,只要她的穴道解開,那么,這幾個人還不夠她塞牙的呢。
呃。等等。
她的心臟不痛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葉琉璃猛的一怔,突然發(fā)現(xiàn)在昌州的時候原本還有一絲痛意的心臟卻在不知不覺間解掉了?
秀眉微皺,腦海里不斷的回放出倒退的影像,突然,腦后靈光一現(xiàn),畫面定格在宗政九喝的茶上……
“不會吧,那杯茶居然就是沖破這穴道的解藥?”
突然的發(fā)現(xiàn)讓她回轉(zhuǎn)不過神來,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宗政九的醫(yī)術(shù),豈不是在她之上?
壯姑楊焱一驚,她這是什么表情,見鬼了?
……
另一處。
宗政九踏出宮門,正準備上車回別苑,卻被身后一道聲音叫住。
“世子,老奴在此等候多時了。”
宗政九微怔,但卻沒有回頭,“周管家,何事?”
周管家看著自家世子又俊了不少,可也……冷了不少,有心中一滯,若是再過幾年,公子便會出落的越發(fā)的叫人高不可攀了,就如當年的夫人一般。
“世子,老爺讓你回府一趟?!?p> 回府?
“周管家,你是知道我的。”
周管家心頭一緊,趕緊改口,“老爺讓您過府一趟?!?p> 回府和過府,兩種完全不同的字,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意思,回府有回家的意思,可是那個地方對于宗政九來說就是個地獄,根本就不是什么家,也不是什么讓人感覺溫暖之地。
上一世,他以為只要博得某人的喜愛就會高看他一眼,為此,他去了軍營,掙得一身軍功回來,可是回來看到的,卻是他和他的女人將他的一切奪走,包括這個世子名頭,直到死的前一夜他還在想著,若是這個名頭能夠換回來哪怕一丁點的愛,他放棄又無不可。
可是臨死前,當那把鋒利的劍刺入他的心臟,他得意的說著那些話時,他才明白,這二十年是他是活得多么的可笑,甚至,他在為殺母賣妹的賊人做事,為他們鋪上一條青云直上的飛升之路。
宗政九心臟一縮,前世的疼痛依舊在,不過,此時非彼時了,他不是他說想見就能見得到的,也不是他手下的一枚高升的在棋子,更不是那個蠢得吃屎的自己了,他要讓他明白,有些事做錯了,就算是老天也不會放過他。
“不見。”
說罷,冷酷的抬腿坐上馬車。
車門砰的一聲緊閉,將他的所有情緒關(guān)閉在內(nèi)。
周管家花白的胡子抖動,張嘴想說什么,喉間像灌了鉛似的,怎么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