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明月家門口時,冷驚天已感到身邊有些不對勁兒了,在車子轉(zhuǎn)過幾道彎兒之后,他確定,確實是有人在跟著自己,他在后視鏡中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嘴角兒露出一道詭譎的淺笑:“哼!想跟我玩兒?你還差點事兒!”
兩輛車子一前一后上演了一出極速賽車,冷驚天的車技自然是不在話下,在圍著馬路繞了幾個圈子之后,他痛快的甩掉了這個尾巴,當他站在韓曉凱的面前時,韓曉凱正跟一個男人交談著,看到冷驚天突然闖了進來,兩人皆停止了交談,冷驚天奇怪的問道:“樂醫(yī)生?您這是?。。。?!?p> 韓曉凱忙解釋道:“哦,我請樂醫(yī)生過來的。有些事情,需要樂醫(yī)生親自證明一下。”
冷驚天這才放下了警惕,忙問曉凱:“我剛剛回來的路上被人盯上了!我想,怕是我們的行蹤已經(jīng)有人知道了!”
韓曉凱忙走至窗前,將窗簾掀開了一條縫隙,看了看樓下,并沒有什么車子和人,冷驚天又說:“放心吧,他要找到這兒,還要費些功夫,我剛剛已經(jīng)將他甩了,現(xiàn)在你可以詳細的說給我聽了?!?p> 三人重又坐好,曉凱問道:“天哥可否還記得十年前,明姨嫁進冷家的時候,身邊曾經(jīng)帶著的那個隨身丫頭?”
冷驚天的腦子迅速回憶著十年前那個令他終生難忘的夜晚,天沙莊園內(nèi)外燈火通明,仆人們進進出出的忙活著,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悅的笑容,唯獨他心中充滿著仇恨,來祝賀的人擠滿了大廳,裙擺圍繞著歡聲笑語,充斥在人們的周圍,他曾經(jīng)偷偷摸進明落的房間,看著她滿心歡喜的帶著頭紗,畫好了妝等待著冷名城,而自己卻被冷落,他偷偷看到,有丫頭將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女孩子帶到明落的身邊,說著什么,又見明落與那女孩擁抱落淚,似是難舍難分,他覺得奇怪,之后見那丫頭被人抱了出去,從此之后,再沒見過,只是,明落總是偷偷落淚,有時候,還會聽到冷名城安慰的話語,似是在說:“某某人一定會找到的。。。。放心,別再擔心了。。。。?!币驗槔潴@天后來被冷名城送到了國外,這事就不了了之了,此時聽到韓曉凱提及此事,腦海中像是浮現(xiàn)出那兩個扎的翹翹的羊角辮了,問道:“我記得是有這么回事,我記得當時冷家的人就私底下議論,說這是明落的孩子,她是曾經(jīng)嫁過人的,我們這次不就是在找這個孩子嗎?”
曉凱道:“這件事情蹊蹺就蹊蹺在這里,按說,依照冷伯父對明姨的態(tài)度,明姨是可以帶著這個孩子的,先前又聽說孩子的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親戚,況且,明姨又是生母,對孩子是極疼愛的,為什么后來還要將孩子送走呢?”
冷驚天沉思片刻:“難道這事,另有文章?!”
韓曉凱也是一臉的疑惑:“我也是猜不透,這中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又聽樂醫(yī)生說,當初,托他打聽收養(yǎng)人家的并不是明姨本人,是一位姓韓的先生?!?p> 樂醫(yī)生忙接過話頭:“是啊!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那位韓先生很急的樣子,說是想找收養(yǎng)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貴,只要人好就行,可也巧了,第二天就有一位明先生來領(lǐng)養(yǎng)了!還是我給辦的手續(xù)呢!我看過孩子,就是上次你問我要的那個母親生養(yǎng)的。她手上虎口處有一顆紅痣,我記得很清楚,我也是這幾日才將這些事聯(lián)系起來,就給曉凱打的電話,這才過來的?!?p> 冷驚天皺了皺眉頭:“那,當時的手續(xù)就只有上次你給我的那些嗎?”
韓曉凱忙遞到冷驚天的手中,在掀開封皮的那刻起,冷驚天的頭發(fā)快要豎起來了,曉凱也是低頭不語,冷驚天的手顫抖著翻著每一頁資料,資料中間夾著幾張照片,照片中女孩臉上正掛著天真的笑容,那雙明汪汪的眼睛直看到冷驚天的心底深處,觸碰到了他最柔軟的部分,就像初見明月時的感覺,冷驚天的臉頓時變得冰冷。
樂醫(yī)生感到了不祥,湊近韓曉凱的耳邊問道:“冷先生這是怎么了?不會有什么事吧?”
韓曉凱沒有回答樂醫(yī)生的話,只是低聲說道:“沒事的,樂醫(yī)生,太晚了,您先去休息吧!這里有我不會有事的?!?p> 樂醫(yī)生知趣的回自己的客房去了,房間內(nèi)只剩下了韓曉凱和冷驚天兩個人,韓曉凱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冷驚天的面前:“天哥,喝點水吧!”
冷驚天猛然將那摞資料扔在了地上,攥緊的拳頭狠狠捶到了墻壁上,韓曉凱忙拉著冷驚天的胳膊:“天哥!事情還沒完全弄清楚,不要這樣!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想象的那個樣子。”
冷驚天指著地上赫然露出的照片說道:“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這個領(lǐng)養(yǎng)的明先生,就是明月的父親!難道這還有假嗎?”
“也許,明家還有一個女兒那也說不準呢?或許,當年的事情也是另有隱情呢?”
“不管當年的事情有沒有隱情!明月是那個女人的女兒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冷驚天幾乎是咆哮的樣子,額頭的青筋鼓鼓的暴了起來:“曉凱!我們回凌城!”
“天哥,你冷靜點!還有樂醫(yī)生在這里呢?再說,你不是剛剛?cè)ミ^她的家了嗎?難道沒有見到她的人?!”
“她去凌城了!估計,是為了那顆珍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金沙莊園里了!”
“這。。。??涩F(xiàn)在是深夜了,就算要走,也要等到天亮,不然,是進不了凌城的!”
冷驚天看看腕上的表,眸子射出的寒光可以將一滴滾燙的水滴結(jié)成冰凌,他重重向身后的沙發(fā)躺倒過去,起初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大腦又在飛速的旋轉(zhuǎn),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映照在冷驚天的臉上時,他的臉又恢復了見到明月之前的模樣,而韓曉凱也是滿心的擔憂,整整一夜陪在他的身邊,生怕冷驚天在出什么事情,當初冷驚天剛被送到美國的時候,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不說話,飯也吃得很少,整個人消瘦了很多,心理科的大夫給他開導過一段時間,韓曉凱寸步不離的照顧他,這才好起來,那眼神,韓曉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此時的冷驚天眼中的神態(tài)頗有些那時的樣子,韓曉凱生怕冷驚天做出什么傻事,只得與他談?wù)撁绹耐?,冷驚天似是感到韓曉凱的意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放心吧!曉凱,我不會像十年前一樣了,只是,我要想想下一步該怎么做!你一定會幫我吧?”
韓曉凱道:“天哥,不管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不過,我想勸你一句,過去的事情能過去就過去吧!”
“別再說了!我累了!想瞇一會兒!你注意開車吧!”
冷驚天將座椅放倒,半躺在那里,雖然閉著眼睛,眉頭仍舊皺的緊緊的,韓曉凱不在說話了,他知道現(xiàn)在的冷驚天誰的話也不會聽的,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即將要發(fā)怒的野獸,正憋著自己的滿腔怒火沉沉睡去,就在等待那人出現(xiàn)的剎那全盤托出,韓曉凱卻只得默默的看著他邁向那復仇的深淵,卻無能為力,一定要見到明月,告訴她,不要怪天哥,殊不知,此刻的明月和明海正呆在金沙莊園內(nèi),享受著冷名城一個人的貴賓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