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章 聞煥章
朱雀看到梁文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一臉的無語,好心提醒道:“二哥,你口水流下來了?!?p> 聽朱雀如此一說,梁文臉色陡然一變,急忙側(cè)身用袖子去擦拭嘴角,袖子放到嘴邊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黑著臉瞪了朱雀一眼,怒氣沖沖地道:“小妹,你再戲耍我,我就告訴父親,讓父親再把你關(guān)起來,不讓你出門?!?p> 朱雀聽到梁文的威脅,一臉的鄙視,就差給他豎中指了。
花榮這才知曉,這個梁文竟然和朱雀是兄妹關(guān)系,腦中有了這么一個概念,花榮仔細(xì)打量兩人,發(fā)現(xiàn)兩兄妹越看越有幾分相似。
梁文看沒人請他坐下,直接厚著臉皮搬了一把扶手椅放到花榮身旁,用眼神示意花榮給他騰個地方,花榮連忙起身把椅子往朱雀邊上挪了挪,讓這個家伙坐在自己身旁。
朱雀為梁文加上一杯新茶,好奇地問道:“二哥,你不是常說和“紅塵浪子”黃辰是好兄弟嗎?真的假的?”
梁文端起瓷碗,把清茶一飲而盡,驕傲地一揚(yáng)頭,一臉自得地說道:“黃辰兄弟跟我可是八拜之交,當(dāng)年在汴梁城,高士卿那個王八蛋得罪了我,高士卿是誰啊,那可是當(dāng)朝太尉高俅的衙內(nèi),那在京城可是橫著走的人,無人敢惹,便是當(dāng)今官家見了,都的讓著幾分的京城一霸,人們都稱他為“花花太歲”,得罪了他,那就是沖撞了太歲神啊。
就是這樣的人得罪了我,結(jié)果怎么樣你們知道嗎?”
說著,梁文故意停頓一下,觀看聽客們的表情,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兩女的注意力已經(jīng)成功被他吸引后,頓時眉飛色舞起來,用力一拍桌子,起身離開自己的座位,揮手舞拍地繼續(xù)講述道:“我那兄弟二話不說,直接抄家伙就上去,當(dāng)時高士卿手下可是帶著幾十號人啊,全是禁軍中的大內(nèi)高手,而且領(lǐng)頭的更是禁軍中赫赫有名的黨氏雙雄。
黃辰兄弟卻是絲毫不懼,大喊一聲“辱我兄弟者死”,單槍匹馬沖了上去,跟這幾十號人打的那是渾天黑地……
幾十號禁軍全都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啊。
高士卿那個王八蛋被我兄弟的勇猛之勢嚇破了膽,“噗通”跪到我腳下,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喊著“爺爺饒命~”,最后還是我心軟,讓我家兄弟饒了他一名,否則我家兄弟指不定要去掀了太尉府。
嘖嘖嘖~黃辰兄弟那個勇猛啊,古之猛士不外如是。
我們的關(guān)系如何,還用我再細(xì)說嗎?”
花榮發(fā)現(xiàn)這個梁文真有說書的天分,他打高衙內(nèi)的事情被這家伙添油加醋,手腳并用的一番講述,連他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如此威猛,這就是傳說中鋤奸懲惡的大俠??!
朱雀聽到最后,一臉不屑地道:“哥哥,你在說評書嗎?我怎么有點兒不信呢,他打了高衙內(nèi),高太尉豈能放過他?”
梁文聽到朱雀的質(zhì)疑,一下子急了,大聲道:“你別不信,你知道嗎,最近黃辰兄弟可是特意給我寄來了一封新作,你們要不要一睹為快?”
“哦,是嗎?什么詩?”邊上默默飲茶的火鳳凰聽的梁文如此一說,頓時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樣,對于花榮的才華她還是非??隙ǖ模駝t也不會屈尊請花榮來喝茶,說著,火鳳凰還有意無意地瞟了花榮一眼。
看到成功吸引了女神的目光,梁文心都酥了,沒空跟朱雀斗嘴,舔著臉靠近火鳳凰,溫柔地道:“這首詩名字叫做雪梅,詩詞渾然天成,揮灑自如,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絕品佳作,你們聽我道來~”
梁文清了清嗓子,把花榮為了應(yīng)對火鳳凰的刁難,而剽竊來的《雪梅》,聲情并茂地誦讀出來。
搖頭晃腦地把《雪梅》吟誦完,梁文還緊閉著雙眼,意猶未盡地在那回味無窮。
“每次誦讀黃辰兄弟這首《雪梅》,我的眼前便會浮現(xiàn)出京城雙驕在床上爭鋒吃醋的模樣,兄弟好福氣,好福氣啊……”
“噗~”朱雀聽到梁文的自言自語,剛剛添進(jìn)嘴中的茶水一下子噴了出來,辛虧花榮躲得及時,否則非得被她噴個滿頭滿臉。
花榮這次并沒有對于朱雀的失禮表達(dá)自己的不滿,他完全被梁文的評語給打敗了,自己這首雪梅能讓這個滿腦子色情的家伙想到京城雙魁,還是赤身裸體的京城雙魁,這聯(lián)想力也太過天馬行空了吧?
火鳳凰也在靜靜品味這首熟悉的《雪梅》,聽到梁文的評語,臉上清雅的表情瞬間定格,臉頰上快速飛起兩朵淡云,露出尷尬的神色。
“咳咳咳~”朱雀用力咳了幾聲,胡亂用絲巾擦去嘴角的茶漬,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目問道:“你剛剛說你誦詩,看到了什么?”
梁文對于自己妹妹的失禮感到不滿,昂首挺胸地鄙夷地道:“當(dāng)然是李師師和崔念奴兩位大家了,這兩位汴梁雙嬌在床上爭寵,非得出題為難我家兄弟,黃辰兄弟急中生智之下,才做了這首詩,黃辰兄弟才華橫溢,出口成章,在下實在是五體投地~”
朱雀轉(zhuǎn)頭看到端起茶碗尷尬喝茶的火鳳凰臉色有些發(fā)黑,她的頭上也是一頭的黑線,對著自家哥哥做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提起茶罐再次默默泡茶,不在跟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哥哥廢話。
梁文看到一桌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萬分,還以為他們在懷疑自己說的話是假的,連忙坐回自己的椅子,壓低聲音道:“我說的可都是真的,而且我告訴你們,黃辰兄弟在汴京可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在京城跟兩位花魁那是夜夜笙簫,我還聽說黃辰兄弟在花樓中,每晚都要夜御幾女,可是無女不歡。”
“哦~沒想到這個浪子如此的不堪,真是讓人瞎了眼,不過你這樣說自家兄弟,不覺地過分嗎?這是你親眼所見?還是他自己告訴你的?”火鳳凰聽梁文越說越是不堪,忍不住替花榮抱不平。
“你們這就不懂,連心比天高的汴梁雙嬌都被我家兄弟折服,這剛好證明黃辰兄弟的魅力無邊啊。
唉~說起來花榮兄弟如此沉淪,也有我的不是,當(dāng)年黃辰兄弟因為我的事情,才惡了高俅那廝,高俅身為朝廷太尉,豈能放過他,滿世界的通緝他,他當(dāng)然要找一個安全之地藏起來了,京城中到處都是高俅的眼線,你說他能藏哪兒?
當(dāng)然是花樓了,汴京雙嬌可是當(dāng)今官家都愛慕的女人,那高俅便是再大膽,豈敢去那里鬧事……”
梁文口若懸河地編織著花榮的身份,絲毫沒有注意到火鳳凰越來越黑的臉色。
而旁邊的朱雀看花榮這個當(dāng)事人,聚精會神地聽著梁文在那胡亂編排,臉上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頓時臉色也黑了起來。
把手中的茶具輕輕一放,纖手如閃電一般在花榮臉前一抹,收回時,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個黑乎乎的物體。
正在津津有味聽黃色故事的花榮措不及防下,只感覺臉上一痛,隨之一涼,好似被人摘掉了待在下頜上的口罩一般,心中一驚,雙手不自覺地捂住已經(jīng)光溜溜的下頜。
正在編織故事的梁文還來不及教訓(xùn)妹妹對自己聽客的失禮,卻被露出本來面目的花榮驚呆了。
時間好似突然在這一刻停滯了一般,兩個大男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半天沒有絲毫動作。
“梁兄~”
“黃辰兄弟~”
兩人幾乎同時反應(yīng)過來,做出了一個完全相同的動作,拱手彎腰,一拜到底。
“黃辰兄弟,可想死我了,一別多時,也不說來江南看望兄弟,太不夠意思了?!?p> “兄弟我想念梁兄也是想的緊,每日都想來杭州叨擾兄弟,實在是俗務(wù)纏身,脫不開身,今天我是剛到杭州,正想著要冒昧去拜訪兄弟呢,沒想到在此相遇,看來老天都在幫你我兄弟重逢啊,甚好,甚好~”
“兄弟說的對,老天爺看你我兄弟情深,特意安排你我兄弟在此相會,這次既然來了兄弟的地盤,一定要讓兄弟我好好招待一番,兄弟想煞你了……”
……
在火鳳凰和朱雀詫異的眼神中,花榮和梁文好似多年未見的至交好友一般,雙手緊握在一起,臉上都是一副故交老友相逢的激動之情。
絲毫不見尷尬之色,令她們兩個吃瓜群眾有點兒轉(zhuǎn)不過彎來,好像剛剛梁文編排花榮的一幕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兩女頓時被兩人恬不知恥的厚臉皮驚呆了,心中對他們鄙視萬分。
看到兩人手握手親密無間的樣子,知道兩人底細(xì)的朱雀一陣惡寒,忍不住開口打斷道:“二哥,三樓的客人還在等著你呢,你這個主人要是不快點兒下去,小心父親上來拿鞭子抽你?!?p> 聽得朱雀如此一說,梁文戀戀不舍地放開了花榮的手,遺憾地道:“今天小弟剛剛萌補(bǔ)了登仕郎,家父帶著一眾同僚為兄弟慶賀,不如兄弟賠我一起下去喝上兩杯?!?p> 開什么玩笑,自己還想多活兩年呢,花榮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喜歡這種雜亂的場合,讓梁文自便。
梁文也猜到花榮會拒絕,拉出跟在他身后的那名中年文士,鄭重地向花榮介紹道:“賢弟,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聞煥章聞學(xué)究,在汴京他可是鼎鼎大名的賢士,汴京城流傳著一句名言:遇事莫慌到安仁,妙算學(xué)究胸有策。
里面的妙算學(xué)究說的就是聞學(xué)究,學(xué)究胸中韜略天下聞名,小弟連萬一都不及,我讓學(xué)究在此代我相陪賢弟,等我應(yīng)酬完了下方賓客,再來陪兄弟好好喝上一場。”
花榮聽的聞煥章之名,心中一震,連忙向聞煥章鄭重地拱手行禮,這家伙可是水滸中有名的智者,花榮絲毫不敢怠慢。
火鳳凰和朱雀同樣知曉聞煥章的大名,都起身向著聞煥章行禮,邀請聞煥章坐下共同品茶。
聞煥章還過禮后,坐于花榮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