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羅迦特回來之后,費爾南又開始過上了自己的逍遙日子,在日常應付了落微之后,費爾南和佐伊便把書呆子克維德從書房里拉了出來。
“我的書還沒看完呢!”克維德的襯衫都被他們拉皺了。
“哎呀,看什么書呀,書哪有妹子好看呀!”佐伊推著克維德往前走,費爾南在前面拉著。
“就是,寒羽國的夜生活,沒體驗過吧。”費爾南沖克維德壞笑“可熱鬧了呀,哈哈?!?p> “你們真是夠了,晚上不好好睡覺……”
“你難道是為你的那個小丫頭守身如玉么?”佐伊湊近克維德,將眼睛瞇成一條縫。
費爾南立馬開始在旁邊附和“沒想到我們的純真少年開始動心了呀,哈哈?!辟M爾南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讓克維德頓時有些窘。
“反正你兩個選擇,第一個,你陪我們?nèi)ミ^夜生活,第二,要回去也可以,我們陪你回去商討追妹子的作戰(zhàn)計劃,你選哪個?”佐伊在克維德面前豎起了兩個手指,看克維德已經(jīng)陷入忘記反抗的懵逼狀態(tài),費爾南又在旁邊添了一把火“噢,那女孩叫潘,斑,梵妮對吧?”費爾南說錯了兩個字,才發(fā)對了音。
“好了好了,我陪你們!”克維德整理好襯衫,將外套從衣架上拿下來,滿臉不情愿地跟著他們出去了。
于是,在寒羽國兩點鐘的繁華街市上出現(xiàn)了三個暗王朝的貴族男子,他們的身材和面容吸引了許多寒羽族的女孩子,連男人不免也朝這邊多看了幾眼。
“我就說嘛,我們走到哪里都是很受歡迎的。”佐伊側身悄悄地說了一句,克維德卻給了他兩把眼刀。
“走,去那里?!辟M爾南用下巴朝街角的小酒館指了指。
“為什么去那里?”克維德一時有些疑惑,搭訕妹子不是要去KTV么,為什么去男人扎堆的酒館呢?
“你還真以為我們是出來找妹子的啊?!笨纯司S德一臉認真的表情,佐伊笑了“你難道不知道么,搜集民情最佳場所,就是小酒館。”
三人走進繁雜的小酒館,卻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了空位。
“哎呀,人都滿了,怎么辦啊?!弊粢敛暹M褲兜,朝四周望了望。
“親愛的血族朋友們,這里來。”在酒館的右邊,一些人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而另一些人卻目光冷淡地朝他們瞥著。
“噢,好的,萬分感謝?!辟M爾南說著,便向那里走去。
誰知這時,一聲尖銳的聲音讓沸騰的小酒館一下子靜了下來。
只見一個留著胡子的中年男人踏著滿地碎片走向那桌子人,怒吼“你們竟然對侵略者友好,你們有身為一個寒羽族人的榮辱心么!”
“滾吧,只會講大道理的人,別搗亂!”那桌人里,一個穿著休閑短袖的人起身亮出自己的拳頭說道。
于是,很明顯,小酒館里的人分成了三個陣營,一個陣營表示歡迎血族,另一個陣營是仇視血族,剩下一個陣營就是純看熱鬧的。
從他們的話語里可得知,支持血族的是因為他們看到了血族這么長時間的穩(wěn)定治安,反而那些引起騷亂、傷害無辜群眾的是復國聯(lián)盟的人,其次,淪陷區(qū)的人們也得到了暗王朝臨時政府很大一筆補助,讓許多窮困的人都過上了他們想要的生活。
起先人們祈求寒羽國王能夠收復失地,漸漸的,有這種想法的就越來越少了,他們甚至在潛意識里已經(jīng)認定了寒羽國并不能收復失地,而血族將會統(tǒng)治這里,他們將會與血族友好相處。
于是,在此前提下,很多人已經(jīng)為今后的生活做打算,極力地攀附一些暗王朝的貴族,這樣會讓他們得到很多好處。
而另一方的,就是依舊仇視著血族的寒羽族人,他們有著強烈的民族意識,絕不向暗王朝妥協(xié)。
兩方爭執(zhí)了一番,幾乎就要打起來了,佐伊、費爾南、克維德三人立馬將兩撥人分開。
最后,那留著胡子的中年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你們歸順得那樣輕松,那是因為你們沒有親人死在暗王朝的鐵騎下!”
他的這句話倒是將對方陣營的人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當真是沒有辦法隱去的痛,也許要經(jīng)過幾代人的更替,才能將這矛盾慢慢弱化吧。
三人想。
“好了好了,血族朋友們,讓你們見笑了,讓我忘掉剛剛的不愉快,來開懷暢飲吧!”于是,酒館又重新沸騰了起來。
小酒館的一幕,基本上代表了整個寒羽國的現(xiàn)狀,人們的政治立場不同,當然態(tài)度也會不同。
瘋狂玩鬧了一夜的三人回到了后院。
克維德也不知怎么,腳又不聽使喚地繞到了廚房。
可是令他奇怪的是,廚房的燈還亮著。
梵妮這時正在洗菜,她的手浸泡在冷水里已經(jīng)凍得麻木,每次冷得動不了的時候,梵妮便會搓搓手,然后又洗。
梵妮吸了吸鼻子,手也覺得僵了,她正要拿起來搓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將她握住。
梵妮驚了一下,猛地抬起來,卻看見了克維德。
他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話,溫暖的燈光將他清俊的五官描繪的生動迷人。
梵妮震驚之余,看克維德將手中的暖手袋給了她。梵妮這才記起,克維德是血族,不會有體溫的。
所以剛剛那溫暖皆是因為他抱過暖手袋。
克維德很久都沒敢碰她,生怕自己的冷會給她雪上加霜。
“為什么這么晚,還不睡?”克維德微笑著輕輕地問,像是搖籃曲那般讓人內(nèi)心寧靜。
“我……”梵妮咬了咬牙,還是沒有告訴他,自己其實是因為那些偷懶的姐妹多做了五份工作“睡不著?!彼龑㈩^垂得很深,但是心里卻不由得為他的關心而多添了些感激之情。
“怎么會這么忙?要不我回頭跟領事說說?!笨司S德起身,目光卻突然滯住了。
梵妮正想要阻止他,卻發(fā)現(xiàn)克維德臉沉得可怕。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那散在地上的被子。
沒錯,她被趕出來了,只能睡廚房。
于是梵妮急忙起身想要解釋,卻摔在了地上。
原是因為自己坐在低板凳上把腿坐麻了才沒站穩(wěn),哪知道在被克維德強行卷起她的褲子查看傷痕時,她腿上的青紫與鞭痕也淋漓盡致地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克維德?lián)崦膫?,問道“疼么??p> 看著克維德那滿臉的心疼,梵妮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很酸。
從出生到現(xiàn)在,很少有人把她當人看。
她因這個世界對自己的無情而變得冷漠,而克維德的溫情卻又讓她覺得自己承受不起。
她對他怎么能抱有一絲歡笑和憧憬?
她們終歸還是陌路人,但是這片蜂蜜沼澤卻將她卷得越來越深。
梵妮心中莫名抽痛,她何德何能讓這個貴族公子如此看重自己?
那深深的自卑感從她的意識中蔓延。
克維德輕輕地往她的皮膚上抹藥膏,每次抹完,他會吹一吹氣,那灼熱的傷痛便會被這冰涼化解。
梵妮目不轉睛地看著克維德,像是她稍一眨眼,這甜美的夢就會消失一般。
克維德為她抹完藥膏,將她橫抱起來,梵妮一時慌張“你要干嘛?”
“以后就跟在我的身邊吧,我缺一個整理書籍的婢女?!笨司S德向她笑著。
看著他的笑容,梵妮竟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反對的勇氣。
克維德進入后院,將她放進自己套房的次臥,然后為她蓋上被子。
“這以后就是你的房間了,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去廚房拿,記在我的名字上就好了。”克維德叮囑完后,起身就要走,卻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力量。
梵妮抓住了他的衣角,片刻,她別過頭去,說了句“謝謝?!?p> 于是,梵妮就聽見上方傳來同樣的輕語“不客氣,晚安?!?p> 梵妮之所以別過頭,是因為她竟然眼眶濕了,她拼命地去擦掉淚水,但那眼淚卻越擦越多。
夜深人靜之時,梵妮掏出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紙條。
上面有上方傳達的指令。
梵妮將那紙條揉皺,放入掌心,然后緊緊地抓住胸口。
她以為這次的任務會很順利,但是,卻遇到了克維德。
梵妮突然害怕起來,她怕他知道當時那個死去的老婆婆并不是她的親人,而是她看準時機演的一場戲,她怕他知道當時是她故意撞上他的車子……沒錯,她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但是她的心已經(jīng)開始不由自主地朝他靠去。
克維德,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她想著,干涸的眼又濕潤了起來。
第二天,佐伊又出現(xiàn)在了克維德的書房。
“喲,親愛的克維德,我們又去過夜生活啊?!?p> “咳咳”克維德佯裝咳嗽,朝著梵妮整理書籍的背影望了望。
佐伊立馬會意“我是說,今夜的月亮真圓吶!”
梵妮笑了笑。
朔夜哪里會有月亮?
沒有月亮的夜晚,林映染一行人走得相當艱難。
突然,一個臂膀碰了碰丹尼爾,甜美的女聲便出現(xiàn)了“請問,月亮為什么消失了呢?”
聽到這樣的聲音,丹尼爾先是頭皮一麻,然后被前面的人猛地一拉,跟著他們就跑了起來。
過后,便再沒聽見那女聲。
“真險吶,差點就會被言靈之妖給愚弄了?!睖状鴼飧袊@。
“是啊,剛剛我簡直怕得雙腿發(fā)軟吶?!钡つ釥柣貞艘宦?。
“怎么少了一個人呢?”
“誰,誰少了?少誰了?”湯米打開自己的能量電筒四下照了照,卻突然照到了一個面目可憎的女妖。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媽呀!”湯米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見那言靈之妖體型逐漸變大,周身散發(fā)著刺眼的白光。
“湯米,真是頭大,我就知道躲不過。”丹尼爾抹了抹汗說道。
“我以為剛剛提問的是薇薇安呀?!睖孜貜牡厣吓懒似饋怼?p> “好了,別廢話,應戰(zhàn)!”林映染抽出了輕便的銀劍,左手和右手同時握住劍柄,朝著那發(fā)狂的言靈之妖砍了過去。
言靈之妖的長發(fā)頓時無限伸長,幻化出無數(shù)的手臂朝著他們抓來。
林映染輕盈地跳躍這如同蟒蛇般的扭動長發(fā)上,直通向言靈之妖。
言靈之妖此時比剛剛大了好幾倍,全身的皮膚皆變成深紫色,青色的血脈僨張,肢體扭曲地彎著,雙目圓睜,里面的眼仁芝麻一般大小。
林映染手持銀劍在空中翻滾后一腳踢在了妖怪的眉心,然后下落時拉著言靈之妖的頭發(fā)重新蕩在了半空,借助慣性將那劍刺入皮肉三分,再重重地劃了下去,頓時綠色的鮮血飛濺,將言靈之妖氣得失去了理智,那頭發(fā)也變得越發(fā)不老實。
觀戰(zhàn)的四人被那躁動的頭發(fā)趕得四下逃跑。
“薇薇安,你的火槍呢,怎么不用?”湯米拉著丹尼爾的衣服,跟著他上躥下跳。
“還說我呢,你自己的結界怎么不用?”薇薇安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自己的火槍,拔下保險,沖著言靈之妖一陣亂噴。
“可以嘛,薇薇安,我的獠牙火熾都沒你這個管用?!蹦疽俺瘜σ粨],一截頭發(fā)便失去了生機。
“謝謝木野大哥夸獎。”薇薇安做了個抱拳的動作,又準備噴火。
“停下,薇薇安,你的火槍節(jié)約著對付神獸呢?!绷钟橙驹趹?zhàn)場中心說道。
“哦哦,還有神獸呢?!鞭鞭卑擦ⅠR收住了火槍,同木野一起躲進了結界里。
林映染看同伴們都安全了之后,將手中的銀劍分成了兩把,隨即朝著言靈之妖狠厲地一笑“你以為我還是當初我么?我會刷新我的記錄?!?p> 說著,她的身邊涌動起大量的氣流,雙手握著劍,飛奔而去。
躲在結界里的湯米不解地問道“為什么六小姐不用戰(zhàn)閻羅啊,用戰(zhàn)閻羅的話,一瞬間就能搞定呀?!?p> 旁邊的木野看著那道如閃電般的背影說道“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稍微有點戰(zhàn)斗力的怪物,你以為她會這么容易放過它么?”
“什么叫好不容易遇上有點戰(zhàn)斗力的怪物,我們今天遇到的蛙怪,熊靈這些都不算么?”很顯然湯米沒有抓住重點。
“你的意思是說,六小姐她是在享受戰(zhàn)斗?”丹尼爾不知為何,手心冒出冷汗。
林映染當然沒有聽見結界里關于她的討論。
言靈之妖的眉心一朵血紅的蓮花印記出現(xiàn),它的身體頓時變得更大了,頭發(fā)也統(tǒng)統(tǒng)變成了荊棘,朝著林映染掃去。
但是她卻毫發(fā)未損地飛快穿梭在這涌動的荊棘條下,割下一段荊棘后,隨著它的收縮又一次靠近了言靈之妖。
“60、59、58……”她嘴里默念著,手中的劍飛快地劈向言靈之妖,每一劍都陷下皮肉三分,那刀速恍若疾風,一直朝著言靈之妖的要害砍個不停,基本上沒有人能捕捉到她的線路,只有平均每秒六道的血口子。
最后,數(shù)到一時,林映染舉起雙劍沿著言靈之妖的右肩一直滑下,那皮肉立馬綻開,如同溝壑般的深痕驚現(xiàn),在兩半身體分離后,妖怪倒地化為了一縷煙塵。
“六小姐你太棒了,只花了一分鐘啊!”湯米沖出結界興奮地撲向了林映染。
結果卻被丹尼爾擋開了。
“你干什么!”
“不準你碰六小姐!”
“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