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許,醉霄樓十幾間房子大的廚房里亮著一盞孤燈。庖十八肥胖的身軀靜靜地坐在燈下,目光凝聚在面前桌子上一把帶殼的菜刀上。烏黑的刀竅,赤色的刀柄,比普通菜刀大兩圈的尺寸都顯示這不是普通的菜刀。
庖十八拿起刀,慢慢地把它從黑色的殼中拔出。在不絕于耳地嗡鳴聲中,菜刀露出赤色的全貌。庖十八臉上露出了神圣,接著露出了笑意,然后抓起一塊抹布開始輕輕地緩緩地擦拭刀身,生怕把刀擦壞了一樣。擦了幾下,喃喃說道:“我老了,該是再給你找個主人的時候了?!?p> 菜刀忽然顫動了一下,嗡鳴聲更響了。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但也不能跟我一輩子。在分別這件事上,你可是我的前輩了?!扁沂溯p聲安慰道。
赤色的菜刀好像通靈了一樣,不斷地顫抖了起來,發(fā)出類似不愿意的低鳴。
這把菜刀庖十八已經(jīng)用了多半輩子了,五年前才收起來不再用了。但他總會隔三差五地擦拭一番,跟它說說話。他何嘗舍得把這把已經(jīng)有靈性的菜刀送給別人,但是庖家的廚藝需要傳承下去,已經(jīng)傳了十八代的廚藝可不能在他手里斷了傳承。庖十八的祖父,父親和他都是三代單傳,廚藝總算有驚無險地傳承了下來。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六十了,膝下還沒有個一男半女。他心里著急,也想按照祖例,從別姓中物色個資質(zhì)悟性俱佳的傳人。五年過去了,他始終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心里越發(fā)的著急,脾氣就越來越大。
俞楓來后的這十天,他的心情暢快了些。暗地里觀察俞楓的表現(xiàn),覺得他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傳承人選。
擦拭完菜刀,庖十八回過神來。向廚房門口看了一眼,沒看到人影,立馬嘟囔道:“這小子,說好的亥時過來,怎么還沒來,太不守時了,還想不想學(xué)刀法了?!?p> “庖前輩,我不是已經(jīng)來了嗎?”俞楓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后響起。
庖十八嚇得一個激靈,肥胖的身體飛速的轉(zhuǎn)了一圈,看到身后一臉笑意俞楓。
“你小子來了也不吭一聲,想要嚇?biāo)牢也怀桑俊扁沂撕鸬溃樕珔s沒有怒色。俞楓早摸準(zhǔn)了庖十八的脾氣,他的火氣總在廚房里發(fā)作,出了廚房就換了個人似的和善了起來。
“我看庖前輩那么專注,不忍心打擾,就安靜地看了片刻?!庇釛餍χ忉尩馈?p> “好,你過來!”庖十八向俞楓招招手,俞楓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他身后,對此他很是吃驚,越是吃驚,心里對俞楓就越是滿意。
“你把它拿起來!”庖十八對俞楓說道。
“好!”俞楓剛才一直在好奇,這究竟是一把怎樣的刀,讓庖十八視為珍寶,還詭異地跟它說話。也許這是把寶刀,俞楓心里得意地想。
他抓住刀柄,提了一下,菜刀竟然紋絲不動,似乎很重。俞楓加大力氣,猛地一提,終于把菜刀提了起來。他吃驚地發(fā)現(xiàn)這把菜刀很重,一個手提著竟然有些吃力。
“想要跟我學(xué)刀法,先把這把刀輕松地提起來,做到舉重若輕再說?!扁沂苏J(rèn)真說道。
“庖前輩,你就實(shí)話告訴我吧,你究竟懂不懂刀法,要是真的不懂,我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俞楓正色道。俞楓真的已經(jīng)打算離開這里了,他是來學(xué)刀法的。既然庖十八一直不教他,他還留在這里干什么。此處沒機(jī)緣,自去別處尋。隨便拜入那個門派,在次點(diǎn)加入哪個幫派,也呆在這里強(qiáng)。庖十八前后不一致的態(tài)度也讓他有些生氣。一開始說什么自己只懂做菜,不會刀法,現(xiàn)在突然又一副要教自己刀法的樣子。
“你竟然懷疑我不懂刀法,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庖家的解牛刀法?!扁沂伺鹬瑥挠釛魇謾C(jī)把菜刀奪了過去,立即揮動了起來。一把兩百多斤重的菜刀在他的手里好像沒有了重量,他臉上沒有絲毫費(fèi)力的神色。
“嗡……”,在不絕如縷的嗡鳴聲中,那把刀就像長在了庖十八的手上一樣。上下翻飛,左右飄動。俞楓看到的不是刀,而是一片赤色的刀影,緊接著刀影變成了一團(tuán)赤色的光芒。菜刀越來越快,赤芒越來越盛,那團(tuán)紅色的光團(tuán)猛然擴(kuò)大,侵蝕更大的虛空,攪動附近的空氣,掀起一股猛烈的刀風(fēng)。隔著半丈多遠(yuǎn),俞楓便感到了那股凌厲的刀風(fēng),臉上微微刺痛。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心里滿滿的都是震驚。俞楓從小習(xí)武,雖接觸兵器不多,但也懂得刀法劍法,像這么神奇的刀法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燈火的劇烈搖晃終于平息了下來,庖十八收了刀,盯著俞楓問:“你說我到底懂不懂刀法?”
俞楓情不自禁地伸出個大拇指,敬佩道:“庖前輩,佩服!佩服!如果您不懂刀法,那天底下就沒有懂刀法的人了。”
“你小子終于說了句實(shí)話,哈哈哈哈”庖十八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就在庖十八演示刀法的時候,俞楓在系統(tǒng)中檢索了一下解牛刀法,發(fā)現(xiàn)這是門評級兩星的武技,分為解子訣,纏字訣和斬字訣。系統(tǒng)中這門武技還處于未解鎖狀態(tài),他無法用系統(tǒng)幣進(jìn)行兌換。
庖十八還是那句話,俞楓要學(xué)刀法,只有把那把刀拿在手里舉重若輕的時候才行。他給俞楓三天時間,如果做不到就別再想刀法的事情。
俞楓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他對此信心滿滿。當(dāng)初在牢房里面,在老乞丐的逼迫和幫助下,他可是做到了突破體力的極限,完成了三千個俯臥撐的淬體挑戰(zhàn)。三天,將一把兩百斤的菜刀練到舉重如輕,他根本就不把這看做是種挑戰(zhàn),更何況他還有神奇的系統(tǒng)。
庖十八很欣賞俞楓的果斷和自信,望著俞楓離開的背影嘟囔:“這小子搞什么鬼,現(xiàn)在給他機(jī)會他竟然不練,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