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情天領(lǐng)至車旁,余力便走開。
車內(nèi)連司機都不在,唯有降下的后車窗里,可見那人隱在暗淡光線中的俊美側(cè)顏。
一聲輕響,車門打開。
“上來。”
他的聲音清淡低沉,隨著夜風(fēng)送到耳邊。
情天卻因為隱隱的耳鳴而蹙了眉。
站立在距離車身一米開外之處,她沒動。
藺君尚抬手揉了揉額,轉(zhuǎn)頭看出車門外,語聲略顯疲憊,似帶著嘆息:“外面站著冷?!?p> “有話,就在這說?!?p> 因為剛才的不適,情天腳下有些虛浮,聲音在夜風(fēng)里聽著尤其淡。
車內(nèi)的人似低眸無奈一笑,然后便見他手扶上車門,撐著下車,站到她跟前來。
他一襲墨色西服筆挺,淡淡的酒氣混合著溫?zé)岬臍庀?,朝她逼近?p> 難怪剛才他下車動作似有些異樣,喝多了?
情天不免往后退了一步,他身上酒味不重,但人正不舒服的她此刻是一點兒都聞不得。
只是,這么一個自然后退的舉動,在藺君尚眼中,卻是另一樣的解讀。
她不愿意靠近他。
原本喝多了脹疼的太陽穴,似乎更緊了幾分,清寒月色下,他那雙沉黑的眸,就這么望著她。
情天呼吸有些亂,斂了眼眸看向地面。
“你不該來這種地方。”
沉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情天卻道:“藺先生特意請我過來,就是要管這些無足輕重的事嗎?”
無足輕重?
夜色下藺君尚望著她,幽黑的眸更深了幾分,下頜收緊。
差點被喝醉的人輕薄,這是無足輕重的事?
看著她一張白皙清淡的小臉,他卻生不起任何氣來,只能伸手扯了扯襯衣領(lǐng)口,領(lǐng)帶松開些來,胸口才不至于那么憋悶。
“如果你沒有別的話,我有一句要問你?!?p> 她抬頭對上他,一雙杏眸映著清潤月色。
藺君尚對上那雙眸,卻一時恍惚,腦海中重疊出兩年前,女孩在夜間起風(fēng)的步行街頭,隔著人來人往,也是這樣清澈楚楚望著他的一雙眸。
只是,現(xiàn)在與那時相比,那眸光中已經(jīng)沒有一絲留戀繾綣。
他不說話,她便繼續(xù)開口:“今夜……我收到了一束沒有署名的玫瑰花?!?p> 她看著他,即使他沒有回答,但她已從他的神色中知曉了答案。
原本只是猜測,此刻卻是證實了。
“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真是不懂他,兩年前一切便已結(jié)束了,過往早已湮滅在那場大火里,她想象過回來或許會遇見他,但從未想,還會有這樣的牽扯。
她不喜歡這樣子,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請你,以后不要再做讓人誤會的事情,我有男朋友,那天你也見過。”
她對他本已無話,這一件,卻是不得不說清楚。
面前那人俊雅容顏卻淡淡浮起一抹笑,語調(diào)慵淡:“優(yōu)秀的女生從不乏追求者,如果他連這樣的承受力都沒有,不夠格當(dāng)你男朋友。”
情天心中無端升起一絲惱來,“那也是我的事?!?p> 她的感情如何,該是她自己去判斷,而不是由他來試探。
藺君尚卻笑了,他喜歡她生動的模樣,即便是惱他,也是好的,好過她如一尊沒有悲喜的瓷娃娃,明明他站在她跟前,她卻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