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阍趺从执┏蛇@幅樣子,我說了多少遍,不準(zhǔn)搞這些封建迷信,你有沒有聽進去?”
穿著道袍的硯靈兮剛一下樓,坐在沙發(fā)上的一個貴婦人便不悅地指責(zé)道,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讓人很不適。
硯母理所當(dāng)然地命令道:“去換了,然后把這身衣服燒了,別再讓我看見它!”
找回來一年了,品味還這么差,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坐在旁邊的硯梓晴站起來,溫溫柔柔地說:“姐姐,我和你一起,幫你參考一下。搭配這方面,我可是深得媽媽真?zhèn)髋??!?p> 純潔高貴的白裙,黑色腰帶勾勒出纖細(xì)的腰肢,和一身道袍的硯靈兮形成了鮮明對比。
硯母越發(fā)嫌棄,要是梓晴是她的親生女兒該多好啊。
硯靈兮瞥了她一眼,拒絕道:“不去。”
雀躍的步伐一滯,硯梓晴尷尬地站在原地。
硯母大怒:“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我和梓晴還都是為了你好!”
是為了她的面子才對吧?
熟練地?zé)o視后,硯靈兮走向廚房,問傭人:“有吃的嗎?”
傭人陰陽怪氣地說:“早飯時間已經(jīng)過了,大小姐想吃的話,下次可別這么懶,早點起才對?!?p> 聽到“大小姐”的稱呼,硯梓晴眼里的不甘心一閃而過。
這個位置本該是她的才對,硯靈兮,你為什么要出現(xiàn),為什么要和她搶爸爸媽媽......
硯靈兮腳步頓住,高挑的身材在傭人面前投下一小片陰影:“你說什么?再說一遍?!?p> 傭人心中一寒,被那雙澄澈漂亮的笑眼一看,仿佛什么陰暗的心思都暴露無遺,莫名有些不敢說話。
硯靈兮靜靜地看著她,直把她看得冷汗直冒,突然彎唇一笑,冷意盡散,氣質(zhì)親人得甚至有些很好欺負(fù)的感覺。
傭人嘲諷一笑,廢物就是廢物,哪敢發(fā)脾氣?
“你在心里罵我?!背庫`兮說。
傭人假笑道:“大小姐別開玩笑了,我哪敢呀?!?p> 硯靈兮委屈地說:“你不給我吃的,還要罵我,這我可不能饒了你......”
有仇必報,是她的信條。
最后一句話微若蚊吶,傭人沒聽清,便沒有放在心上。
硯靈兮從冰箱里拿了根黃瓜啃,還有一瓶酸奶,滿足地喟嘆一聲,現(xiàn)在的人生活可真好啊。
她吃的開心,硯母卻看不得她開心,氣勢洶洶沖過來,手指都快要戳到她的眼睛:“我和你說的話你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是不是?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硯靈兮納悶道:“你才知道沒有嗎?”
是她表現(xiàn)還不夠明顯嗎?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
硯母一噎,險些叫這干脆利落的一句氣背過去。
“你個逆女!我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這么個孽種來!”硯母恨恨地說,“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就不該找你回來,死在外面最好!”
你親生的女兒早被你害死了。
硯靈兮心想。
沒錯,硯靈兮并不是硯家的女兒,原主早在一個月以前就死了。
硯靈兮只是一個除了名字其他毫無記憶,不知來處,不知去處的孤魂。
不知怎么的,就在原主跳河自盡后,借尸還魂在這具身體上。
原主在很小的時候就和家人失散,被賣到了小山村里,好不容易找到她,硯家就把她接了回來。
然而長年累月的習(xí)慣是不可能瞬間改變的,原主小家子氣,畏畏縮縮,陰陰沉沉,沒有一處讓硯母滿意的。
硯梓晴是當(dāng)初硯父硯母為了轉(zhuǎn)移失女之痛而領(lǐng)養(yǎng)的,嬌生慣養(yǎng)地長大,一舉一動,頗有大家閨秀之范。
硯母總是拿她和原主相比較,原主本就自卑敏感,一時沖動,想不開跳河自殺。
在小山村生活固然苦了點,但總比沒命強。
更可笑的是,當(dāng)初硯靈兮從河里爬上來,根據(jù)記憶回到硯家,硯母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就這幅鬼樣子回來的?真是丟盡我的臉!”
所以說原主是被硯母害死的,這話倒也不算錯。
硯母被硯梓晴順著呼吸,緩了口氣吩咐道:“公司打算搭上柯家這條路,如果能成功,咱家就能更進一步。硯靈兮,我警告你,如果因為你壞了事,我饒不了你!”
隨后跟變臉?biāo)频?,笑著對硯梓晴說:“你爸還想請柯總來家里吃飯,最近你多練習(xí)鋼琴,到時候表演一番。若能入了柯總的眼,說不準(zhǔn)直接定你做兒媳呢?!?p> 硯梓晴臉頰一紅:“媽......”
硯靈兮表情一言難盡,這倆人還怪會做夢的。
“啊,對了?!?p> 啃完黃瓜,硯靈兮拍拍手,準(zhǔn)備出去擺攤掙錢,突然想起什么。
一句話,引得眾人情不自禁看了過來。
硯靈兮對傭人笑了一下。
分明是明媚如春天的笑容,傭人卻寒毛直豎,有種被某種可怕的存在盯上的錯覺。
“你不是說你丟了條項鏈?”硯靈兮對著硯母揚了下巴,好心地指了指傭人,“被她‘拿’走了哦。”
傭人雙目圓瞪,慌張擺手:“我沒有!太太,我沒有拿,您相信我,我從來就沒有看見過什么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