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層之上,有一座山,山上各有樓宇仙鶴,盤山各有四根盤龍大柱。
而山巔之上,一片坦然,只有一間小小的茅草屋,多年沒有修葺,已經(jīng)顯得搖搖欲墜。
有小道士敲了敲門,而后推開。
李侗乾褪了道袍,身穿一身白衣,正在蒲團(tuán)上打坐。
“師父,傷的嚴(yán)重嗎?”
小道士關(guān)上了門,一臉關(guān)切的坐在李侗乾面前。
李侗乾眼皮微睜,看了一眼小道士,勉強笑道:“并無大礙,只是近些日子,不能動手了?!?p> 小道士認(rèn)真道點點頭,坐在那里不說話,顯得十分木訥。
“怎么?我一回山,你就來找為師,可是有事?”
小道士點點頭,認(rèn)真的看了一眼李侗乾,道:“師父,我想下山?!?p> 李侗乾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小道士見師父不說話,撓了撓腦袋,也就坐在地上,不言不語。
等窗外太陽斜了,李侗乾才睜開眼睛,無奈道:“你不走,好在這做什么?”
小道士不解的看了一眼李侗乾,疑惑道:“師父,您不是還沒告訴徒兒,可不可以下山呢?!?p> “下山做什么?”
“跟著顧大俠來的小道士,好厲害,所有我想下山看看......”
“那......幾時回來?”
“沒想好......”
又是良久無言。
直到太陽落下了山,李侗乾才無奈一揮手,道:“那便下山?!?p> 小道士一笑,欣喜的點點頭,轉(zhuǎn)身就去拉門。
忽而,一轉(zhuǎn)頭,看著一身白衣的師父。
“師父,憑您的修行,怎么會被吐了一口口水?”
無人應(yīng)聲,小道士就不走。
半晌,李侗乾才道:“我殺了他爹,若是一口口水,能讓他心里好過一點,又有何妨?”
小道士恍然大悟。
低頭走了出去,腳下之土,潔白如玉,并無一絲黑色。
小道士回了院子。
有一只仙鶴,立在院子樹下。
它從下午在這里等,現(xiàn)在已等了三個時辰了。
“九哥兒,真是久等了,是師父他......?!?p> 仙鶴一翻白眼。
小道士歉意一笑,不再多言。
推開門,回屋子撿了三兩件道袍,裹在一起用布包著。
“小師弟,要下山?”
小道士一回頭,笑了笑。
“二師姐?!?p> 女子帶著面紗,看不真切,身姿也盡被道袍籠了進(jìn)去。
“就知道你,見到這事,準(zhǔn)得下山?!?p> 小道士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女子伸手,抖開小道士的包袱,將道袍疊好,又放了些散碎銀兩。
“山下不比山上,遇到難事,就趕快回來?!?p> 女子絮絮的說著。
小道士忙點頭。
女子笑了一下,在袖子里拿出一柄劍來。
劍長二尺九,通體蔚藍(lán),一汪寒水一般。
八大道劍之一,鐵水玄英,同擊魂齊名。
而后用布纏好,綁在了小道士的身后。
“二師姐......”
“孔家那小子,拿著一柄‘摧岳’,你若是空手下山,吃虧便吃大了,你先用著?!?p> 小道士撓了撓腦袋,也不知說些什么。
“山下不同山上,凡事皆得小心?!?p> 小道士忙點頭,眼見二師姐還要再說,忙道:“二師姐,若是天色太晚,九哥兒該看不見了?!?p> 說完,轉(zhuǎn)身就跑。
女子莞爾一笑。
小道士爬上仙鶴,拍了拍脖子,道:“九哥兒,咱們走了。”
仙鶴長唳,沖天而起。
慎伯隨著張幼初下了山,到了大沽村歇了一會兒腳,也把林子的事情講給了陳老倌兒,免得陳老倌兒擔(dān)心。
夜色雖深,卻也難不住張幼初與慎伯。
畢竟二人都是修行中人,氣力悠長。
等到了鎮(zhèn)江,鎮(zhèn)江城的秩序剛恢復(fù)過來,之前大戰(zhàn)時外逃出城的多數(shù)回了來,城門外擠了不少車馬。
二人等了一會,才進(jìn)了城,等到了徐府,才發(fā)現(xiàn)徐府外已經(jīng)挑上了燈籠。
張幼初笑了一下,這魏先生果然不尋常,一個下午便將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
一敲門,立刻有門子開門。
“誰???”
門子是個老漢,兩撇胡子,五短身材,此時正挑著燈籠看著張幼初。
“你找誰?”
張幼初看著開門的門子,愣了一下。
鎮(zhèn)江幫原身是小刀寨,寨子里那幾十人他都知曉了。
只不過,眼前這個門子,雖說看著眼熟,仿佛在哪里見過,再仔細(xì)看看,他卻實在是不認(rèn)識。
是以抬頭看了看門上,除了沒有徐府二字以外,一模一樣啊。
回頭看了一眼慎伯,慎伯也看了一眼張幼初。
“怎么?不進(jìn)去?”
“進(jìn)去!”
說著,張幼初就要大步一邁,那老漢連忙擋住。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跟你說,你不要放肆!”
“我要進(jìn)去!”
“滾滾滾!”
老漢一聽這話,推了張幼初一把,隨手把門關(guān)了上。
張幼初臉色古怪,看了一眼慎伯,道:“不是我們走錯了吧?!?p> 慎伯“呸”了一聲,走上前去一敲門。
那老漢又探出頭來。
“有完沒完?”
慎伯獨眼盯著那老漢,朝著張幼初一怒嘴,道:“這位,鎮(zhèn)江幫幫主,真不讓進(jìn)去?”
“不是你們有意思嗎?”
那老漢正嚷著呢,門內(nèi)卻傳出一個聲來。
“誰???”
這聲音,張幼初熟悉的很。
老漢一回頭,恭敬道:“馬領(lǐng)房,門外有倆人,非問咱們這里是不是鎮(zhèn)江幫,還說什么是鎮(zhèn)江幫幫主?這不扯淡嗎?咱們這是徐府,哪里是什么鎮(zhèn)江幫?!?p> “你這老漢!”
馬鹿急匆匆的一把拉開老漢,一步跨出門來,諂媚笑道:“幫主!您回來了?”
張幼初一翻白眼,這門子要是再行阻攔,他都想直接破門而入了。
“魏先生等您許久了!”
張幼初點點頭,一步跨進(jìn)門來,看了一眼老漢,道:“你還讓進(jìn)不讓進(jìn)?”
老漢拎著燈籠,眼睛鼓的老大,一句話都說出不來。
“我先去找魏先生,馬鹿你繼續(xù)巡視吧?!?p> 馬鹿應(yīng)了一聲,笑瞇瞇的目送張幼初走進(jìn)內(nèi)門,看不見了。
“馬領(lǐng)房,這人誰?。俊?p> 馬鹿笑瞇瞇的看了一眼老漢,笑道:“把你救回來的那個人,沒告訴你,我們是鎮(zhèn)江幫嗎?”
那老漢一撓腦袋,道:“沒啊,他們拆匾的時候,我特意問了一句,才知道我們這是徐府,對啊,拆匾......”
“來第一天,就把幫主得罪了?!闭f著馬鹿笑了一聲,拍了拍老漢的肩膀,道:“老頭,我祝你長壽?!?p> 說完,抱著肥大的肚子就走。
只剩下那門子老漢站在那里,面如土色。
半晌,一抬頭,拎著燈籠打了個寒顫。
“老天爺啊,小老兒怎么命這樣苦??!”
黑米和花卷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