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奮力揮動拳頭將戚笑白從自己身前逼開,一手按住腹部血流不止的傷口,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巖熊……重鎧!”噼里啪啦的響聲從周倉赤裸的上身發(fā)出,他古銅色的皮膚慢慢隆起,逐漸異化成一層堅硬而又輕巧的巖石鎧甲,順帶著將他腹部的傷口給愈合了。
“你這魂意不錯,我收定了!”戚笑白喊出了一句反派式的話,一個健步跨到周倉身前,扣住他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個過肩摔。好歹戚笑白吞噬形成的第一個魂意叫作“蠻力”,勉勉強強將近200斤的周倉扛起摔下還是做得到的。
當周倉暴熊般的身軀重重摔在地上,整張臉與地面幾乎快無縫隙貼合的時候,戚笑白的魔掌又一次蓋了過來,繼續(xù)吞噬著他的“熊人”魂意。為了減輕周倉的抵抗,戚笑白單手抓著奏滅劍連續(xù)刺了好幾次才刺穿周倉的巖石鎧甲,一劍釘住了他的大腿。
周倉狂躁地揮舞著手臂,想要將騎坐在他后背上的戚笑白給掀下來,可惜始終未能如愿。徒勞掙扎了好一陣,周倉后知后覺的收起了魂意,漠然的趴在地上不再浪費體力。
周倉魂意一收,戚笑白就從他身上坐了起來,一手拔出了奏滅劍,笑著道:“為了感謝你送了我一個新魂意,你的命我就不要了?!?p> 周倉先是緩緩抬起腦袋,呆呆的望了戚笑白一眼,接著身子突然向前一撲,雙手抓住了戚笑白的右腿,張嘴就朝他的腿脖子咬了過去。面對周倉的突然襲擊,戚笑白面色不改,任由周倉咬了下去。當周倉的牙齒堪堪接觸到戚笑白的褲腳時,他的腳脖子毫無征兆的腫了起來,一層巖石包裹住了戚笑白的腿脖子,咬得周倉牙齒一陣酸疼,用勁過猛的他牙齦都滲出了許多鮮血來。
戚笑白將腿從周倉的面前挪開,大步流星的向巨鹿城的西城門走去。得到吩咐的守衛(wèi)士兵們緊張的舉起手里的武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圍成了一個圈將戚笑白包圍起來。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但是有心中信仰的支撐,即使不敵也要義無反顧的邁步而上,有時犧牲也是一種自我救贖。
“讓開,我今日只想殺張角一人,不想傷及無辜?!逼菪Π椎难凵駶u漸變得犀利起來,猶如一把藏劍綻放出它的絕世鋒芒,讓本就心慌的士兵們紛紛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頓時就讓原來就松松散散的包圍圈空出了一個大缺口。
戚笑白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從包圍圈中走出,一路徑直走進了城門內。這時,周倉拖著一條腿,捂著嘴巴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晦暗不明的望著戚笑白遠去的背影。
巨鹿城中的宗教氛圍十分濃厚,家家戶戶都供著張角的長生牌,道館道場隨處可見,道士打扮的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路上的行人們要么頭戴黃巾,要么手戴臂章,像戚笑白這樣白衣飄飄,手上還拎著長劍的造型絕對是特立獨行、獨一無二的。巨鹿城里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除了黃巾軍士,誰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攜帶武器。畢竟黃巾軍是大漢朝廷宣布討伐的叛軍,雖然在廣大太平道教信徒和一些憤世嫉俗的“高人”眼中他們代表著正義之師,但是在更多的百姓眼中他們就是徹徹底底的反賊。當然了,在亂世之中人命比草還賤,在許多人眼里誰管你是正以還是叛逆,只要能讓他們吃得飽飯、睡得好覺,你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只需振臂一呼自然四方響應。
不過呢,凡事總有意外。在黃巾起義的初期,朝廷曾派出了數(shù)名江湖殺手潛入巨鹿城想要執(zhí)行斬首行動,最終的結果皆是折戟沉沙,但也鬧了些不小的動靜。于是為了杜絕此類事件的再度發(fā)生,非黃巾軍士不得攜帶武器的規(guī)矩在巨鹿城中悄悄地傳開了,演變?yōu)椴怀晌牡囊?guī)定。
手執(zhí)長劍的戚笑白就這么大搖大擺的站在街上,過往路人誰也知道他是來挑事的,紛紛如避瘟神的繞開他,將場地留給正從天公將軍府方向趕來的黃巾精銳,原本頗為熱鬧的長街霎時就變得空空蕩蕩,十分冷清。
“我乃黃巾軍飛豹將軍高覽,來者通名!”英姿颯爽的高覽騎著高頭大馬一路疾馳而來,后面老遠還跟著用兩條腿奔跑的士兵長和一隊黃巾禁衛(wèi)。
“我乃收張角首級者,戚笑白!”戚笑白站定身姿,倒提長劍,靜靜等待高覽的到來。
“膽敢侮辱主公,你找死!”高覽聞言大怒,雙腿一夾戰(zhàn)馬,繃直雙腳,上身前傾,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用手中長槍戳死這個大膽狂徒。
戚笑白等到戰(zhàn)馬奔跑到自己面前不足兩米之距的時候,整個身子突然沉入了地面,從高覽的面前活生生的消失了。高覽雙眼一凝,左手用力拉起韁繩,勒得戰(zhàn)馬人立而起,他的目光在周圍的地面來回游動,手中長槍突如蟒蛇出洞,向右傾斜著身子將長槍對準馬肚子底下的地面刺了過去。
正要從地里鉆出來的戚笑白見頭頂長槍來襲,電光火石之間只能微微偏過頭去,用肩膀承受了高覽的一擊。土遁讓戚笑白的行動受到了極大限制,在無奈之下他只能白白送給高覽一個開門紅,所幸經過土石的阻擋槍勢弱了許多,只是讓他的肩膀受了些皮外傷。
高覽雙眼如炬,似乎能透過地面看到戚笑白的位置,一擊得手后對準他的腦袋又飚出了一槍。戚笑白只能選擇放棄偷襲從地里鉆了出來,橫起長劍擋下了高覽的攻擊。
在兩人你來我往戰(zhàn)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打扮得高貴華麗的太平道教圣女張寧輕移蓮步,施展出縮地成寸的神通來到了兩人身旁。她用俏生生的聲音對高覽說道:“高覽將軍,父親讓你留下此人性命,活捉到圣女殿,他在那兒等你?!?p> 高覽微微一愣,張口問道:“主公出關了?”
張寧微微點頭,一揚手連打出三道黃符化作滾滾的火球就要將戚笑白給吞進去。戚笑白揮劍連劈出三道月牙形的水波澆滅了火球,這才有空看向襲擊自己的人物。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戚笑白頓時就散去了他蓄勢待發(fā)的第二招。
張寧無疑是一位美女,她的美貌雖然比不過許凌薇和艾希的盛世美顏,但是也接近了出塵之姿,同時她的身上充滿了少女該有的朝氣和可愛,有一種鄰家小妹的氣質,讓人不自覺產生出親近之感。雖然她身上的穿著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但她是女人這一事實就足以讓戚笑白放棄了攻擊的欲望,不到萬不得已戚笑白是絕對不會向老弱婦孺出手的。
只不過,他不出手并不代表張寧對他也不會出手。
“圣火之潔,以濯孽罪!”張寧清純的臉龐上露出冰冷的殺氣,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根鑲嵌有火玉圓珠的法杖,對戚笑白一指,玉珠上噴射出一朵火焰之蓮,悠悠晃晃的向戚笑白飄了過去。
戚笑白長劍一挑,鋒銳的劍刃準確的點在蓮花的花芯,原本宛如睡蓮的火焰頓時發(fā)生劇烈的爆炸,化作一只大手朝著戚笑白的腦袋抓了過去。
“好疼……”經歷了天火熔爐的煅煉,一般的火焰對戚笑白根本造不成什么傷害,但這一次的火焰就像是附骨之疽,零落的火星落到戚笑白的身上就像是兇狠的病毒以迅雷不及之速擴散開來,剎那間戚笑白全身都燃起了白色的火焰,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火人。
張寧優(yōu)雅的收起法杖,對高覽露出了一個俏皮的微笑,“高覽將軍,等火滅了,你就將他提到圣女殿來。如果他還敢反抗,就打斷他兩條腿,讓他知道知道滋味。被圣火煅烤后,我不信他還有能力耍橫?!?p> 高覽一時適應不了張寧微笑著說出如此狠話,與以往的形象完全不同,足足在原地愣了好幾秒,當張寧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后,這才訥訥地答了一聲“好”。
張寧口中所謂的“圣火”對戚笑白的肉體沒有造成一點損害,而是直接煅烤他體內的每一滴血液,直至沸騰。你可以想象一下,將一壺燒開了的開水從你的嘴里猛灌進去,那將會是何等的感受?而你再將這種感受放大個5倍,就是戚笑白現(xiàn)在生不如死的感受。
戚笑白雙眼血紅的怒視著張寧,嘴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體內劇烈的疼痛即使是縮起身子也沒能減緩稍微一點點。漸漸的,戚笑白停止了掙扎,甚至連剛才聽起來都讓人心悸的哀鳴聲也消失了,他以頭點地,弓著腰跪在地上,雙手無力的垂在地上,奏滅劍靜靜地躺在一旁,與之前瘋狂掙扎的畫面形成及其強烈的動靜對比。
張寧滿意的笑了笑,對高覽揮揮手,說道:“高覽將軍記得把人帶過來,我先去通知父親去了?!?p> 高覽瞟了眼地上的戚笑白,對張寧拱手應諾,一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謹慎地朝沒了動靜的戚笑白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