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此番有所不妥!”李秀壓根兒沒想到事情反轉(zhuǎn)竟是如此的突然,甄玉卿明明一副弱不禁風(fēng)文人中的文人模樣,怎地就能半點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制服了匈奴堪稱勇士的史諾大王子?!
這、這不科學(xué)!
“不妥?那本相挖出他雙眼,割了他耳朵,再給奇丹送去,是否就妥當(dāng)了?”當(dāng)年居庸關(guān)失手,守城士兵一千三百六十九人,百姓三千四百七十二人被殺。
他們的尸體是被碼的整整齊齊放在居庸關(guān)城墻下,與此同時沈家軍收到了三個裝滿耳朵和雙眼的箱子,此事成了大晉幾百年來最大的恥辱,也在大晉人心中埋下了最深的仇恨。
甄玉卿算不上一個土生土長的大晉人所以對于十幾年前那樁慘案除了覺得匈奴人太過殘忍以外并沒有多少氣憤和仇恨,但她素來奉行能夠用武力解決事情就絕不多說廢話的行為準(zhǔn)則,如今就是要讓匈奴甘心情愿的俯首稱臣,所以不把這史諾收拾的服服帖帖,她甄玉卿仨字兒倒著寫!
“這——”李秀壓根兒沒想到甄玉卿竟然是這樣個混不吝的人,頓時語塞。
“你敢??!”那邊兩個匈奴將一聽甄玉卿要挖史諾眼睛,割史諾耳朵,頓時不淡定了,現(xiàn)在還真是不管打不打的過那沈佑寧都是要上的了,不然史諾要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是別想活了!
“你看本相敢還是不敢?”甄玉卿一張俊臉散發(fā)著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寒意,待她話音剛落被她掐著脖子的史諾便是在地上掙扎著‘嚯嚯’的聲響,臉色已然從方才缺氧的豬肝紅逐漸變得青紫起來。
史諾滿腦子空白,他根本就想不到看似文質(zhì)彬彬的甄玉卿竟然會有與他,不對,應(yīng)該是比他還要強悍的力道!
剛開始他試圖掰開甄玉卿掐著自己的手腕,卻發(fā)現(xiàn)竟然無從撼動,而且自己一掙扎那只有著巨大力量的手便是用更加強悍的力量加諸在自己的脖頸上,一時間史諾心里涌出了一絲比外間冬雪還要寒涼的寒意。
他瞪著一雙眼睛看著甄玉卿的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什么,他聽不到,卻在下一刻感受到了他如利芒般洶涌而來的殺意,巨大的恐懼從他心底涌了出來,他想要伸手去撕爛甄玉卿那張白的讓人眼花的小白臉,卻在下一刻聽到自己肩胛處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咔嚓’聲。
一時間窒息的恐懼里突然就夾雜上了一絲直沖腦門兒的劇痛,應(yīng)付缺氧已經(jīng)夠讓他難受的了,如今竟然還要去應(yīng)付那陣劇痛,史諾覺得自己簡直倒霉透頂了!
而另一邊在與李秀說話的甄玉卿幾乎是本能的反手卸掉史諾抓向自己臉面的那只爪子后,緩緩松開了被自己掐暈過去的史諾。
與此同時殿內(nèi)傳來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似乎根本就沒人想的到甄玉卿會用這等簡單粗暴的行為來對付幾乎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匈奴使臣,而且這些年他整日在朝堂上跟他們磨嘴皮子,有時候還無賴的比地痞都還地痞,使得大家?guī)缀醵纪怂耸且粋€專權(quán)的佞臣,其實還是一個不折手段的煞神……
“大王子——”見甄玉卿放開面色青紫的史諾,那邊兩個匈奴將越過不知何時已然擋在他們面前的沈佑寧朝著史諾撲了過去。
李秀黑著一張臉看著甄玉卿,面前這個人當(dāng)真不愧是扭轉(zhuǎn)大晉敗局的人,端看他的才華,能夠不假思索的對出他的那些對子,就是個不可多得的文臣,而除了這個,他還能在呼吸之間面不改色的制服算得上勇士的史諾王子,這點便可證明他還有一身不俗的武藝。
而除了這兩點,他還擁有許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領(lǐng)悟的果敢和狠辣,這個人真的很可怕。
甄玉卿掃了一眼眾人,漫不經(jīng)心的從懷中抽出一張素白的帕子,再仔仔細(xì)細(xì)將一雙骨肉云亭而又纖長的手擦了一遍。
“李先生,本相稱你一聲先生,便是覺得你該是個識大體的人,如今我大晉用如此國禮招待爾等,卻不想大王子并不領(lǐng)情,你可知那套黑陶用具價值多少嗎?
當(dāng)然那只是個小事,我大晉這點還是能夠支付的起的,但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先是在誤會了本相的意思后又還不知禮數(shù)冒犯我皇,這可當(dāng)真是讓人無法饒恕了,你說是也不是?”
甄玉卿將擦了手的帕子折好放進袖袋,往李秀面前走了小半步,朝著他小揖了一禮,面上的表情也是轉(zhuǎn)眼間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就像是剛剛寒著一張臉要掐死史諾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只是她雖‘和藹可親’著一張臉,說的話卻是讓人無法茍同,甚至于有些個欺負(fù)人的。
李秀被甄玉卿這一番噎的簡直無話可說,梗著脖子半晌后才回了甄玉卿一禮,“丞相大人說的極是,此番回去,在下定當(dāng)好好勸勸王子殿下?!?p> 李秀心里那一個氣啊,甄玉卿特么說的都是個什么話?從頭到尾都是他丫的在挑事兒好不好?!!
“那就有勞李先生了?!贝藭r的甄玉卿瞬間又成了一個溫潤如玉般的謙謙公子,實在、實在……無恥!
目送浩浩蕩蕩的匈奴團抬著暈過去的史諾走出大殿,再消失在眾人眼中,在大殿上首正襟危坐的楚恒咳嗽了一聲,眾人這才紛紛回過神來,看著甄玉卿的眼神皆是有些個不明所以的閃躲。
甄玉卿不以為意,朝楚恒揖了一禮,隨后跟沒事人一樣坐回自己的幾案旁,眾人見狀也趕緊該回自己位置的都回了自己位置去。
楚恒將甄玉卿的一舉一動皆納入自己的眼底,自打那日之后甄玉卿雖每日照常該做什么做什么,但卻是乖覺的讓人覺得心底發(fā)毛,而且也是從那日之后,甄玉卿再也沒有正眼看過自己,楚恒心頭便是一日冷過一日。
前些日子他原想找甄玉卿先給他服個軟,道個歉,卻不想他竟是日日躲著他不說,就是他親自到他府上去了也還是沒能見到他,當(dāng)真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