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混蛋,簡直是找死”!
“無歸之城”的名號,是麥哲倫執(zhí)掌城西監(jiān)獄以來,當今皇帝親自賜予,以表其功。
這所監(jiān)獄里不止關著一些,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還關著某些貪贓枉法的朝廷官員。眼下這場暴亂,在兩片獨立的區(qū)域同時發(fā)起,顯然是有預謀的。
麥哲倫一時性急,起身就要跳下城樓。卻被段夜給拉了回來。
“你不要命了”!段夜責怪道,心想麥哲倫真是太沖動了。
“呃…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己現(xiàn)在不能動用武力。可是這里還關著幾個白銀斗士,如果我不出面很難鎮(zhèn)壓”。
其實麥哲倫是在擔心自己的手下,他雖然相信他們又能平息這場暴亂,卻不希望有過多的人員傷亡。
“你忘了,我也是白銀九重的高手嗎?你就在這里看著指揮,憑我的耳力絕對能聽到你喊什么,要怎么做你直接說好了”。
也不等麥哲倫回話,段夜率先跳入了囚犯區(qū)。工坊那邊,獄卒們已經(jīng)放下了巨石。他們再怎么鬧,都是甕中之鱉。那邊看起來很亂,卻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
站在城樓上,麥哲倫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的鐵絲網(wǎng),見沒有什么破損,才放下心來。
他很欣賞段夜的判斷,囚犯區(qū)看似平靜卻暗藏殺機。還好鐵絲網(wǎng)沒有破,只要鐵絲網(wǎng)不破,就算是白銀斗士也休想逃出這所監(jiān)獄。
事實上麥哲倫有些多慮了,他頭頂?shù)纳翔F絲網(wǎng)的材料,乃是“硬鐵”。這種金屬比花崗巖還要堅硬,一般兵器也很難將其破壞掉。
“什么人”!
段夜的雙腳剛落地,便引起了一隊人馬的注意。領頭的大漢足足兩米,長的兇神惡煞,肩膀上扛著一根巨大的生鐵柱子,右手手臂上纏著一條黑色鐵鏈。
“麥哲倫派我來的,是誰逃跑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段夜從懷里掏出麥哲倫送給自己的令牌,拋給了“大個”。
“原來是典獄長派來的人,在下蘇烈,剛才得罪了”。
壯漢名叫蘇烈,是這所監(jiān)獄的副官。他對麥哲倫安排一個“小白臉”過來,十分不滿。
不過蘇烈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是個老粗。能夠成為這所監(jiān)獄的副官,說明他這人還算有些城府。
在確認了身份后,蘇烈堆著笑臉,單手捏著“信物”,遞還給了段夜。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蘇烈是個笑面虎,根本沒有向段夜說明情況。只是他卻沒有想到,段夜心思細膩,自打他跳下來的時候,蘇烈就對他含有莫名的敵意。
“跑了一個人,我們正準備追捕”。
“就你們一隊人嗎”?
這個蘇烈十分圓滑,段夜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反而更加令段夜肯定了他有問題。
“其余人都去鎮(zhèn)壓工坊的暴動了,現(xiàn)在關押區(qū)這邊只有我們這些人,剛才有人看見犯人超西邊跑了,我們就一路追了過來”。
搜查犯人,卻將人員聚在一起。豈不是成心想要放掉逃犯?想到這幫人的所作所為,段夜便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
“既然如此…你們趕緊去追吧”。
“好”!
事實上蘇烈也不喜歡段夜這種性格乖張的家伙,所以當段夜不打算繼續(xù)追問的時候,蘇烈?guī)缀跏窍乱庾R的想要帶人離開。
可是還未抬腳,似乎又想起來了什么。又隨口問了一句。
“你不和我們一起追”?
“你們?nèi)グ?!我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你以為這是哪里?望風竹林嗎?還是觀光旅游之地”!
當段夜表明自己不打算和其余人一起追捕逃犯的時候,蘇烈的神情一滯,看起來也不是那么自然了。
“廢話”!
然而這一次段夜并沒有和他多話,碎了一口,留下蘇烈等人。往南狂奔而去。
“哼!不識抬舉”!
見段夜往南跑了,蘇烈朝著地上狠狠的吐了口痰。
只是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蘇烈剛才和段夜談話的時候,眼睛會時不時往北側(cè)看。
段夜躲在南側(cè)的走廊里,一直等到蘇烈等人離開,才迅速閃身出來,開始往北邊慢慢搜索。
因為一開始就對蘇烈有防備,段夜在和他談話的時候,把他的表情變化也看在眼里。對方很在意北方,想必那邊肯定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說不定逃跑的家伙就藏在那邊。
城西監(jiān)獄真的很大,關押區(qū)以北,總共一百零八條走廊,每個走廊都有五十多間牢房。前面一百排,都是混住的牢房。后八排關押的乃是朝廷重犯,而且全是獨立的牢房,每間牢房只關押一人。
段夜的視覺、聽覺都異于常人,可以說比之野獸還要敏銳。前面一百排的牢房,他都是一掠而過。等到了后面八排,才放慢了腳步。
“最后一排…”。
其余牢房的囚犯的動靜都不是很大,畢竟后面這幾排都是“單間”,想要有個動靜,也得有人配合才行。
正因為如此,段夜斷定問題一定出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靠西的一間牢房。明顯有人在對話,而且段夜還感覺到了一股肆意釋放的殺氣。
最后一排牢房,偏西的牢房里關押著一位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身為囚犯,他的著裝干凈整潔的有些過份,發(fā)絲也有些斑白,卻梳理的很整齊。
該男子的眼神很犀利,一點也沒有長期被關押的頹廢感??傊莻€氣度非凡,鶴立雞群的囚犯。
今天他和往常一樣,盤膝坐在床頭,享受著能夠帶給他一絲溫暖的陽光。
陽光透過窗口,那個連腦袋都伸不出去窗口。吝嗇的投進一些光,光線移動到了哪里,中年男子就會跟著到哪里,就好像舍不得這僅有的溫暖。
“吱呀…”。
聽見牢房的門發(fā)出聲響,中年人的身體跟著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后又安靜了下來,似乎沉浸在陽光的溫暖中無法自拔。
“冉大人…”。
來人也不急著動手,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口打了個招呼。他的樣子很普通,普通的讓人很難記住他的長相。
他的身上穿了一件嶄新的囚服,看樣子進來的時間應該不長。
比起他的長相,更加顯眼的應該是他手里的那把刀。他的刀又黑又寬,大概有成年男子的兩條腿的寬度。
但是這把刀很短,因為在往上延伸的時候,它被斜角六十度攔腰切斷。斷面不是很平整,似是遭到鈍器錘擊所致。
“你是…”。
被稱作“冉大人”的中年男子,并不認識眼前的男人。對方看起來像是囚犯,手里卻偏偏拿了一把“斷刀”。
在城西監(jiān)獄,能夠把武器帶到關押區(qū),想必早有預謀。“冉大人”心知,該來的總歸要來,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此人帶來的并非什么好消息。
“斷刀…文韜”!
“斷刀”男子故意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他的長相雖然普通,但是雙眼卻囧囧有神。提著刀的樣子,讓人看了有種“嗜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