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見自己的領地發(fā)展這么好,心情不錯,普拉的也不差,看著沿地平線衍生出去的兩排建筑,還有腳下的石板路,心情越來越好,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還有那些長樂城的仆役向其他外來者炫耀自己的工作有多么輕松,城市中的生活多么遍歷,普拉就差點笑出聲。
他去過許多城市,從來沒有一座城市能像眼前的長樂城一樣干凈整潔、規(guī)劃整齊,當然,那些貴族老爺們待的地方除外,但是那些貴族老爺們有自己的封地和領民供養(yǎng)他們,他們有資本去享受生活。
這些仆役,他們憑什么有這么優(yōu)越的生活?普拉很清楚一個貴族要維持他們體面的生活需要付出多少,眼前長樂城的規(guī)模已經(jīng)和帝都貴族區(qū)差不多了,在普拉看來,秦明領地內全是一群野人,對秦明根本沒有忠誠可言,秦明想用這種方法來收攏人心沒錯。
可是他付出的太多,收獲的又太少,現(xiàn)在秦明的領地完全供養(yǎng)不了這么大的城市,需要外部物資不斷流入,秦領與莫度領之間越來越大的交易規(guī)模就是證明,龐大的長樂城在普拉眼里是一個不斷讓秦明流血的創(chuàng)傷。
但他收攏的野人就沒有他看的那么透徹,一個個看著龐大的長樂城愣在原地,站在普拉身后的野人酋長山風狠狠地用腳蹭了蹭石板路,發(fā)現(xiàn)這些石板比他想象的還要光滑,好奇地掃了一眼旁邊的中年野人矛尖。
矛尖有些失落道:“不用猜了,這就是我們的石板,我?guī)е切┌粜』镒右黄H手打磨出來的,那些狗東西要求那么嚴格,我還以為這些石板會貼在領主的墻壁上,結果混蛋只是把它們踩在腳下?!?p> 說到這,矛尖見山風無精打采,徹底焉了,強笑著換了一個話題道:“不過他們太自大了,這樣一座大城卻連城墻都沒有建,他們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的。”
說完卻看見山風都不怎么敢直視自己,矛尖不由得怒道:“這還是那個動不動就說要打進城堡的猛虎山風嗎?怎么,一座不設防的城市就讓你變成小貓咪了?”
山風紅著一雙眼睛吼道:“你這個只配當奴隸的老頭子閉嘴,有種打趴我,不然就給我閉嘴,別逼我教訓你。”
普拉見狀,心里不由得一陣失望,山風已經(jīng)是從野人中能找到的最強大的戰(zhàn)士了,結果卻被一座小城鎮(zhèn)嚇破膽了。
矛尖看著山風氣急敗壞的樣子也是一陣失望,他只是想激起山風的好勝心而已,卻沒想到山風內心里卻藏著一個懦夫,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沖著山風擺了擺手后就不打算理會山風。
山風頓時整張臉都氣的通紅,急道:“你天生就應該當一個奴隸,費勁心思省下來一些石料給自己蓋房子,哈,那些石頭還沒有人家腳下踩的石頭好,真是個好奴隸,老東西……。”
聽不下去的普拉板著臉打斷道:“閉嘴,要是我們能直接打過他們,那還要我干什么?相信我,我會帶著你們拿回屬于你們的東西。”山風還想說話,卻被普拉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把到嘴邊的話重新咽回去。
然后普拉對著矛尖鄭重道:“矛尖,我代表山風向您道歉,山風他沒腦子,他不知道沒有您,我們不可能從秦明那些走狗的手里拿到一件工具,我也向您保證,今天,他們怎么奴役我們,以后,我們就怎么償還回去?!?p> 矛尖滿臉誠懇,回道:“您放心,我不會和那個傻子一樣分不清敵我,而且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只有您了,有什么命令您盡管說,我絕不推辭,如果還有人不理解您的命令,我會親自去勸他?!?p> 普拉感激地拍了拍矛尖的肩膀,笑道:“以后會有機會的?!比缓髲街毕蜷L樂城的中心走去。矛尖見狀有些失望,他是第一批來到秦明領地內的野人首領,還經(jīng)常救助其他部落走投無路的野人。
普拉全靠矛尖的幫助才能獲得野蠻人酋長的鼎力支持,可是正因為矛尖的資歷與威望,普拉才特意扶持了一個山風與矛尖分權。
矛尖察覺到普拉對自己有些排斥,希望能獲得普拉更多的信任,可惜,普拉終究是一個從帝都來的貴族,他連契約都不信,更不用說空口白話,他要讓矛尖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忠誠。
普拉順著長樂城平直的道路不斷向長樂城的中心前進,這種整潔寬敞的道路讓他有一種待在要塞里的感覺,他曾經(jīng)作為一個小軍官在北方的布克要塞里待了三年,行走在長樂城中,普拉不由得挺直腰板,右手搭在劍柄上不動,目不斜視,像極了一個刻板的帝國士兵。
普拉身后的野人們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普拉氣質的變化,他們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就是這種感覺的主人讓他們淪為奴隸,畢竟那些捕奴團湊齊來的烏合之眾不可能正面擊潰數(shù)倍于己方的野人,擊潰野人的主力還是莫度調遣過來的帝國士兵。
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大很像自己的仇敵,那些野人隨從們驚疑不定的看向緊跟著普拉的矛尖和山風,矛尖盯著一旁的山風,卻發(fā)現(xiàn)這個高大強壯的大漢卻沒有半點去詢問普拉的意思,反而像什么都沒看見一樣低著頭繼續(xù)跟著普拉。
矛尖看見山風又一次表現(xiàn)出了自己的軟弱,卻沒有去半點激發(fā)山風勇氣的想法,他已經(jīng)清楚山風是一個只敢對更弱者揮舞自己的拳頭的懦夫,刺激他只會讓他表現(xiàn)的更懦弱。
矛尖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野人,卻發(fā)現(xiàn)他們比山風更加不堪,已經(jīng)默不作聲的退了好幾步,就這些人已經(jīng)是普拉從那些野人選拔出來的近衛(wèi)隊,可他們卻連一個合格戰(zhàn)士最基本的勇氣都沒有。
矛尖并不奇怪這些野人的表現(xiàn),那些敢于戰(zhàn)斗的勇敢者不是死了就是被抓起來當奴隸,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都是一群逃兵,包括他自己,他也和其他野人一樣繼續(xù)默不作聲的跟著普拉,過了一會,還悄悄地退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