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一塊墜落的天星,術(shù)士一句關(guān)于災(zāi)星降世的批言,引得整個天武大陸風(fēng)起云涌。
一夜之間無大量無辜的新生兒命喪黃泉,無數(shù)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原本安靜祥和的夜晚陷入了尸山血海之中。
就在距離墨城不遠處的一個小山村里,一個嗷嗷啼哭的嬰兒被路過的【天一樓】長老從冷血無情的殺手手中救出,帶回樓內(nèi)。
這千萬嬰兒之中的唯一幸存者,仿佛為那句看似荒誕的批言又增添了一絲神秘色彩。
“帝星移,群雄起,災(zāi)星誕,天下亂?!?p>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這一晃眼,十六年過去了。
天武大陸的人們漸漸淡忘了那個不允許再被提起的夜晚。
大家漸漸回到了往日那樣安逸的生活。
正月十六,年關(guān)方過。
就在其他人都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中時,原本平靜的墨城突然熱鬧了起來。
大街上人頭攢動,車馬簇簇,所有人都清一色的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天一樓】
這個被稱為墨城最大三方勢力之一的門派,又迎來了一年一度招新大典。
雖然現(xiàn)在時間尚早,但【天一樓】前已經(jīng)是一副人山人海的場景。
想要拜入這里學(xué)習(xí)的人不計其數(shù),絡(luò)繹不絕。
門口排著的隊伍,都能從街頭排到街尾去再繞回來,足以看出這里的人氣有多高。
就在這時,一個造型獨特的年輕人從街口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他身上敞開的袍子打著補丁,連腰帶都沒有系,腳上耷拉著布鞋,走路發(fā)出嗒嗒嗒的響聲。
看他稚嫩的臉龐,似乎年齡并不大,哼著小曲唱著歌,時不時抓起腰間掛著酒葫蘆喝兩口,活像一個整日游手好閑的二流子。
只是他腰間那塊【天一樓】的腰牌實在是太顯眼了,讓路邊排隊的人都忍不住朝他多看兩眼。
尹天仇這一路走來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本來自己就想落個清凈而已,可沒想到硬是被叫來充人數(shù),實在是無趣的很。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他還是拖拖沓沓的過來了。
“爹,我干嘛非要來這【天一樓】拜師不可??!這【天一樓】只是墨城三大門派里面最差的一個,我要去【百刀門】拜師,【金剛門】也不錯啊,哪個都比這兒強!”
隊伍里,一個穿金戴銀的小孩正對著自己的老爸發(fā)脾氣。
顯然他也是被架著才來的,都已經(jīng)快輪到他了,還在這發(fā)著牢騷。
路過的尹天仇正好聽到了,于是便停下了腳步。
上下打量了那小孩一眼,他忍不住笑道:
“怎么,小朋友,【天一樓】有什么不好的,還入不了你小子的法眼?”
孩子的家長見到他腰間的腰牌連忙想要道歉,但被尹天仇給制止了,還是笑嘻嘻地等待著那小朋友的答案。
“說呀,為什么不喜歡【天一樓】?”
那小孩也不懼生,大大方方就開始展望起自己的未來:
“我以后要做的是真正的大俠,就和【百刀門】的弟子一樣,背上一把大刀,掄起來拼殺看上去多霸氣,多威風(fēng)啊。”
“那你知不知道【百刀門】只收有修煉刀法天賦和基礎(chǔ)的人???我看你這瘦胳膊瘦腿的,連菜刀都拿不穩(wěn)吧,還想拜【百刀門】?”
尹天仇忍不住譏諷了一番。
正好看到一旁賣豬肉的攤位,于是他便拿過攤主那把用來斬豬骨的大刀,又從另外一個攤位拿了一個梨子,放在案板上。
一陣大刀闊斧的瘋狂劈砍,速度極快,在這些普通百姓的眼中,只能看到道道殘影掠過。
可當他放下菜刀的時候,砧板上的梨子卻安然無恙。
尹天仇微微一笑,輕輕抓起梨子的桿兒往上一提,果肉安然無恙,可果皮卻被整個拉了起來,一長條都不帶斷的。
那小孩和他的老爸,包括隊伍前后許多湊熱鬧的人都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恰當?shù)恼Z言來形容剛剛發(fā)生的一幕了。
尹天仇卻毫不猶豫,拿起梨子自己啃了起來。
“都給我把嘴巴閉上,瞧你們這沒見識的樣子!
這可不是什么精湛的刀法,基本功而已!
做不到大開大合,舉重若輕,怎么進【百刀門】?。俊?p> 小孩瞬間被懟的啞口無言,但又梗著脖子不愿認輸,不由的就變得有些急躁起來:
“就算我沒有練刀的天賦,那我去【金剛門】總行了吧,他們一個個身材魁梧,體格雄健,怎么也比你們【天一樓】強!”
尹天仇也不動怒,隨手將手中的果核扔到一邊,笑道:
“【金剛門】主修鍛體,想要修煉那一身橫練的功夫,每日需承受鞭撻火燎之痛。
一直持續(xù)三年時間,成為銅皮鐵骨才只是入門而已。
敢問你這小身板在那里能扛幾天啊?你這嬌生慣養(yǎng)的又能忍受的了那些苦嘛?”
說著,他撩起自己的衣袖來。
手臂上那一道道可怕的疤痕顯露出來,當即就把那小子給嚇哭了,一旁的父親連忙將他帶到一邊安慰。
尹天仇也不再逗弄那孩子了,橫了一眼周圍那些同樣是被家長逼來拜師對自己定位沒點數(shù)的小孩,重新穿好衣服拿起酒葫蘆灌上一口,又一搖三擺的向門內(nèi)走去。
“也就我【天一樓】一直秉持著有教無類的態(tài)度開門授學(xué),你們還是好好認清楚自己,不要好高騖遠了?!?p> 原本還熙熙攘攘的隊伍一下變得安靜了不少。
那些不情不愿的孩子這會兒也變得乖巧懂事了很多,一個一個挨著進門,經(jīng)受檢測分班。
尹天仇沒有再理會外面招收新生的情況,徑直穿過人群,來到后面一棟小樓的頂層。
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正站在窗前。
從這里往外看,整座墨城幾乎都能盡收眼底。
特別是剛才尹天仇教訓(xùn)那小孩的位置,看得是一清二楚。
聽到樓梯處有腳步聲響起,老者似乎知道來的人是誰,頭也沒回,悠悠的說:
“來了啊~你小子的譜是越來越大了啊,連我叫你都推三阻四的?!?p> 尹天仇一本正經(jīng)的行了個禮,很快又恢復(fù)到了吊兒郎當?shù)臓顟B(tài),問道:
“不敢,您老今兒個叫我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呀?
我一個廢人罷了,能在墨城安享最后的幾年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也沒什么宏圖大愿,一切皆為‘從心’二字?!?p> 老者聽他這話,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之中充滿了惋惜。
“哎,你已經(jīng)長大了,老頭子我本不該對你的事情多做干預(yù),但也實在不忍你就此墮落下去一蹶不振。
來墨城那么久了,總什么都不干也不是個事兒?。?p> 今年就幫著帶帶新生吧,去黃班當班主任去?!?p> 尹天仇正拿著酒葫蘆往肚子里灌呢,一聽到黃班兩個字,差點就噴了出來。
“我去,天地玄黃四個班,天班最佳,黃班最差,你讓我?guī)S班的人,真是廢物利用啊。
得,廢物教廢物也算般配,能賺錢就行。
這活兒我接下了,現(xiàn)在就去,工錢的事兒您可別給我摳摳縮縮的啊。”
他剛開始還有點動氣,可轉(zhuǎn)念一想,這激動的心情也平復(fù)下來了。
走到桌邊,正好瞥見了桌上的酒壺。
拿起桌上的酒盞到鼻子前聞了聞,確定是酒之后也不客氣,直接全都灌進自己的酒葫蘆里,轉(zhuǎn)身離開。
只留下樓中的老者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唉聲嘆氣。
穿過擁擠的走廊,來到【天一樓】一層走廊的最末尾處。
出現(xiàn)在尹天仇眼前的是一間極為破敗的教室。
破舊的木門,漏風(fēng)的窗戶,大門邊上掛著一塊模糊的木牌。
上面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黃字,光是這門口堆著的雜物和走道上積攢的灰塵就知道,這里平時很少有人光顧。
尹天仇嘖嘖嘴,猶豫了很久,無奈只能進去。
他才要伸手推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嚱辛R聲:
“好小子,你們兩個垃圾還真會躲啊,快給老子出來,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月下小鳥
本來是想要重新開一個分卷的,但是改不了順序,所以只能發(fā)在作品相關(guān)里面了,前面的開頭實在是長了一點,大部分的內(nèi)容也是為后文做鋪墊而已,看與不堪對前期的影響并不是很大,所以把前面一部分單獨拿出來作為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