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岳亭山沉思了一會兒,“好,敵軍壓兵欲摧,工期緊張,還望將軍多多催促。”
“是,末將告退。”
藍星城......
“...便是如此,請陛下決斷?!贝丝坦蛟诖蟮钌系模亲蛉战o岳亭山傳旨的禁軍。
“他可有說什么。”藍靜軒好奇地問道,看得出來,他一點都沒生氣。
“這...”
“直說,非汝之罪過?!?p> “是,刺史大人言道,他會負責接收三十萬軍馬并重建琉璃臺,可帶兵打仗,還是另請高明?!边@位禁軍倒是誠實,不過還是把岳亭山的原話潤色了一下。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除了趙羨城和夢義明這兩個人精,其余各位要員就跟在菜市場買菜一樣。
皇帝陛下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相反倒是樂見其成,也正是此時,趙羨城對于藍靜軒有了改觀,他不動聲色地朝夢義明看去,夢義明的確明白他的意思,兩人不約而同又看了藍靜軒一眼,卻發(fā)現(xiàn)藍靜軒,也在看著他們兩個。
三個人,君臣之間,仿佛朝堂之中就只剩下了他們?nèi)齻€。
終于,百官意識到了什么,陸續(xù)噤聲,朝堂內(nèi)也恢復了清明。
“朕,做了一個決定?!彼{靜軒笑著說道,從他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一旁坐著的書記官已經(jīng)在撰寫圣旨,“朕要親自去琉璃臺一趟?!?p> 這名書記官愣神許久,只能將廢棄的圣旨擱到了一邊,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朕聽聞岳愛卿近日來突遭變故,心情難免繁雜,他連破奇案,與敵斡旋,挺身而出,紫陽退兵,能夠勝任琉璃臺大軍統(tǒng)帥的,除了他,也就只有夢愛卿了?!彼{靜軒緩緩講道,也不知他這番說辭是講給誰聽得,“可惜,西川與紫陽同時叛亂,藍星城周邊重鎮(zhèn),西蜀之地,皆需夢愛卿領兵防備,是以,才做了這個決定?!?p> “陛下千金之軀,怎能受得了這長途跋涉?!?p> “陛下龍體為重,還是莫要如此行事。”
“那岳亭山抗旨不尊,陛下就算惜才,也需得顧及此人日后反心。”
“陛下...”
這些聲音,并不能左右藍靜軒的判斷:“朕意已決,即刻備轎,攜快馬數(shù)匹,明日此時,趕赴琉璃?!?p> “退朝......”
藍靜軒的藏拙,著實令趙羨城和夢義明感到驚艷,的確,他不似其父藍墨天在各個方面幾乎都無可挑剔,可,藍靜軒有識人之心,用人之膽,僅憑這一點,即使他什么也不會,也能夠撐起這諾大的國家。
或許,這樣的皇帝,當?shù)酶鼮檩p松愜意,平衡手下人的利益,分配手下人的權力,左右大事的能力。
當皇帝不需要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不需要什么神算智謀,反而是趙羨城和岳無雙想得太多了,藍靜軒終究是人,不可能擁有藍墨天那樣接近神一樣的男人所擁有的一切。
就憑藍靜軒為了紫陽之事親自前往琉璃臺拜將,他就是個合格的皇帝,而岳亭山,在很早之前就看出了這一點。
琉璃臺......
“快,這邊尚需加固,一定要多設滾木,雷石的投放口,確保東南防線的戰(zhàn)斗力。”高維正在指揮兵士們按照岳亭山的指示加固防線,卻聽遠處傳來了躁動。
“勒馬,報上口令!”
“你去通報,我要見岳亭山,或是高維,來者自會澄清。”馬上的,當然是藍靜軒,可他看上去很年輕,又是穿著便裝,這些小卒子怎么可能認得他,可他還是按照兵士的吩咐停住了座下快馬。
“汝是何人,不報口令還揚言要見...”
“皇帝陛下!”
這卒子都沒說完,高維已經(jīng)沖了過來將他推到了一邊,立即跪下,沒錯,他聽出了這是藍靜軒的聲音。
“啊...”兵士嚇得不輕,還好藍靜軒也沒說什么,高維暗中打了個手勢他便趕緊退了下去。
“皇,皇帝陛下,您怎么...”
“還不是為了岳亭山?!彼{靜軒沒好氣地一邊下馬一邊說道,“你可去忙吧?!?p> “是,陛下,臣立即通傳全軍不得阻攔陛下?!?p> “嗯,別讓岳亭山知道就行?!彼{靜軒笑了笑,將牽馬的韁繩遞給了高維,自己則徑直走向了中軍賬。
他本是乘著轎子來的,可行至鳳凰城,卻突然改了主意,他讓護送的禁軍帶著轎子和快馬在鳳凰城等他,自己則騎了一匹快馬單獨來到了琉璃臺。
有了高維的通報,藍靜軒一路暢行無阻,很快就來到了中軍賬前,還沒撥開賬幔,便聽到里頭坐著的岳亭山說了一句:“皇帝陛下,有話可進賬中一敘。”
“哦?有趣?!彼{靜軒走了進去,正見岳亭山放下了手中撰寫的公文,正視著他。
“人言不知者無罪,汝既知朕乃當今圣上,一不下跪,二不出迎,是何道理?”藍靜軒問道。
“我已抗旨不尊,上至貶為庶民,下至不過砍頭,我那老父親手上有免死金牌,所以,再冒犯圣上幾次也無所謂了。”岳亭山很隨意地說道。
藍靜軒被他這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話震得愣了很久,隨即,他做了個很明智的選擇——轉(zhuǎn)移話題:“朕可以坐下吧?!?p> “哈哈哈,您是皇帝,當然?!痹劳ど诫m然這么說,可也沒讓出位子的意思,搞得藍靜軒只好坐在一旁議事的客座上。
“那么,你如何想到,站在帳外的是朕?!?p> “算到的?!痹劳ど街换亓诉@三個字。
“哦?”
“皇帝陛下此來,是要對我說些什么嗎?”岳亭山顯然壓根沒想回答藍靜軒。
“呃...”作為藍星皇帝,藍靜軒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吃癟了,或者說,誰敢讓這位爺吃癟啊,“岳亭山,朕知道,你的心情很不好?!?p> “如何見得?”岳亭山拿起桌邊一壺茶水為自己倒了一杯,也沒給藍靜軒倒一杯的意思。
“李太白,狄懷英就這么走了,朕著實是沒想到,按道理他們雖然交了辭呈,可尚需吏部以及朕的親批,嚴重一點,朕完全可以治他們一個叛國之罪?!?p>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