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yīng)該是C市入冬以來下得最長的一場雨,由陣雨為前奏,后而連綿了一日一夜。
凌晨四點,本該萬籟寂靜的時刻,曾引無數(shù)C市民眾好奇,卻無緣窺探的那一座獨屬于C市首富藺先生的私人府邸,卻是一片燈火明亮。
自這座松云居落成起,何琴就被藺君尚指派來擔(dān)任這邊的管家一職,這幾年下來,她卻從不敢說,自己對這位藺先生有太多的了解。
這一晚之后,更是。
當(dāng)她端著托盤輕聲推開二樓客房那扇房門,目光望去,柔和的燈光下,是身形頎長的男子倚在窗邊,身后是褶皺弧度優(yōu)美的紗簾,而那人手隨意插在褲袋,面對的是床的方向。
那眸光幽暗深沉,令人不知他所想。
她才邁進(jìn)去一步,他便抬眼發(fā)現(xiàn)了。
繼而快步走過來,直接就接下了她手里的托盤,像是怕她吵醒了那床上依然熟睡的女子,眼神微微示意,是在說,讓她可以離開。
何琴只好默默點了頭,轉(zhuǎn)身離開帶上門前,在逐漸閉合的門扇里再次看向了床里的女子一眼。
那女子睡容沉靜,面容極為年輕,頂多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有著一張精致卻素白的臉。
在松云居工作算是比較清閑的,平日何琴也會看看報看看新聞,何況自家先生在C市又是那樣不一般的人物。
就算概率極少,她也是曾在某些報紙或是新聞里看到過藺先生身邊有美女相伴,或是明星,或是名媛千金。
那些女子無不美貌明麗,嬌顏動人,可是藺先生的眸光只是一如往日那般清寒。
她確實沒有見過,藺先生剛才倚在窗邊望著床上那熟睡之人時,那種沉沉灼灼的目光。
是的,沉沉灼灼。
往樓下去的時候,她心中不知為何莫名涌起一種想法,或許自今夜過后,這松云居,就不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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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晨曦微光中,隱隱約約有鳥叫聲。
即使腦袋昏沉如鐵,情天也再敵不過喉間持續(xù)如著火般侵略的疼痛了。
“咳咳、咳咳——”
迷糊醒來,覺得身上熱得不行,嗓子也實在難受,蹙著眉胡亂抓著被子就抬手一掀。
撐坐起身的同時睜開眼,此刻柔和的燈光在她眼中都有些刺亮,不禁又閉上。
“醒了?”
身前床體微微下陷,伴隨而起的是低沉卻似乎熟悉的聲音。
一聲詢問卻讓情天恍惚。
她再次睜開眼,迷蒙著看眼前。
卻覺得眼睛花,什么都看不清,也不想去看。
只看人影晃動,走開了片刻又靠近,有一杯溫水放入她手里。
情天顧不上其他,咕咚咕咚喝得急,同時又聽到那道低沉溫和的聲音:“慢點喝?!?p> “咳、咳咳——”
反應(yīng)過來這熟悉的聲音來自誰,情天一口水咳嗆在喉間,原本迷蒙的雙眸圓瞪。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一說話,才知道自己的嗓子有多啞。
藺君尚的臉在視線里逐漸清晰,他就正坐在床沿?
那人的臉色是一貫的淡漠,她卻覺得自己原本渾渾噩噩的腦子瞬間像是被冰塊澆醒了,無法言喻此刻心中那份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