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富愣了一下,但很快,氣焰又漲了上來:“你別忘了,老三欠下的債,還沒還清呢!”
“你放屁,打胡亂說,當(dāng)初銀子不夠,還將院子都抵給了你,早就不欠你的了!”張氏想起身,沒起得來,坐在樹樁上直跺腳。
小梅和寶兒守在她身旁,望著崔大富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
那崔大富不接話,只是在懷里摸了一陣,摸出一張微黃的紙來,用兩根手指提著,向院中眾人揮了揮。
“看好了,這是老三生前留給我的借據(jù),還在我這里呢!”
柴義和阿九都向我望了過來。
我鼻子里冷哼一聲,誰知道這借據(jù)是真是假???
“小義,拿來瞧瞧?!蔽遗ゎ^對柴義說道。
柴義走到崔大富面前,正要伸手去拿那張借據(jù),崔大富卻手一縮,躲開了。
“不行,可不能給你們,若是被你們拿去撕掉了,我找誰去?!”
“你他娘的真是個小人!老子偏就給你撕了,你能咋地?!”
阿九氣得火冒三丈,說罷就往崔大富身邊逼近,他帶來的人,也跟著起哄。
“阿九,你也甭急,就在他手上看一眼,瞧瞧真?zhèn)??!蔽覒醒笱蟮氐?,猜到那借?jù)可能是真的,但是,有可能是張氏并不知道有這么張借據(jù)在,還了銀子,卻沒將借據(jù)收回。
果然,那張氏急了,“崔大富,先前還你銀子之時,你為何只字不提借據(jù)之事?事隔兩三年,再次提起,你這是何用意?”
“我…我那時是見你母子三人,實在是拿不出銀子了,才一時心軟沒將借據(jù)拿出來,我總不能逼死你們嘛!”這崔大富竟裝起了好人來。
我一聽,當(dāng)即便被氣樂了,這崔大富如此見錢眼開,會好心不去逼迫張氏母子?簡直是天方夜譚!他留下借據(jù),為的就是方便再次勒索。
“那,到底他們還欠你多少銀子?。俊蔽谊帎艕诺匦Φ?。
“兩百兩!”崔大富看到我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哦,才兩百兩啊,不多不多,咱們湊湊,或許能拿出來,不過,你剛才收進(jìn)袖袋里的那兩錠金子,確實不是你的,是我和小義親手埋進(jìn)去的,每一錠都作過記號了,你若是不信,不妨拿出來瞧瞧?!?p> 崔大富頓了一下,沒動。
我笑呵呵地對柴義說道:“小義啊,你還記得那些金錠上的記號吧,一會兒,咱們派個人去將衙門里的官老爺請來,請他們鑒證,一查便知,哦,對了,我呢,打算另外給小梅他們置辦一處新宅子,這破院子,也值不了幾個錢,早就該舍棄了!”
小梅和寶兒有些懵懂,詫異地望著我,柴義卻是一下子就懂了我話中意思。
“記得記得!當(dāng)然記得!我親手刻上去的!”柴義裝模作樣地提高聲音說道,還回頭瞟了崔大富一眼。
“要不,我去請官府的人來?”阿九也反應(yīng)過來,很配合地道。
崔大富有些猶豫,拿著借據(jù)的手抖了一下,我心中暗暗一樂。
阿九沖帶來的幾個人中的一個,使了一下眼色,那人也通透,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那我去了?!”
“等等?!贝薮蟾幻暗馈?p> 我給阿九遞了個眼色,阿九向那人搖了搖頭。
“崔大富,你手中的借據(jù)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我們也清楚,”我話鋒一轉(zhuǎn):“但是,我們也懶得與你計較了,權(quán)當(dāng)有這么回事?!?p> 崔大富面色一松。
“你剛藏進(jìn)袖袋里的那兩錠金子,大概有三四兩,兌換成銀子有三四十兩,”我把院子環(huán)視一周,又淡淡地道:“這院子呢,也值個一二十兩,與剛才你挖出來的那些金銀,和著這個院子,一并都給你,但是,你得把借據(jù)還給張氏,并且不許再打?qū)殐旱淖⒁?,你可愿意??p> 崔大富面色徹底松弛下來,看了看院子,又看看寶兒,沒有回答。
“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余下來的日子,會過得非常,非常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