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成功地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阿來頓了一下,到底沒有跪下去。王三福也朝他看過來,臉上的笑瞬時凝住了,這翠云居里多管閑事的人還真多。那大漢是個莽夫,一見他跳出來,就氣勢洶洶地朝他走過來。
二話不說,揮起拳頭就朝他的臉砸過來。
眾人都凝神屏氣,低聲惋惜,這一拳下去不死也得被打成個傻子。剛向黃言勛解釋的小哥看他跑上去,嘴里嘀咕著:“看上去機靈,怎么還找揍去了?”
眼見那拳頭就要碰到他的眼睛,大漢得意的笑:“小子,想出頭可得先問問我這拳頭同不同意!“黃言勛痞里痞氣地笑。
眾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一幕,毫無疑問,他們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他倒在地上的場面來了。
阿來忍不住出聲喊道:“壯士,小心!”黃言勛毫不費力的避開這致命一拳,順帶著捉住了壯漢的手,輕飄飄道:“兄弟,你這樣可不厚道啊。”說著一個反手,硬生生將他的骨頭錯了位,眾人還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那大漢忽然爆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吼叫。
這一聲吼叫圍觀的人呆愣了好一會兒,也叫他后邊的王三福傻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四周逐漸響起熱烈的掌聲。這一群人里不乏早就看不慣王三福平日里的做派的,也有不少人被他這個人高馬大的家仆給“教訓”過,此時更是使勁鼓掌。
更有甚者,還吆喝道:“打得好!”
黃言勛也不理周圍人的呼喊,好整以暇的看著王三福,問道:“你看,他還要向你下跪道歉嗎?”說完吹了吹自己修長的手。
那大漢吃了虧,看他這架勢,連忙退到王三福身后。王三福看了看四周的人,一咬牙道:“不必了!”說完就拂袖離去。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他們一眼,嘴里嚷著:“好小子!你們給我記好了!”
黃言勛無所謂的聳聳肩,吹了一聲口哨,聽起來諷刺的很。
好戲看完了,原先聚在一起的人紛紛散去,只剩下阿來他們。
花零拐了拐小菘的肩膀,低聲道:“我后院里還有事,先回去了?!?p> “嗯?!毙≥抗郧傻某c點頭,“謝謝你,花零姐?!?p> 拍拍她的肩,花零嘆了一口氣:“大家都不容易?!辈贿^二八的妙齡少女,可這聲感慨里又包含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滄桑。
小菘沒說話。阿來拉著她走到黃言勛面前,拱手道:“今日多虧了恩人解難,我與妹妹才免遭羞辱。”
黃言勛卻皺眉道:“剛剛你喊我什么來著?”“啊?”阿來還沒反應過來,“恩人。”
“不,是之前。你叫我什么來著?”
阿來給他繞的糊里糊涂,摸了摸腦袋,還是不明所以。
“壯士?!毙≥砍话?,輕聲說道,“阿來哥剛剛喊你壯士?!?p> “唔……”他單手撐著下巴,“我長得壯?”這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阿來和小菘同時一愣。
“恩人身姿欣長,面貌俊逸,實非壯字所能述也?!?p> 這話說的黃言勛極為受用,美滋滋地瞇了丹鳳眼,不再追問他為何喊他壯士這個問題,問道:“你讀過書?”
“少時有貴人相助,有幸讀過幾本?!?p> “喂,愿不愿意給我當書童?”“這”阿來在心里想,這少年行事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啊,猶猶豫豫說道,“可我還有個妹妹在這兒?!?p> “這容易。我老爹正要找個丫鬟。”這話一出口,阿來和小菘均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
黃言勛看他們的眼神,瞬間意識到他們會錯了意,干咳了一聲,解釋道:“丫鬟就是做些打掃的事,你們不要想得太多?!?p> 小菘與阿來對視一眼,生活了那么久,只需一個眼神,他們就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所以異口同聲道:“愿意?!?p> “可我們今天才來,方老板那邊怕是不好說?!彼麄儌z才剛來一天,這會兒就說要走,實在是不好開口。
黃言勛自然知道他們的顧慮,道:“這事兒你們不用擔心,我去跟方叔叔說。”
小菘與阿來紛紛松了口氣。自從蘇姐姐進宮之后,他們的日子就過得愈發(fā)艱難了。吳大爺為了他們,每日去碼頭替大船下貨,勉強也能維持。孩子里就屬他們倆最大,不忍心讓吳大爺太辛苦,這才出來找點小零活做,好歹也能掙一點錢??烧l知這才第一天,就差點出了事,此時黃言勛的話正是他們需要的那根稻草。
方齊生與黃新酒正聊得起勁,外面有人來報:“頭兒,黃公子帶著今日新來的那兩個過來了。”
黃新酒一聽這話,立刻就要站起來。方齊生按住了老友,問道:“他們到哪兒了?”
“就在門外。”
“讓他們進來。”
黃新酒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真是讓我給慣壞了!”
方齊生喝了一口茶,道:“先看看他要干什么?!苯又执蛉さ?,“剛剛不還是說這性格挺好的嗎?”
“你不也沒反駁?!?p> “……”
一進門,阿來與小菘趕緊低下頭。方齊生問道:“這是怎么了?難道這兩個人惹到你了?”
黃言勛仍和第一次一樣,靠在門邊,道:“不是?!背故椎亩伺欤袄霞一锊槐乜戳?,這人呢,我已經(jīng)選好了,就他們倆。”
方齊生聞言哈哈大笑,指著阿來他們倆,對著黃新酒道:“這小子眼光不錯。一挑就把我這兒最出挑給選去了?!?p> “這兩個人,可是今天才來的。女娃娃叫小菘,旁邊的是她的哥哥阿來。既然你開了口,方叔叔就全了你這個心愿,將這二人交與你?!?p> “那就多謝方叔叔了?!卑硪姺嚼习逭娴目献屗麄z走,拱手道:“我和妹妹謝過方老板了?!?p> “今兒你們運氣不錯,遇見貴人了。”
黃新酒沉聲道:“勛兒,不要胡鬧!”“我可沒胡鬧。方叔叔已經(jīng)答應了?!狈烬R生也說道:“就是,這說過的話你總不能叫我收回來吧!何況這兩個,確實不錯?!?p> 黃新酒還想說些什么,方齊生給他使了個眼色,只得作罷。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黃言勛告知了方齊生一句,就領(lǐng)著阿來和小菘離開了。
“勛兒也不小了。這小菘就在你家養(yǎng)著,你也看見了,樣貌是極好的,這品行雖不敢擔保,可肯定不會太壞。將來他到了娶妻的年紀,就直接接進門。多方便?!?p> 黃新酒白了他一眼:“我需要的是一個丫鬟,照顧他起居。不是在找一個兒媳婦?!?p> “難道你不需要一個兒媳婦?”他這樣一問,黃新酒干脆就不接了,這個人真的與他年輕時一摸一樣。
一樣的叫人恨的牙癢癢又找不著他的錯處!
一時無言,過了一大會兒,他才說:“咱倆算起來也有好幾年沒見了。今晚去喝酒吧!”
“是啊。三年了……”
今天這事兒也辦了,還沒花錢。這人嗜錢如命這一點倒是變了不少。兜里的那些就拿來祭他的胃了。
“話說這錢你還是要給我的?!边@話一說出來,黃新酒就知道還是他錯了。
“狗改不了吃屎的下一句難道是方齊生改不了愛錢嗎?”
“隨便吧。錢別忘了給??!”什么都可以讓步,錢,不行!
不散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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