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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塵事

第一章 賣唱的女孩

江湖塵事 江南劍 2698 2018-08-11 23:32:05

  在慕容嬌和芩芒的婚事辦完之后,朱雀來到了濟南府,殷無形的家。

  可是伊雪并不在這里,朱雀和殷天云聊起了陳年往事,以及猜測謝聽雨的下落,他甚至在殷家住了幾日。

  這一日,朱雀終于忍不住問了伊雪的下落,殷天云說自從他起身前去忘憂谷之后,她便離開了這里,除了逢年過節(jié),會托人送些東西,給殷無形上柱香以外,再沒有來過。

  朱雀克制不住心事,終于問起了伊雪的住址,殷天云盯著他看了一會,雖不知他此問何意,但還是告訴了他。伊雪住的地方離這里沒有多遠(yuǎn),在濟南府以北的濟陽縣徒駭河邊。

  朱雀默默記住了具體的位置,濟陽縣是一座古城,徒駭河更是一條古老的河流。在這座古城里,古河邊上,卻有一位姑娘讓他魂牽夢繞。

  只是剛問到伊雪的住址,朱雀臉皮再厚,也不能立刻就離開,他心神不屬地和殷天云又談?wù)撈鹆宋淞种械娜耸?,就連殷天云也看出朱雀心神不定,聯(lián)想起他問伊雪的家,哪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作為主人,總不能將朱雀攆走,不過兩人話不投機,漸漸地連話也不說。

  終于,殷天云對朱雀說道:“朱雀,你我相逢恨晚,兄弟很想留你在家多住幾日,無奈我還有事,要不然你在我家里住著,等我回來咱們再聊?”

  說完,他假意要離去。朱雀還不知他是故意如此,以為自己的心事沒有被發(fā)覺,心道你走得正好,他滿心歡喜,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個,我住了這么長時間,實在是打擾了,我也有事去辦,只是不忍和兄弟分開……”

  兩人各自說了不少客套話,終于,朱雀離開了殷府。卻見殷天云又關(guān)上了門,他哪里有什么事呢?朱雀這才明白他的好意,真是羞得臉都紅了。

  不過想起伊雪,這件尷尬很快就被他淡忘了。

  騎著馬,自濟南府城而去濟陽縣,路途之中,風(fēng)也輕,云也淡,朱雀想起慕容嬌,覺得見到伊雪總算是有個話題,不至于兩人相視尷尬,一路想著,一路走著,心中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終于找到了伊雪的家。

  她的家在徒駭河北岸,徒駭河是大禹治水后分出的九水之一,這條河流經(jīng)了幾千年歲月,依然不急不慢地緩緩流動。朱雀牽著馬,站在徒駭河邊上,心中思索,這河水為何沒有流完的這一天呢?似乎再這么流下去,在無窮的歲月之后,它依然會這么流淌。

  胡思亂想只為他還是沒有膽量去找她的借口,從午后到夕陽西下,朱雀聽到了腳步聲,回過頭來,原來是伊雪看到了他,過來打個招呼:“你怎么在這?”她問道。

  朱雀干咳了一聲,說道:“嗯,我不是路過,我是專程來找你的。”伶牙俐齒的朱雀,不知道自己說的什么。

  伊雪臉現(xiàn)詫異:“找我?找我什么事?”

  朱雀不知她是假做吃驚,還是根本從沒對自己在意過,慢慢說道:“你師妹慕容嬌結(jié)婚了,你知道么?”

  伊雪點了點頭:“我聽說了,不過,我也結(jié)婚了,你知道么?”

  朱雀腦中轟然一響,他感頭有些眩暈,他張口結(jié)舌地說道:“你……你嫁人了?”

  伊雪點了點頭。

  朱雀問道:“夫家是誰?”他感到自己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伊雪說道:“他是一介書生,不是武林中人,就是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p>  朱雀點了點頭:“那,恭喜了,恭喜!”他從懷里掏摸著,把懷中所有的銀票都掏了出來,然后拉過伊雪的手,把銀票放在她手里,說道:“我不知道你結(jié)婚了,所以也沒準(zhǔn)備什么禮物,這些銀子算是我上的禮錢吧。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

  說完這些,朱雀轉(zhuǎn)身跨上了馬,向回走去。

  伊雪在后面喊他:“哎……”

  但朱雀沒有回頭,就這么騎著馬狂奔而去。

  伊雪看著迅速遠(yuǎn)去的朱雀,似乎呆住了,她的眼睛逐漸變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始終沒有流下來,朱雀來找她的心意,她怎能不知?

  一名年過花甲的老人走了過來,說道:“你這么騙得他離去,又是何苦?”

  伊雪終于流下淚來,搖著頭說道:“他應(yīng)該去找個更好的姑娘,我,我配不上他?!?p>  老人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陪著她嘆氣。

  夕陽終于落下了山。

  朱雀一路向南疾馳,不知走了多遠(yuǎn),這馬跑得累了,忽然一個踉蹌,將朱雀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朱雀起身接著走,連馬也不要了,只覺得應(yīng)該離她更遠(yuǎn)一些,否則自己對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的她就是一種褻瀆。

  他茫然地走著,完全沒有目的,又走了一日一夜,終于精疲力盡。

  這日傍晚,朱雀來到一座城里,也無暇去分辨是何城,進了城,找了家酒館,要了一壇酒喝著,酒味低劣,他哪里還能分辨得出好壞,只要能喝醉便行。

  此后數(shù)日,朱雀日日醉酒,想借酒消愁,但眼前全都是伊雪的影子。伊雪攔在他身前的記憶一直像一把刀般傷害著他。這是喝多少酒都不能忍受的痛,酒館里的酒保都怕他喝壞了身子,勸他少喝點,朱雀卻一拍桌子,讓他繼續(xù)舔酒。

  一天早上,朱雀又在酒館喝酒,一位帶著孫女的賣場老人在他身邊唱歌,唱完后,朱雀摸了摸懷中僅有的一些碎銀子,分了一點作為賞錢,那小女孩卻勸朱雀道:“大哥哥,少喝點酒,喝壞了身子,家里人會擔(dān)心的?!?p>  朱雀說道:“不會的,因為我現(xiàn)在沒有家人了?!?p>  小女孩說道:“難道你自己不關(guān)系自己的身體嗎?你要是煩惱,我唱歌給你聽,不要你錢?!?p>  說著,小女孩唱了起來。

  朱雀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體會過有人關(guān)心的滋味,心中沉重,小女孩唱的什么內(nèi)容,他完全沒有注意,只覺得稚嫩的聲音里,都是對自己的安慰,他的眼眶不禁濕潤起來。不待小女孩唱完,他將自己身上剩下的銀子都掏了出來,遞給小女孩說道:“謝謝你,小妹妹,我聽了你的歌后,人好多了,這酒也不喝了,錢都給你。”

  小女孩微笑起來,推辭道:“我說了唱這首歌不要你的錢。”

  朱雀將銀子強行都放在她爺爺?shù)氖掷?,轉(zhuǎn)身出了酒館。

  從陰暗的酒館里出來,已是午間,正午的驕陽刺得他眼睛發(fā)疼。站在路邊,四顧茫然,連續(xù)幾日都是在醉鄉(xiāng)度過,忽然不喝酒,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做些什么。

  朱雀眼前浮現(xiàn)出伊雪對他說過的話:“他是一介書生,不是武林中人……”他又想起慕容嬌說的,自己實非佳婿,整日浪跡江湖,如何能讓伊雪放心。而現(xiàn)在再糾結(jié)這些復(fù)有何益?

  自己就是這么一個江湖人,一個浪子,假如他拋去這一身武功的話,他還剩下什么?無非就是傲慢,自以為是,以及一些小聰明而已。他不會那些風(fēng)花雪月的手段,沒有吟詩作對的愛好,甚至沒有其他的一門手藝。

  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忽然到前面圍著一群人,不時發(fā)出喝彩聲。原來是幾個人在表演雜技,朱雀行尸走肉般也跟著擠入人群觀看。這些人雖然雜技表演得很驚險,但明顯都不會武功,朱雀一直等到表演結(jié)束,人群都散了,還站在當(dāng)?shù)亍?p>  一個剛剛表演過節(jié)目的女孩說道:“你還想看嗎?今天太晚了,要看明天再來吧。”

  朱雀忽然問道:“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表演?”

  這個女孩看著他,有些不能相信。旁邊一個領(lǐng)班模樣的老人走了過來,對朱雀說道:“大爺就別開玩笑了,我們做這個就是糊口飯吃,像您這種身份的人,不會做這種下九流的行業(yè)。”

  朱雀說道:“我是真心的想跟著你們表演,四處走走,我不要工錢,你們只管吃就行?!?p>  老人說道:“我們這個行業(yè)很辛苦,早起晚歸的,還要每天練習(xí)自己的絕技,伙食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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