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不配得救。”
氣氛驟然陷入死氣沉沉中。
入了夜的深秋,海風吹久了頗覺寒涼。
海面上停泊的結婚游輪燈火闌珊,熱鬧之中流轉綿綿暖意。
然而,頂層上此時卻像從深秋進入寒冬。
啪嗒。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
火苗照亮男人隱在黑暗中深邃迷人的五官,連夾個煙的動作都優(yōu)雅得致命。
程潼恩有一瞬呆愣,但轉瞬便回過神來,她據理力爭:“商大少爺,我未婚夫條件符合,連匹配度都配上了,怎么就不配得救?商二少爺既然簽了心臟的無償捐贈,就是為了給需要救命的人?!?p> “簽了又如何?我說不行就得作廢!”
面對彼此云泥之別的身份差距,程潼恩來之前,想過放低姿勢態(tài)去祈求,可他拒絕得半絲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當下她就急了,連說話的分寸都忘了控制好:“字是商二少爺生前簽好的,所以您不能這樣出爾反爾,否則我不得不懷疑,您與我未婚夫有私人恩怨!”
一石激起千層浪。
商雋起怒了:“就算有私人恩怨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要告我見死不救?”
程潼恩被連嘲帶諷的怒斥嚇得心驚膽顫,她低垂著半張臉,似闖了禍的孩子冷僵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成功人士說話都給人這種感覺,起碼現在商雋起說話給了她極具穿透力的威壓感。
雖然看不清他本人,但在強烈感受著他怒目的注視下,程潼恩已經緊張到聽不見海浪聲,只有心臟的怦怦狂跳聲。
她努力穩(wěn)住心慌,終于抬起頭望向幾步之遙的黑暗,俏臉暴露完全。
暗與明,猝不及防的視線隔空相遇。
她化著淡妝的精致五官落入商雋起眼中,染著怒色的幽暗眸子掠過抹驚艷。
他呼吸頓了頓。
而她感受到剎那的滾燙包圍,心跳停了停,腦子里醞釀好的說詞空白一片。
“還不滾,就下海喂魚!”商雋起撇開視線,冷酷地下逐客令。
音量并不大,可程潼恩還是被這語氣及氣勢,嚇得身子抖了抖,踉蹌地后退兩步。
不,不能走!
今夜,商二少爺的心臟若是拿不到,靳宸西就必定會出事。
他要是出事了,她又如何去解除婚約?
深吸口氣,程潼恩強忍此時此刻的難堪與卑微,再一次請求道:“剛剛是我沖撞了商先生,我道歉,對不起。可我未婚夫真的很需要心臟救命,不然也不會找商先生,只要商先生點頭,任何條件,只要能辦得到,我都答應!”
看著她為了未婚夫強迫自己拋下自尊的樣子,商雋起冷酷的心腸竟也生出一絲動容。
“雖然他不配,但也不是不可以救?!?p> 程潼恩沒來由的背脊生寒,屏氣之下聽見他緩緩說:
“求我?!?p> 海浪猛烈撞擊礁石后粉身碎骨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
持續(xù)了好一陣才恢復夜的平靜。
下一秒,毫不猶豫的單膝下跪的聲音倏忽響起!
“商先生,我求您,救救我的未婚夫?!?p> 商雋起看向她,心房因她的舉止輕震了下!
但很快,嘴角淡扯了絲嘲諷。
他倒要看看,為了那個該死千萬遍的男人,她能卑微到什么程度。
“這樣就想拿走我弟弟的心臟,你覺得有可能嗎?”
面對他的一再刁難,程潼恩繼續(xù)隱忍之下眼露驚疑。
那他想要什么?
嘴巴跟著想法走,脫口而問:“商先生想要我怎么做,請明示。”
下一秒,四個字輕飄飄響起:“陪我七天?!?p> 程潼恩驚愕地望著暗色中看不清的臉龐良久,然后才看向被夾在手指間操控的腥紅煙頭。
空氣中海海漫漫撲鼻的煙味,循環(huán)著被海風吹得煙飛云散。
陪他七天!
他說得如此隨意!
程潼恩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內心激烈掙扎之后知道個事實——
用今日的代價,才能償還昨日的救命之恩。
所以,七天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手摸向后背,緩緩拉下拉鏈的手指,因為這莫大的屈辱而輕顫著。
“撲”一聲衣服落地,她蹭掉高跟鞋,忍著蝕骨寒意,穿著貼身衣物緩步從光明走向黑暗。
幾步路,格外遠,格外沉重。
咬著煙頭的商雋起愣了下,隔著煙霧重新打量已近在咫尺的女人。
程潼恩踮起腳尖,雙臂環(huán)住他脖子,仰頭小心翼翼親向他。
可在吻上的一瞬間,商雋起偏開了頭,輕吻只落在他冰涼的臉頰上。
他冷沉道:“給你一次后悔的機會?!?p> 而程潼恩已然豁出自己,這一刻化身御姐,抽走他嘴角的煙用力甩入海里,冰涼的素手摁住他堅硬的下顎。
反諷他一句:“商先生的意思是,愿意無償把心臟給我未婚夫了?”
話落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狠狠強親他煙味濃重的唇!
心跳瞬間如雷,吻過他的唇滾燙不已!
她一直覺得煙味很窒息,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與煙草味混合在一起,意外的令人沉醉。
商雋起輕瞇眼,垂眸看佯裝老練霸道的女人。
不清楚怎樣炙熱的感情,才能讓一個人甘愿飛蛾撲火自焚。
但他清楚,這女人敢這么諷完他又親他,是報復,也是豁出矜持挑釁他。
就是這吻技,嘖…屬實生澀。
卻也偏就是這份生澀點燃了商雋起的心火,把隨口一說的七天,變成一親芳澤的渴望。
下一秒他便反客為主,將她抵向玻璃鋼墻面,薄唇吮吻著她的粉唇,滾燙呢喃:“我來教教你什么才叫接吻!”
話落,抬起兩條瑩白細腿纏在他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