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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君來,劍出鞘

第五十三章 馬匪

請君來,劍出鞘 橘子下酒 2872 2018-10-02 19:27:58

  從三丈峽順江而下一千里,便可到達江南兩州。只是這千里路途也并非順風(fēng)順?biāo)?,出了峽口便是祁州轄境的青泉郡,作為恒州的“老鄰居”,祁州似乎并沒有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覺悟,掙地掙人掙糧食,兩界的磕磕碰碰屢見不鮮,但都是些小打小鬧,倒還不敢往大了去鬧,只是這無休無止的潑皮行徑就有些惡心人了。曾有一次忍無可忍,州主段千鴻親自領(lǐng)著三千精銳去邊境巡視,剿滅幾股不懷好意授他人之命的兵匪作亂,安穩(wěn)了些日子,只是等段千鴻一走,便又死灰復(fù)燃了。

  祁州當(dāng)年的局勢十分復(fù)雜,并不像恒州的結(jié)構(gòu)那么清晰?;蕶?quán)隕落后天下大亂,只是像祁州這樣內(nèi)部仍然爭議不休的情況還是少有。放眼其它幾大州,雖境內(nèi)有些異聲,可總歸還是掌權(quán)之人大權(quán)在握,而祁州卻是“山頭”諸多,權(quán)力分散。大體分為了三個派系:以祁州刺史為首的郎溪常家,后起之秀的青壯一系祁廉府,昔日廟堂閣老作為基石梁柱的秋水山莊。

  這三個派系掌握了祁州大部分權(quán)勢,其他一些成不了氣候的小“山頭”也就只能在三者之間夾縫中生存,掀不起浪來。只是三大巨頭也并非和和睦睦,相互打壓,倒是讓那些小魚小蝦日子過的滋潤不少。三者之中數(shù)秋水山莊勢力最薄弱,原本就依靠著前朝積攢的家底以及尚存的余威應(yīng)付周旋著郎溪常家與祁廉府,這些年下來愈發(fā)的勢單力薄。索性那幾位前朝閣老還都健在,只要一息尚存,梁柱不倒,幾家抱團取暖組建而成的秋水山莊就不至于淪為他人嘴中的肥肉。

  祁州這些年窩里斗,內(nèi)耗大,主意便打到了恒州邊境上,雖說都是些蠅頭小利,又不敢真將恒州得罪死了,但本著能撈一些是一些的原則,沒少干出蠅營狗茍的勾當(dāng)。

  一輛馬車兩騎扈從駛?cè)肭嗳ぽ牭?,只是還未進郡城,就在官道上被二十幾騎攔住去路。光天化日,可想而知此處的治安何其之差。車廂內(nèi)有三人,除了盤腿打坐老僧入定的段元亨以及時刻關(guān)注前者的丫鬟尹兒,還有三丈峽中截江而來的刀圣劉滿。這三人的相處十分微妙,段元亨內(nèi)力枯竭昏迷之后,被董青背回馬車,還算有些人情味的老宗師給他輸了口真氣,不久后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的段元亨第一件事不是處理傷口,而是專神打坐,直到此刻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白尹兒看著自家公子胸前觸目驚心的傷口和鮮血染紅的衣襟,眼中滿是擔(dān)憂,看向?qū)γ骈]目養(yǎng)神的老人愈發(fā)仇視。有心想要擅自解開段元亨的衣衫上藥包扎,卻聽那武功深不可測的老人微笑說道:“不想讓他走火入魔就不要打擾他。”雖對這個打傷公子的老人抱有敵意,但她卻也知曉好歹,權(quán)宜之下終究還是只能坐在一旁干焦急。

  此刻車窗外傳來一陣喧鬧,白尹兒皺了皺黛眉,掀開簾子向外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卻起了禍端。馬車外頭被馬匪模樣的一伙人團團圍住,看這一個個兵強馬壯,衣著得體,想來是在這個行當(dāng)里混的風(fēng)生水起。為首一人是個樣貌平平的男子,左眼微斜,提著一桿鉤鐮槍。此人名叫李堯,是附近一帶山林小有名聲的匪子頭,自身武藝高強,方圓數(shù)十里大小匪窩不少,但能打得過他鋼槍李堯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所在。手底下五六十號人,個個敢打敢殺,就是遇到官兵,也是渾然不懼。倒不是說他們幾十號人就敢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一來是青泉郡的官老爺們“兩耳不聞窗外事”,二來是此地沒有像樣的軍隊駐守,而衙門的官兵又太過羸弱無能,才導(dǎo)致這些馬匪竟公然在官道上劫財。

  李堯都不用自己出聲,自然就有小的獰笑喊話:“爺爺們開的道,是能白過的?”

  董青與范戚薪一左一右護住馬車,神色平淡。董青冷笑一聲問道:“這不是官道嗎,怎么就成了你們的道了?”

  看見兩人極為不懂“規(guī)矩”,李堯眉頭一挑,這行做了這么些年,不是沒見過不怕死的,只是能保持面不改色的,卻不多見。他們只是劫財,極少害命,一般就是有武藝在身的好手也會選擇破財免災(zāi),常言道“小鬼難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交點“買路錢”也就算了??捎龅讲婚_竅的,他們也不建議讓這些人學(xué)學(xué)江湖的規(guī)矩。李堯?qū)㈤L槍抗在肩頭,駕馬上前一步,盯著雙臂孔武有力的漢子董青以及佩刀的中年儒士范戚薪。莫不是真覺得自己有些身手就能和二十來號人叫板?

  在這劍拔弩張的關(guān)頭,一個容貌傾城的女子恰巧掀開了簾子,招惹的一眾馬匪看直了眼,隨后一陣耐人尋味的哄笑。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們輕車熟路,附近幾個村子姿色不俗的丫頭小娘搶過不少,城里大戶人家的貴婦艷婢也攔過許多,就近拖到林子里,完事了再丟回官道上。乖乖,這么漂亮的女子,他們還是頭一回遇見。

  白尹兒對這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倍感厭惡,卻并無半點膽怯,隨即放下了簾子,但也隔絕不了外頭愈發(fā)的躁動。

  一個賊眉鼠眼的馬匪靠近李堯身側(cè),嘖嘖笑道:“老大,今兒算是撿到寶了?!?p>  一手持槍的李堯摩擦著下巴微微一笑,盯著簾子眼光炙熱,身旁馬匪當(dāng)下會意,喊話道:“馬車上的女人財物留下,其余的乖乖滾蛋!”

  董青摸了摸半截袖子,他之所以還能耐著性子,便是想等等馬車上的主子有何指示。若是低調(diào)些循著“規(guī)矩”來出錢了事,那他自然樂的清閑。只是如今的情勢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袖中細(xì)如毛發(fā)的銀針悄無聲息的滑落掌中,蓄勢待發(fā)。

  董青對一旁想要去撫摸刀鞘的范戚薪笑道:“范先生,這種小事就不勞煩你出手了,我一個人收拾?!焙笳咭膊怀C情,輕輕點了點頭。

  李堯早已沒了耐心,長槍一揮,冷笑道:“給這些外地人講講我們這的規(guī)矩?!币槐娛窒埋R匪一哄而上,高舉長刀,就要將這些不識好歹的外鄉(xiāng)客剁死刀下。最先一騎馬匪沖向相貌儒雅的范戚薪,倒也知道先撿軟柿子捏,想要斬獲頭功。至于那個光看身段便知三分勇武的董青,還是留給其他兄弟費力,兩人中只要斬殺一人,便是大功一件。那驚鴻一面的絕美女子他不敢想,可若是馬車上還有其他女子,那自己豈不是能吃上口肉?如是想到,那名馬匪就愈發(fā)抑制不住興奮。

  端坐馬背之上的范戚薪低垂眉目,雙手插在袖中,云淡風(fēng)輕。那名馬匪惱羞成怒,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羞辱,寬厚大刀揮出,刀口對準(zhǔn)不將他放在眼里的中年男子脖頸,只見剎那的手起刀落,卻不見拋顱撒血,再看那名馬匪,已然跌落馬背,死不瞑目。

  原本待在原地的李堯微瞇著眼,瞧出了對方有恃無恐,是個硬點子,再不敢托大,提槍而上。其余不明就里的馬匪依然作前沖之勢,而抬手射出一發(fā)銀針的董青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手腕微微發(fā)力,八根銀針同時射出,之后八名馬匪如出一轍,倒地不起。

  這回馬匪們算是看個真切,知道是那個精壯漢子使的暗器,一時間再不敢沖殺,下意識了后撤幾步,深怕下一刻就成了地上的死尸。持槍而來的馬匪頭子李堯馬不停蹄,面色陰冷,這一個照面就損失了九名手下讓他心疼至極,先前被那馬車上的絕色女子撩撥起的心潮也退去七七八八。

  李堯一夾馬腹,一槍指向董青,大喝一聲“找死。”方圓幾十里鮮逢敵手的他對自己的槍法極其自負(fù),若不是手下人手不足,向北群嶺的占山大王他也當(dāng)?shù)?,何須憋屈在這做什么“綠林草莽”。他一躍而起,長槍一出,槍尖呼有低鳴,馬蹄之下塵土飛揚。

  董青不屑一笑,剛想著要不要給這小子一記飛刀,忽然馬車簾幕掀起,一柄飛劍直射而出,快如驚雷。李堯只是感覺撲面一抹寒芒,卻沒能來得及做出應(yīng)對,不知是何物摧碎了他的槍頭,隨后刺入他的胸膛。

  李堯高高躍起的身子被一把飛劍擊中,釘死在十丈之外的樹上。

  簾子緩緩落下之刻,隱約可見段元亨嘴角難以抑制的欣喜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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