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珠心里暗罵自己干嘛多嘴多舌。她今天做了什么,見過誰,沒必要都一一向容華報備。
容華還是面色淡淡。
燕明珠看了他一眼立刻垂下眼,盯著自己的鞋尖。
屋內(nèi)無言沉默彌漫。
青絲和成雪幾個人自然也沒出聲,都在一邊侍候著,都是垂頭不語。
燕明珠的喉嚨動了動,嘴里說:“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容華并未攔她。
燕明珠立刻轉(zhuǎn)身離開,青絲和暮若快步追上她。
選擇把未曾開口的感情壓在心底,選擇把在身旁六年的人淡化痕跡,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下了決定,做了選擇,可是實踐上才發(fā)覺,六年已成習(xí)慣。
容華逼著自己不去關(guān)注燕明珠,可是真的不關(guān)注又覺得心中難安。
他的長睫顫了顫,抬步,重新向著書房走去。
——
燕郊·歸塵寺
清歌敲了敲房門,“夫人,郡主來信了?!?p> 過了一會兒,屋內(nèi)才傳來女人的聲音,“進來吧?!?p> 清歌推開門走進去,看見了倚坐在床邊的元珍。
元珍的臉色很蒼白,她抬眼看向清歌:“信給我吧。”
清歌將手中信遞過去,難免擔憂:“夫人,您臉色白的厲害,要不要讓大夫來看看?”
元珍接過信,垂眼看著信封,目光柔和道:“不必叫大夫來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她的身體,已經(jīng)一日衰敗的不如一日了。
清歌跟了元珍這么多年,哪里不知元珍的個性。一句“不必叫大夫來了”,就代表著元珍早就認定自己必死無疑了。
清歌不自覺就有了淚意,她別開目光,聲音發(fā)悶:“奴婢退下了。”
“嗯?!?p> 清歌快步離開屋子,婉涼就在門口候著。清歌瞧見婉涼,便忍不住剎那決堤的眼淚。一手抱住婉涼,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任由眼淚洶涌。
婉涼沒有出聲安慰,而是一下一下?lián)嶂甯璧暮蟊常矒崴话驳那榫w。
屋內(nèi),元珍看著信封上的四個字,“母親親啟”,字跡大方得體,有形有魂,甚是好看。那是在她多年教導(dǎo)之下,燕明珠學(xué)好的書法。
她拆開信封,展開里面的信紙,眉宇間都是溫柔。
“母親,一別多日,見字安好。
熹微已入宮為太后祝壽,風(fēng)平浪靜,并無任何事發(fā)生。
見過太后與梁妃,私下也有談話,只是寒暄過問,沒提及什么大事。倒是太后,提及我及笄后的事宜,問您是否提過什么,我只說及笄時回燕郊辦及笄禮。
幾日前姨母和表哥先后來鎮(zhèn)國公府,前日我也去過孟尚書府拜見。
伏齡表哥已經(jīng)準備結(jié)親了。聽聞那柳家小姐是相當出彩,伏齡表哥和姨母都很滿意。不知母親到時是否要回帝京?
鎮(zhèn)國公府三年無人精心照料,近日我已經(jīng)整頓一番,府中安好。燕錚老管家也上了年歲,我也考慮重新挑選一人跟在老管家身后學(xué)習(xí)打理。曾經(jīng)府中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全都從莊子回府任職。容華與我也是一切都好。
熹微甚是想念母親。不知母親近來是否安好?
熹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