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行原本不想來,可定國公府和宋家明面上還沒有為敵,有些面子工程不得不做。只是來是一回事,怎么干就是他的事了。
宋江行實在看不得張文軒露出這副心滿意足,心蕩神馳的模樣,大聲嚷嚷道,“張文軒你傻站著干什么,趕緊掀蓋頭!掀了蓋頭咱們?nèi)デ霸翰蛔聿粴w!”
“宋江行,世子要是醉得入不了洞房可怎么是好!”
“嗤,陸離你是不是傻?張文軒這么火急火燎的把人娶回來,要說他倆私底下沒有什么首尾我是不信的,床上那個肚子里許是都揣上一個小的了!還洞的哪門子房?”宋江行一向是打人專門挑臉打,斷人后路連祖墳都一塊掘了的做事風(fēng)格。
他的這句話直接給張文軒和喻可心的這段婚事定了性。
今日這句話一旦傳出去,喻可心和衛(wèi)王府的其他姑娘的閨譽沒有了是輕,定國公府等于在皇上面前掛了號,想要翻身除非改朝換代!既狠,且毒!
“宋江行你胡說!”喻可心再也顧不上沒掀蓋頭之前不得說話的規(guī)矩!她一旦不吱聲就等于是坐實了這件事!一旦坐實了這件事,日后誰還會將她放在眼里!況,她不得不顧慮到喻可蘭的名聲。
“喻可心,我今天就要讓你明白,宋江行這三個字,你還不夠資格叫!來人,給我掌嘴!”
“姑娘!”春花怕的要死,但還是拼命護在喻可心身前!因為春花知道,如果真的讓主子在自己眼前遭殃,她是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
“江行!”張文軒一直知道,只要他敢娶喻可心,后面的麻煩一定會接踵而來。他想到來自燕平帝的不滿和后宅的雞毛蒜皮,卻忽略了宋江行和陸離這些人的反應(yīng)。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無力更改,卻萬萬不能讓喻可心真的被宋江行掌嘴!宋江行掌的是喻可心,丟的卻是他的臉!“江行,看在我的面子,你不要和她計較!”
宋江行當(dāng)初就覺得張文軒配不上平安,如今再看,何止配不上?“你?你又有什么臉面!”
“!”
“江行,跟女人計較就是你的不對了。”陸離懶洋洋的倚在門框上,一只手縷著腰間的穗子,一面拿眼神瞄向喻可心道“男人嘛,睡個女人多大事!不過,我聽說世子的新夫人是李側(cè)妃生的呢,李側(cè)妃在衛(wèi)王府能夠十幾年盛寵不衰,想必在房里頭是很有意思的......”
“阿離!”如果說宋江行剛才的話讓張文軒沒面子,那么陸離的話就好像是一個巴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臉上!
“不過是個妾,有什么說不得!”這話也就宋江行說得出來了。上了玉蝶的妾,那就是主子!
“江行!”張文軒的臉色十分難看,更為自己感到難堪。宋江行和陸離說的是陳側(cè)妃,下的卻依然是他的臉面!,只因為這個“妾”現(xiàn)在是他的岳母了!
王振見事情鬧的不像樣,趕忙上前拉著張文軒的衣袖往床邊帶,“阿離和阿行跟你開玩笑呢!趕緊掀蓋頭走人,我們這些沒娶媳婦可不樂意在這看你們親親我我!”
誰家成親前不是恪守禮儀,親親我我!
“我要看!洞房洞房!”
“去去去,洞房是你能看的!”
“看不到聽聽總行的吧!新夫人一看就是個厲害的!”
“哈哈哈哈你說的也是!”
張文軒氣悶的厲害!王振這些人雖然沒有宋江行和陸離這樣明目張膽的打臉,但是話里話外分明帶著不尊重!
他今天娶的是夫人,不是納妾!
比張文軒更苦的是喜嬤嬤。
喜嬤嬤是真怕屋里這些爺打起來,趕忙跟著打趣道,“諸位爺,新夫人國色天香,天女下凡一般的人物,可禁不住大家伙這么打趣!外一羞哭了世子爺有的哄呢!”
“嬤嬤說笑,我等怎敢唐突世子夫人呢!”王振這個“好好先生”趕忙應(yīng)道。
“你們這位新夫人確實喜歡哭哭啼啼的,一副小家子做派怕是擔(dān)不起世子夫人的位子?!彼谓械?。
陸離看見喻可心手里皺成一團的絹帕,跟著說道,“嬤嬤怕是沒見過真正的天女下凡,不過這也不怪你。畢竟平安郡主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喻可心聽見陸離這么說心里好像燒了一把火!可是她不敢再張口。她怕宋江行再叫人來打她!那樣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陸離必須承認,當(dāng)他看見喻可心氣的渾身發(fā)抖卻不得不憋著的樣子時,他的心情因此爽利了不少。
張文軒聽陸離提到平安郡主再多的火氣都沒了。他在明知道平安下落不明的時候,趁機將喻可心娶回來,是他不對。宋江行幾人和平安的關(guān)系向來要好,今日他們要是不鬧上一鬧,他的心里反而應(yīng)該不踏實。他可以不取郡主,但卻必須和宋江行、陸離和王振幾人交好。
因為張文軒清楚,他現(xiàn)在是世子,日后就是定國公。如果他這個世子,未來的定國公不能和宋家、陸家還有王家的繼承人保持良好有效的交往,那么日后他所代表的的定國公府將會慢慢被排擠和邊緣化,這樣的后果就是定國公府被排擠在權(quán)利中心之外,日漸衰敗直到徹底沒落!真要到了那一步,定國公府就完了!
想清楚這些的張文軒覺得能鬧就好。有氣發(fā)散出來,總比憋著強。
喻可心想不了那么多,更想不了那么遠。她只知道從今天開始她將成為整個上京城的笑話!
沒有一個新嫁娘像她一樣受到這么多的侮辱!她心心念念的人不僅沒有站出來為她遮風(fēng)擋雨,他甚至默許這一切。
這一刻,喻可心不知道這么久以來的籌謀到底是對還是錯,值得或是不值得.....因為喻可心更加明白,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jīng)沒有自艾自憐的余地,她除了一往直前再沒有旁的退路。
宋江平和陸離今日這般折辱她也無非是在替喻可人鳴不平,可是再不平又如何?活人總比死人強!想到這里,喻可心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只要這世上再沒有喻可人這個人,她就沒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畢竟最終坐上這個位置的是她喻可心!她能夠贏了喻可人,就有能力把宋江行和陸離附加在她身上的屈辱還回去!時間和耐心她一樣都不缺。
喻可心哪里知道,別說她只是坐上了世子夫人的位置,就算是皇子公主,庶出的終究是庶出。
自來嫡庶有別,尊不讓卑。今天來到喜房里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嫡出的公子呢?
就是這樣一群高高在上的公子們永遠不會給喻可心期待的尊敬,甚至因著她的身份連帶著對張文軒的態(tài)度都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黑牽夷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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