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開窗簾,望著夜色里,那漸漸變成一個點(diǎn)的皇宮,眼睛又模糊了。
我終于是逃出來了!近期的國殤禮,趙三的登基大典,這一通下來,估計(jì)他是暫時無暇顧及我了,更何況,他也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回茆山小院嗎?”我大聲問道。
“不,那兒已經(jīng)不安全,我們趕緊出城,趁現(xiàn)在他還顧不過來,我們?nèi)コ墙忌晕⑿菡麅商?,便直接往大理趕。”靳楓回答道。
天亮之前,我們趕到了一個偏遠(yuǎn)的小農(nóng)莊。
我從馬車上下來,眼前是一個簡陋的農(nóng)家小院,地勢偏僻,門前一涓清澈的小溪,背后事雄偉的青山。
我環(huán)視一周,這院子雖小,卻打掃得干干凈凈,若是不用逃命,在這里住上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時間倉促,沒法找更滿意的地方,不過好在只住兩天就走。”見我打量眼前的院子,靳楓在一旁解釋。
“我很喜歡這里??!”我回頭望著他。
他定定地望著我,明亮的眼睛里滿是綿軟的情意,他忽地上前一步握住我的肩膀,往面前輕輕一帶,我一下子就陷入了他的懷抱。
幸福就這么簡單,簡單到一個擁抱,一口白水,都能感覺出絲絲甜味。
我陷在他懷里,將臉頰緊緊地貼在他胸口,仔細(xì)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心跳。
“三…三妹!”
身后響起一聲粗獷的喊聲。
我回頭一看,只見青杠和鄭智,還有柴義從門里出來,李勝將馬車安置好,也走進(jìn)院子,幾個人看見我和靳楓站在院中擁抱在一起,竟比我還要不好意思一些。
“大哥二哥!鄭兄!小義!”我笑盈盈地沖他們張開雙臂。
再次看見他們,我真是太高興了,很想擁抱他們。
除了柴義,那三人見我這個樣子,沒明白我的意思,愣在那里沒動,柴義向我跑了兩步,見其余人都沒動,也駐足了。
我立即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大宋朝,不流行擁抱,于是我只得收手,沖他們團(tuán)團(tuán)福了一福。
四人這才趕忙樂呵呵地涌上前來,你一句我一句地問長問短。
靳楓見我有些疲憊,便叫大家先歇息,有什么話等睡一覺起來再聊。
于是大家便各自歇息去了。
誰知,天亮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很冷,躺在床上蓋了兩條棉被還冷得直打哆嗦。
我想,可能因?yàn)槲掖┑锰珕伪?,幾乎奔波了一整夜,又累又緊張的緣故,肯定感冒了,可能還有些發(fā)燒。
果然,天亮之后,我就時而迷糊,時而清醒。
隱約看見靳楓坐在床前,用濕帕子給我物理降溫,眼中滿是焦急的神態(tài)。
我心里不禁有些著急,這擋口生病太不是時候了,不對,什么時候生病都不應(yīng)該,只不過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diǎn),確實(shí)惱火,我們是在逃命??!
我摸索著抓住靳楓的手,他立即反握過來,安慰我:“不急不急,柴義去請郎中去了,很快就回來了,吃了藥就會好的,反正這兩天雪大,也不便于趕路?!?p> “郎中來了。”聽見屋外青杠高聲吼了一嗓子。
少時,我便感覺手腕被冰冷的手指捏住,我頓時象掉進(jìn)冰窟窿里一樣渾身一哆嗦,迷迷糊糊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
“從姑娘的脈相上來看,搏指有力,又脈來急勁,緊張有力,端直而長,按觸如按琴弦,是肝氣不舒癥狀,多因平素情緒不佳,心情郁悶,郁結(jié)成疾,加之受了極寒之氣,怕是要養(yǎng)些日子,待鄙人先開幾付湯藥驅(qū)寒,然后再作調(diào)理,疏肝理氣?!?p> 我努力睜開眼睛,見那大夫背對著我,正伏在桌上寫方子,那身影象極了一個人,也許所有郎中都差不多這個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