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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公侯

第九章 對話

明初公侯 癮與小巷 3060 2018-09-05 16:17:56

  見兒子與自己請安的時候,帶著醉意,張母讓兒子坐好后,問道:“你這是與誰喝酒去了”?

  張輔回道:“是與朱士弘兄長喝了會酒”。

  張母和藹地笑道:“士弘那孩子,娘也見過幾次,那也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張母說完,見長媳有些不以為然,兩個女兒卻不住點(diǎn)頭同意,心中不由地對長媳又多了些膩歪。之前她聽說長媳勸大郎張慰族少在外喝些酒時,就訓(xùn)斥她一頓。最后明確告知長媳,男兒在外交友就是以酒來消除陌生感來增加信任的,不可再如此小家子氣。

  張輔見母親忽然有些不高興起來,又道:“父親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與燕王商量事情”。張母微微頷首,玩笑地說:“你父親之前經(jīng)常說自己生不逢時,以至于他有志難遂?,F(xiàn)在遇到燕王,他可是比他年輕時還要顯得精神抖擻些”。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杏兒此時忽然接話地道:“父親家財(cái)萬貫,還說自己有志難遂。那些身無分文之人還不該羞愧而死”?

  見母親聽完一臉怒容,張麗璇與張麗穎連忙拉著嫂子離開了。張母見女兒與媳婦離開,并屏退下人,然后對兒子怒道:“你看看你這嫂子,居然將你父親去跟乞丐去比較”?

  張輔勸解地道:“兒子見嫂子也并非惡意,她也只是一時說錯了話”。

  張母一直是將杏兒當(dāng)作大郎將來妾室來教導(dǎo)的,也知道杏兒這輩子的眼界無法與她心目的長媳相比,她嘆道:“杏兒這人也是命好,若不是皇上見她生了兒子,怎么會將她立為咱們張家的長媳”?

  見兒子笑而不語,張母忽然問道:“聽說現(xiàn)在的魏國公之母之前只是妾室,是因?yàn)檎冶换噬腺H黜賜死后,才成為正室夫人的”?

  在張輔心中母親不是一個愛打聽別人家閑事之人,但母親既然如此問,張輔開口道:“據(jù)說是中山王(徐達(dá))生病期間,她不好好侍奉中山王被突然前來探病的皇上看到,再加上之前皇上知道她在中山王府中每日都有些令家宅不得安寧的舉動,就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張母聽兒子說完,又再次問道:“聽你這么一說,皇上在賜死你岳母的母親時,就將你岳母的嫡女身份剝奪了”?

  張輔點(diǎn)頭地說:“按法理來說,就是這么一回事”。

  張母“哦”了一聲,再次問道:“那太子妃并沒有被廢,也沒聽說太子妃有將皇太孫收做兒子。怎么在還有嫡孫的情況下,皇太孫能以一個庶孫的身份一躍成為帝國繼承人”?

  母親的問話,兒子不能不答,這是這個時代的規(guī)矩,張輔對此不敢與不想違逆。他只得回道:“兒子覺得這事情很蹊蹺。但事關(guān)皇權(quán)繼承,這事也只有皇上一人心里最清楚”。

  張母見兒子如此回話,雖然并沒有得到什么確認(rèn),但也知道依兒子現(xiàn)在的本事確實(shí)不能確定什么,并滿意地說:“有次你父親在外面招待周王、齊王、代王、遼王、湘王、岷王大醉回府后,娘從你父親嘴里套出他們談過皇太孫這事”。

  張母見兒子頓時滿頭大汗,有些慌亂地說:“你怎么了”?

  張輔連忙問道:“除了母親之外,府里還有誰知道父親與這些王爺會過面”?張母微怒地道:“娘是那種沒見識的人嗎?這事就娘一人知道”。

  張輔見母親在生氣,也沒問這些藩王是私自來北平還是奉旨前來。倒也不是僅僅因?yàn)槟赣H此時在生氣,而是他覺得就他現(xiàn)在這種身份,知道或不知道壓根不起任何作用。

  張輔見父親如此不遺余力,嘆道:“看來父親是決意要將侯爵升為公爵了”?

  張母聞此,心中一喜,認(rèn)同地道:“你父親向來就是志在四方,激流勇進(jìn)之人”。見二兒子點(diǎn)頭贊同,張母嘆道:“但你大哥卻不這么認(rèn)為。他經(jīng)常說侯爺就是很高的榮譽(yù)了,還勸咱們得惜?!薄?p>  見兒子默然,張母命道:“你去東廂房去看看你大哥,跟他說說話”。

  父母能白手起家,原因很多,不過張輔認(rèn)為最重要原因是父母皆為那種不滿足現(xiàn)狀、一生都努力向前的性格。對于風(fēng)險(xiǎn)他們早就形成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認(rèn)知,以至于現(xiàn)在這般敢于冒險(xiǎn)。

  而長兄張慰族卻相對來說保守一些,覺得守成即可。張輔不認(rèn)為父母與長兄誰對誰錯,他覺得只是對待生活的方式有些不同而已。

  聽小廝說,大哥正在書房,張輔就朝著書房信步而行,一進(jìn)書房就看到兄長掛在書房上的字,字上如是說:勢不可使盡,福不可享盡,便宜不可占盡,聰明不可用盡。

  見過兄長后,張輔贊道:“兄長這字越來越有功力”。張慰族讓張輔坐下,又待張輔喝一口茶,并對仍有醉意的張輔道:“你覺得這字上的意思怎么樣”?

  張輔道:“不同的心境能看出不同的味道,兄長可是覺得咱們張家應(yīng)該立足于守成”?

  張慰族淡淡地說:“已位列侯爺,你將來也能成為郡馬,我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張輔屏退下人后,微笑地回道:“兄長覺得皇上賜給我們這些多,他難道不希望我們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相助他的事業(yè)嗎”?

  張慰族考慮了一下,道:“那你覺得我們該如何做?”張輔笑道:“我們當(dāng)下不正是在做嗎”?

  張慰族問道:“你是說建造“寶船”之事”?見二弟點(diǎn)頭,張慰族嘆道:“你知道造這船費(fèi)用幾何?”張輔搖了搖頭,道:“應(yīng)該不少”。張慰族聞此,冷笑地說:“一艘就是大明一年稅收的四分之一,而皇上大筆一揮就是先造三十艘這樣的戰(zhàn)艦再說”。

  張慰族見二弟默然,以為他也認(rèn)為此舉得不償失,長嘆地道:“若是將這等錢此用于改善民生,該是多大造化”?

  張輔將思路捋順,微笑地說:“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建造這戰(zhàn)艦?zāi)茏尪嗌侔傩沼惺伦??而后期的保養(yǎng)更是能讓這些人一直有事做”。

  張慰族聽二弟如此說,想起之前父親的態(tài)度,他嘆道:“你倒是跟父親一樣的看法”。

  張輔見兄長如此,認(rèn)為沒有就這事再繼續(xù)交流下去的必要了。他笑著道:“聽說兄長與父親有在金州與海參崴建深水碼頭,那事進(jìn)展得怎么樣”?

  張慰族知道二弟不愿再談之前那話題,也知道自己無法拉攏跟父親看法相差無幾的二弟,而建立同盟后,他意興索然地道:“金州那地方建碼頭,為兄倒是覺得可行。金州現(xiàn)在雖屬遼東,但離原來的山東在海路上只有這么點(diǎn)距離,作為一個中轉(zhuǎn)站,未來確實(shí)可期?!?p>  隨之張慰族皺起了眉頭,接著說:“至于海參崴,那里不僅四面環(huán)海且異常寒冷”。

  見兄長說到這,就不再說話,張輔猜到兄長可能因此而與一意在海參崴建碼頭的父親起了什么爭執(zhí)。不過也怪不得大哥如此認(rèn)為。缺乏對海洋認(rèn)知的人們,又怎么知道四面環(huán)海之地究竟意味著什么?

  張輔這么想的時候,聽到小廝來報(bào)說老爺現(xiàn)在回來了,現(xiàn)在在書房要他過去。聞此,張輔向兄長微微一笑,即告辭向父親書房而去。

  待兒子行禮后,已欣然接受皇上賜名的張玉即賜座與兒子。待兒子坐好后,還是今年第一次與兒子單獨(dú)在一室的張玉道:“以后無須勸導(dǎo)你兄長。他讀書讀多了,有些認(rèn)知已是根深蒂固”。

  張輔也知道自己確實(shí)與兄長存在理念上的不同。見父親如此說,既不想說服兄長又不想自己違心去認(rèn)同兄長那套的張輔立即道:“孩兒知道了”。

  張玉“嗯”了一聲,又道:“你為什么在軍中推行每天穿干凈衣裳那套”?

  張輔回道:“孩兒覺得如果穿著軍服能吸引到異性的青睞,是能加深軍士對自己軍人身份的認(rèn)同,而一支有榮譽(yù)有驕傲的軍隊(duì)才能在逆境中因榮譽(yù)感而堅(jiān)持下來”。

  張玉微微頷首,道:“言之有理”。說完,張玉并站起身來,道:“為父先去歇息會,你自便”。

  張輔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見肩上的海東青迅即飛到自己專屬的鷹架上。坐在桌子旁喝茶的張輔想到如果是前世的自己,應(yīng)該是贊同兄長這種適可而止的理念。自己現(xiàn)在怎么會這般不以為然呢?

  難道是這身體之前的意識影響到自己?難道是因?yàn)榕c父母、皇上、燕王、朱高熾這等人接觸多了,被他們不知不覺地感染了?或者是這是所謂隱藏的第二人格?

  張輔甩了甩頭,想借此擺脫心中油然而生的疑問。他可不想如此去剖析自己,來追求自己為什么會如此的根源。張輔認(rèn)為活著,根本就沒有必要將自己弄得這么明白。特別是現(xiàn)在這種復(fù)雜局勢下,雖說張輔知道大概歷史的發(fā)展,但活在局中的他一直不敢因此而懈怠什么。

  蝴蝶效應(yīng),他還是知道的。

  想到這,張輔并起身去庭院練武。原因一如既往,這樣能使感到危機(jī)重重的張輔稍微獲得點(diǎn)安全感。

癮與小巷

據(jù)《明史·鄭和傳》以及《瀛涯勝覽》(馬歡著)記載,鄭和航海寶船共六十二艘,最大的長148米,寬60米,是當(dāng)時世界上最大的木帆船。船有四層,船上九桅可掛十二張帆,錨重有幾千斤,要動用二三百人才能啟航。鄭和寶船是一種大型海船,尺度大。有關(guān)鄭和寶船尺度,在《明史·鄭和傳》中記載得很明白:“造大舶,修四十四者六十二”。在明代人編寫的《國榷》中稱“寶船六十二艘,大者長四十四丈,闊一十八丈”。在明末羅懋登所著《西洋記》中詳細(xì)地記載了鄭和船隊(duì)中各種船型的尺度,其中,寶船“長四十四丈,闊一十八丈?!?  這種戰(zhàn)艦的建造時間與造價(jià)如何,應(yīng)該是可想而知。康熙年間就因?yàn)槠湓靸r(jià)高昂而放棄將寶船當(dāng)作戰(zhàn)艦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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