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鳳四娘聞言,心口氣的一起一伏,眼眶通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心里惡罵雨村千萬遍,但是命在人手,打碎了牙往肚里吞,楞是忍著沒罵出聲,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小犢子剁成肉泥喂狗。
“這樣憋著很好,要知道罵人不能讓當事人聽到,不然,后果很嚴重。”語罷,雨村拿起地上的長鞭扔到鳳四娘身邊,眼里寒光一閃。
“……”鳳四娘啞口無言,何時她被一個小犢子欺負成這樣,白皙如玉的臉憋的通紅,心里百般委屈,眼里的淚水浸滿了眼眶。
見鳳四娘梨花帶雨之態(tài),看著很是楚楚動人,雨村緩步走到鳳四娘面前,眉頭微蹙,顯出一絲不耐煩。
“別自怨自艾,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如何活下去!”
“我的命?從出生到如今就沒有一天是屬于我自己的,天命如此,要想活下去,談何容易。”鳳四娘心里如石壓制,難掩眼底的痛苦。
“如果人人聽從所謂的天命,那這個世界就沒活人了!”雨不由嗤笑,語罷,拂袖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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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真要在這里和他們耗下去?何不直接了當?shù)哪孟履茄龐D?”三牧看著悠閑喝茶的俺洛城,心里有些憤憤。
“這種事情,急不得”俺洛城抿了一口茶,看著碗里沉降不定的茶葉心里多出了些許玩味來。
“風,你去查查那豆芽的來頭!”俺洛城放下茶碗,吩咐一旁的親衛(wèi)。
風愣在了原地沒有動,滿眼疑惑的看著自己的主子,“豆芽?”
“那個跟在鳳四娘身邊的小屁孩兒!”
“還有,你去告訴他們?nèi)敿业?,我們再出一倍的價錢!”
“咦,一倍的錢,這……”,風一旁的三牧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心想公子是有錢燒的慌嗎?這又不是冥幣到處撒!
風聞言,心里依舊有些疑惑,可是面前人的決定可是他這個小跟班的能揣度的,待俺洛城交代完便跑去三當家的住處通報去了!
“告知夫人,他們又加了一倍的價錢!”小廝向鳳四娘身邊的丫鬟只會一聲后便即刻離開了,畢竟離開太久的話,三當家的那邊會不好交代!
“……現(xiàn)在給他們拿過去嗎?”鳳四娘有些焦急加興奮,這是遇上了土豪呢!
“不,再等等?!庇甏宄灾鸹ǜ猓⊥纫槐P坐在虎皮軟榻上。
“萬一對方被逼急了怎么辦?”
“不會?!?p> “為什么?”鳳四娘面上滿是疑惑,這小子雖小,但是自己栽在他手上兩次,心中憤恨不已,可是自己拿他又沒辦法。
“因為他有錢??!”雨村咬下一口甜甜的桂花糕,抬頭看著鳳四娘的眼神似在看白癡,自己在幫她訛錢呢,真沒膽識,做土匪哪有不貪財?shù)?,當然是價錢抬的越高,越能擾亂別人的關(guān)注點,關(guān)鍵還能撈一筆,何樂而不為!
“……”鳳四娘被噎了一下,心里真想把那對似能說話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夕陽西下,暮色漸濃,山寨地處山陰面,光線昏暗中隱隱能見林木房屋間亮起的點點燈火,一輪明月隱于層云間,影影綽綽別有滋味……
“加錢!”俺洛城看著再次來報信的人,顯出一絲冷笑。
“公子果然豪氣!”
鳳四娘聞聲,從外面款款走到前廳,看著廳內(nèi)頭戴面具的男子,心里莫名有些打鼓,面前的公子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但是這氣場到是壓制人的很,硬著頭皮在其面前坐下,手心不由自主冒出許多虛汗來。
“一共一萬八千七百四十四兩,這是得益錢莊的票據(jù)……是否也該我驗驗貨了?”俺洛城懶得閑扯,亦是干脆,將銀票推到鳳四娘面前,纖長的手指按著銀票一角。
“當然可以?!兵P四娘從袖子中拿出做好的賬簿,心里有些慌張,拿著書的手有些抖。
“夫人是身體不適嗎?”見鳳四娘如此,俺洛城的目光冷了幾分。
“前日偶感風寒,有些不適……這是賬簿,還請公子過目?!兵P四娘從袖中拿出賬簿,捏著不放手,俺洛城見狀倒也不急,慢慢將賬簿從鳳四娘手中抽離出去,心想莫不是還想坐地起價?!
賬簿到手,俺洛城翻了翻,慢慢的合上賬簿泛黃的書頁,眉頭慢慢擰緊,盯著賬簿的目光猶如寒霜,心想這手段確實高明,如果不是自己天生嗅覺靈敏怕是得被唬弄過去,但是卻騙不過他的鼻子,這紙葉中的食醋味道極淡,為了掩蓋這股味道還特意加了松香,看來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
字跡看著似乎出自一人之手,如果只是單純的看字跡,確實分辨不出真假來!俺洛城拿著泛黃的書頁越捏越緊,目光漸漸陰沉下來!將賬簿放到桌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三牧,燒山寨!”
“等……等一下……你說什么??。 兵P四娘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差點背過氣去。
“燒山寨!”俺洛城復言,語氣冰冷,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夫人是耳背聽不清嗎?”
“是?!比令I(lǐng)命便要出去,不想鳳四娘極速向前抽出長鞭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公子是要過河拆橋?”
“其中緣由你應當比我更加清楚,本想給你家主子一些臉面,但是你執(zhí)意如此我又有什么辦法?”俺洛城搖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顯然已是不耐煩了!
“請恕四娘愚昧,公子所言四娘不明白!”鳳四娘此時已打定了主意,早死晚死都是死,這小子怕是在試探她,畢竟這賬簿做的和真的沒有什么區(qū)別,只要一口咬定就成!
“可以去地府問問閻王,他會告訴你的?!卑陈宄菍⑸茸右缓?,眼里閃過一抹殺意。
“三牧!”
“是!”
三牧拔劍欲戰(zhàn),鳳四娘亦運氣抽鞭直直盯著三牧的動作,三牧一向以速度取勝對方,即使此次面前的是美人,也絲毫沒有干擾到他速殺之心,拔劍向前,直向鳳四娘擊去,但是還未近身,鳳四娘突然“噗~”的一聲口吐鮮血,臉色煞白,頹然栽倒在地。
“姜……雨村!”鳳四娘喃喃念著雨村的名字,心里眼里滿是怨恨和殺意,欲再次運氣揮鞭,丹田之氣頓時渙散,氣力全無,渾身刮骨之痛襲遍全身。
三牧見狀急忙收勢,手握長劍抵著鳳四娘的咽喉,轉(zhuǎn)頭疑惑的看著自家主子,自己好似沒有歷害到把人嚇吐血的地步。
見鳳四娘突然氣力全消之態(tài),顯然是中毒的征兆,俺洛城向前,“下毒之人是誰?”
“姜……雨……村”,鳳四娘狠狠說著,睚眥欲裂,心頭不由絞痛難耐,復又吐出一口心頭血,毒入心肺,眼里的景象漸漸旋轉(zhuǎn)模糊,鮮血自七竅流出,看著甚是駭人,不多時已咽了氣。
三牧向前探視其鼻息,蹙眉,“……死了!”
“主上,那個豆芽不見了,山寨的牢房、內(nèi)堂被人縱火!牢房死了七個守衛(wèi),還有馬廄的馬……都死了!”風奔向前廳急急向俺洛城稟報,此事發(fā)生的突然,一人之力怕是辦不到的,“對方怕是早有預謀,應當不是一人所為!”
“把那豆芽給我?guī)Щ貋恚 卑陈宄悄柯逗?,看著躺在地上死去的鳳四娘,“收拾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