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格死了？”
血顱的老大——“獨眼”納茲一臉懵比，僅有的那只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在聽神經(jīng)小子胡謅某個不著調(diào)的故事。
“真死啦？”
“是啊老大，頭現(xiàn)在還掛在墻上呢！”
重重坐回到位子上，納茲胸口沒由來的升起一股無名火，他連灌了幾口酒，卻越澆越旺。
“不行！俺得給那怪胎一點顏色！”
將那骨碗狠狠摔到地上一腳踏碎，納茲憤怒的咆哮聲在堡壘中回響，嚇尿了許多屁精，小子們也紛紛意識到可能要開打。
“干他！”
“俺們?nèi)グ鸭t眼那窩給搶過來！”
頭目們也鼓噪起來，盡管白手是勝利者，但歐克的天性就是刀子不落到頭上絕對不會后悔，他們可不認為那些家伙有什么厲害的，自己應該比他們更厲害。
盲目的自信是歐克的一部分，但并非所有。
“閉嘴！”
納茲將半身高的鐵錘往地上一杵，所有頭目便非常自覺的閉上了嘴。
“咬刃那邊呢？”
他沒有傻到真正去獨自面對一個大部落，但如何可以和另外一個家伙聯(lián)合，那么他還真愿意去試一試。
但小子的回答卻讓他如吃了史古格大糞一樣難受。
“不知道啊老大，俺去那邊的時候，那里的小子說他們老大帶著很多小子不知道干嘛去了，還沒回來?！?p> “他在搞啥?！?p> 納茲不滿的嚷嚷起來，但大家可都注意到他握著錘子的手已經(jīng)松開了，這意味著啥？
外面依舊喧鬧，古克卻站在堡壘里發(fā)愣，他身上原本亮銀色的鎧甲此時被血污染成了淺紅色，歐克的血在干燥之后就會呈現(xiàn)這種奇怪的色調(diào)。
“就這？”
他盯著眼前這銹黃色金屬大管子，有點不太相信竟然是這個東西殺死了自己那么多強壯的小子，那些都是可以空手扭斷金屬的狠角色，結(jié)果就像是被割倒的雜草一樣。
“是的，老大，就是這個！把那東西拋出去?！?p> 特魯夫單手拿起一個鐵球，送到古克面前。
“子彈?！?p> 古克立刻想起了迪亞哥手上的把槍，同樣是射出這樣圓形的金屬球，如果是這么大的話，那么威力確實有可能達到可怕的效果。
“火藥呢。”
這么關鍵的東西古克可不會忽略，他剛一開口，屁精獨耳就領著幾個黑屁精把一個木桶抬了過來。
古克揭開了蓋子，映入眼簾的是黑色的顆粒狀物質(zhì)，像是變了色的沙礫，他抓起一把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的確是這種熟悉的氣味。
“有多少。”
“回老大，找遍了，也就八桶，有一桶還只剩一半！”
“保管好，少了一點俺砍了你！”
“是！”
把視線重新轉(zhuǎn)回到這大轟轟上，古克圍著它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看明白該是怎么用，光禿禿一根管子是怎么把鐵球扔出去的呢？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要揍格拉克一頓，那個混球殺上頭幾乎把堡壘里喘氣的全給宰了，連個屁精也沒留，古克想找個會操作的小子都找不到。
“那個白癡！”
痛罵一句，古克讓白盔近衛(wèi)們把所有大炮收集起來，沒有自己的命令不允許任何小子接近，畢竟那些技工是什么操性他是最清楚的，沒有啥是他們不敢做的，如果不盯緊點，過不了多久自己大概就只能看到一堆廢鐵了。
這場戰(zhàn)爭勝利了，古克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子是多了還是少了，只是很多過去的熟面孔都在這一戰(zhàn)后都消失了，從望臺上看下去，許多小子正在搬運堆積如山的尸體，這個時候白手和紅眼已經(jīng)沒有任何區(qū)別，大家都安靜的躺在地上，把一切染成綠色。他們的裝備將會被回收，他們的尸體將被置于荒野任其腐爛。
迪亞哥曾經(jīng)說過，人類會埋葬死去的，用特殊的儀式紀念他們，古克不理解——死去的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生和死于歐克而言不是那么關鍵的問題。
將這些奇怪的念頭甩出腦子，古克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地方，往紅眼部落的宴會廳走去，那里已經(jīng)有很多頭目在等待了。
“古克老大到！”
歪嘴那巨大是嗓門把所有歐克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過去。
他們的新老大，“國王”古克正往阿古格曾經(jīng)的位子走去，這個外號是古克自己取的，象征著絕對的統(tǒng)治，也是迪亞哥為他設定的終極目標。
古克仔細打量著那由白骨搭建而成的位子，這和他見過的不停一樣，并不是某些巨獸的骸骨，而是由很多看起來纖細的不知名白骨堆成，他拿起一個頭骨，很輕，很圓，光看大小似乎和他見過的人類有點類似……
但糾結(jié)細節(jié)可不是歐克的本性，他把那頭骨重新扔回到骸骨堆里，一屁股做了上去。
“以后！俺就說這的老大！”
“是，老大！”
沒有人類社會那繁復的效忠儀式，通過拳頭歐克就能把該辦的事都辦了。
“你！”
古克注意到了那個家伙，穿著人類的衣服，那可憐的軍大衣被繃得緊緊的，似乎隨時會四分五裂，他的頭上還戴著一頂滑稽的帽子，那也是人類的。
“叫啥?！?p> “貝魯夫，長官。”
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那家伙的興致不怎么高的樣子，之前他可是打白手打得最賣力的頭目之一，阿魯霸差點就被他打崩了，同時他也是最后才放棄抵抗的頭目，當一切結(jié)束時他原先好幾千的小子只剩下幾百，十分之一都不到。
“為啥要學人類?！?p> 古克并不在意他之前做過啥，他更多的是好奇，畢竟就他所知，大部分小子對于人類的態(tài)度可不怎么樣，或者說所有歐克對看起來比他們?nèi)跣〉纳锏膽B(tài)度都那樣。
“他們厲害，比看起來的厲害?！?p> 貝魯夫揉了揉鼻子，說出了一句讓周圍所有歐克都哄笑不止的話。
“蝦米有啥厲害的！”
“貝魯夫俺尋思你又喝多了。”
“俺能打一百個蝦米。”
但古克沒笑，他掃視了那些家伙一眼，讓他們紛紛閉上了自己的大嘴，然后才開口。
“怎么個厲害法?！?p> “紀律，訓練?！?p> “俺還以為你要說大轟轟呢。”
“那是火炮，長官?！?p> 貝魯夫特意糾正了古克的錯誤。
“火炮俺們也可以有，但這兩樣俺們沒有，偷不來，俺不喜歡亂哄哄的打仗?！?p> 聽完后，古克意味深長的盯了他好一會，然后轉(zhuǎn)頭對歪嘴說。
“晚些，給他弄面旗子?！?p> 貝魯夫有點茫然，他不知道這意味著啥，古克瞧了身邊的格拉克一眼，發(fā)現(xiàn)他表情很不爽的樣子，但這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你自己去招小弟，俺可以給你三千小子的裝備，其他的你自己弄，名字就叫……槍火團?！?p> 直到古克這么說，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新老大提拔了。
“好?！?p> 還是那樣悶聲悶氣的回答，這態(tài)度讓格拉克愈發(fā)的看他不順眼了，“紅魔”已經(jīng)開始盤算要怎么教訓這家伙一番。
古克隱約注意到了格拉克正在增長的怒氣，但這事他管不了，也懶得管，因為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解決。
“俺的部落是什么樣子，估計你們也清楚了?！?p> 沒有頭目敢接話，雖然心里面有點不爽，但老大的決定他們不能反抗，只有接受。
“以后就按那規(guī)矩來?！?p> “長官！”
貝魯夫又站了出來。
“俺覺得很好！”
他的表態(tài)讓古克很滿意，看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反對者之后，他又拋出了另一件事，或者說是懸賞。
“你們回去和你們的小子說，有誰會用大轟轟的，俺獎他五……不！俺獎他一百顆牙齒！”
一百顆牙齒，這太多了，甚至多得超出許多歐克的想象范圍。
“不管有幾個，俺都說到做到，聽清了嗎！”
“明白！”
古克腰上拿出一卷油紙，小心的展開，他的目光在搜索片刻后，停留在標記了血色顱骨的位置上，
“血顱部落，離這里有多遠?！?p> “走快點，五天能到?！?p> 紅眼部落的騎兵頭目坎納回答了古克的話，這家伙是第一個投降的家伙，他和綠牙一樣都不怎么喜歡穿護甲，連很多怪癖都相似。
“他們老大叫啥。”
“獨眼納茲。”
一個聽起來就不怎么厲害的家伙，古克心里這么想，并站了起來。
最大的障礙已經(jīng)被掃除，沒有什么再能阻擋古克的野心，火已經(jīng)燃起，他并不打算就此熄滅。其他生命也許會因為戰(zhàn)斗而疲憊，但歐克不會，只要有架打小子們會長時間保持旺盛的精力，唯一要估量的大概只有數(shù)量。
但古克有信心，他相信即便之前戰(zhàn)損再高，兩個部落加在一起怎么也要比一個部落要多，血顱至少是比紅眼要弱，這樣的話那自己就完全沒有理由停下。
“五天之后！俺們?nèi)フ夷莻€什么獨眼納茲好好‘談談’！”
“吼吼吼！”
聽到有架打，所有頭目都興奮的嚎叫起來，連帶著外面不知情的小子們也跟著叫起來，嚇得驚魂未定的屁精們趕忙找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