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文優(yōu)有要事稟告!”在距離書房門還有兩米的距離,李儒就躬下身子朝內(nèi)高聲通報。
書房內(nèi)傳來幾聲宮女的慘叫聲,接著便是一陣嘈雜聲,董卓披著寬大的袍子一把拉開了書房門,雙眼通紅的望向門外。
在董卓開門之前,李儒和華雄就已經(jīng)深深低下了頭顱,書房內(nèi)凌亂的場景和滿屋的春色是一點都沒有映入眼中。
董卓喘著粗氣嚷道:“有什么事?快說?”
“啟稟司空,洛陽西街起火了。”李儒的姿勢一點沒變,就連聲調(diào)都十分平穩(wěn),聽不出半點焦急。
或許是被李儒冷靜的表現(xiàn)所感染,董卓猙獰的臉色也漸漸歸于平靜,冷聲道:“怎么回事?”
“具體情況還不知曉,文優(yōu)已經(jīng)派遣李傕、郭汜將軍協(xié)助董旻大人去處理了,據(jù)儒猜測多半是有人故意縱火所致,但到底會是何方勢力尚未可知?!?p> “十常侍的余黨?黃巾賊的人?還是朝堂上那幫士人?又或者是不甘式微的何苗?”董卓一開口便道出了四種可能。
李儒對于董卓的話不置可否:“司空所言都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有其他居心叵測之人造亂。畢竟司空入主洛陽之后,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將司空視為眼中釘?shù)娜诉h比我們能想象得到的要多。”
“哼,一群目光短淺之輩,漢室衰弱,大廈將傾,一個個眼中依然只有自己的利益。有這群鼠輩在,大漢不頹倒是稀奇了?!倍坷湫B連,在魔性的影響下性格愈加暴虐,心中已經(jīng)準備大抬屠刀,殺一批雞給猴看了。
李儒揚袖咳嗽一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自從……司空掌政以來,似乎……似乎還沒有正式在洛陽露面,百姓多聞司空大名卻未見司空真容,儒以為,有些不妥。此次的西街火災既是一個危機,也是一個機遇。竊以為司空當以此契機出面平災,震懾宵小,以奪民心?!?p> “說的有理。不過這點小事還沒必要讓我出面,文優(yōu)你就替我代勞一下吧。華雄,你給我保護好文優(yōu),要是文優(yōu)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問!”董卓雖然同意了李儒的觀點,但是臉上卻涌現(xiàn)出不耐之色。
李儒終于抬頭看了董卓一眼,董卓滿臉的不耐之色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李儒嘴角微微掛起一絲苦笑,卻毅然下跪再勸道:“儒以為,此事還當司空出面為好!”
“好了!不要再說了!就按我剛才說的辦!我還有要事,沒時間去理這些小事!”董卓的聲音高了幾分,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董卓將心中的無名怒火發(fā)泄出來后,望著一心為自己鞍前馬后、嘔心瀝血的李儒,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苦澀的表情,他用低沉至極的語氣向李儒說道:“文優(yōu),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趁我還是我的時候,我要為你們,我要為所有效忠于我的西涼健兒們謀出一條大大的出路。我不會成魔,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成魔?!?p> 當李儒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掛滿了淚水,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諾!”
皇宮大門,一隊裝備精良的羽林軍正昂首挺胸的護衛(wèi)著宮門的安全。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皇宮重地,閑人免入?!币妰扇藦街毕?qū)m門走來,護衛(wèi)隊長立即挺身而出,長戈一橫攔住了二人。
“不巧,我們不是閑人?!痹S凌薇露出了一個足以迷死人的微笑,讓護衛(wèi)隊長情不自禁的神魂一蕩。
“敢問這位娘子前來皇宮有何貴干?”護衛(wèi)隊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番話,不過毫無疑問他被許凌薇的美色給迷住了。
“前來殺人。”許凌薇臉上依然掛著迷人的微笑,在護衛(wèi)隊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一腳狠狠踢在了他的心窩上,疼得他當即棄戈抱胸,蹲在地上慘叫連連。
守衛(wèi)宮門的這些羽林軍可不再是當初用來充當門面的酒囊飯袋,他們都是從西涼軍中的精銳步兵飛熊軍里抽調(diào)出來的好手,在隊長遇襲的瞬間就已經(jīng)擺開陣勢將許凌薇和趙云圍了起來。
當董旻帶走三百羽林軍后,皇宮中的守備力量變得更加空虛,已不足五百人。許凌薇和趙云正是看見洛陽西街沖天的大火和疾馳而出的羽林軍才出現(xiàn)在這里的,開始進行他們的第二步計劃。
“許姑娘暫且退下,打打殺殺的這些累活還是讓我來吧。”趙云從背后抽出璨銀龍膽槍,隨意耍了幾個槍花,將許凌薇護在了身后。
“刺!”羽林軍可不給趙云耍帥的時間,隊長廢了還有副隊長,隨著他的一聲號令,十柄長戈分為上中下三路向趙云猛然刺去。
趙云不慌不忙,長槍連連挑動,將羽林軍兇狠的攻擊一一化解,他猛地踏出一個馬步,龍膽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以刁鉆的角度刺穿了一名羽林軍的喉嚨。
“大多!”一名羽林軍發(fā)出憤怒的咆哮,揮舞著長戈奮不顧身的沖向趙云,想要為自己朝夕相處的戰(zhàn)友報仇。
趙云長槍橫掃,格開了高舉著的長戈,弧形的槍身抽擊在士兵的背上,將他抽飛在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割!”副隊長絲毫沒有受到人員傷亡的影響,依舊冷靜的指揮著士兵們向趙云發(fā)起進攻。
長戈鋒利的鋒刃從四面八方橫掃向趙云,形成圍剿之勢,但是在趙云的眼中還是太慢太慢,他毫不費力的又一次化解了羽林軍的攻勢,槍出如龍,噼啪幾下將守衛(wèi)宮門的士兵全都抽倒在地。
“凌薇姑娘我們走吧。”趙云收起了長槍,對許凌薇比出邀請的手勢。
“按照計劃,進去大鬧一番吧!”許凌薇微微點頭,踏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了恢宏華貴的皇宮。
趙云和許凌薇走在寬闊的宮道上,望著雕欄玉砌,飛檐畫壁的雄偉宮殿,他們不時發(fā)出贊嘆之聲,這大漢朝經(jīng)營了幾百年的禁城皇邸奢華程度遠超兩人的想象,難怪世上之人擠破了腦袋想進宮謀得一閑職也好。
“遠處有人過來了?!痹S凌薇在四顧之中余光掃見了兩個披堅執(zhí)銳的人影。
雙方距離不過百步,對面面目清秀的男子突然伸起了左手。對趙云和許凌薇擺動起來。
“那是……師兄嗎?”趙云凝神望去,神色一僵,一時不知作何表情。
張繡放下了揮動的手臂,高喊道:“子龍,你來這里想做什么?”
“我……”趙云給不出張繡想要的答案,干脆扭頭看著身旁的許凌薇,讓她來回答。
許凌薇會意一笑,腳下不停繼續(xù)朝前走去,嘴里答道:“我們來,討賊!”
張濟呵呵一笑,對自己的侄子說:“繡兒,看來你的幻想破滅了?!?p> “叔叔,你最好現(xiàn)在去通知司空一聲,讓他早做準備。趙云雖然晚我?guī)啄耆腴T,但是在槍術上天賦異稟,師父的絕技百鳥朝鳳如果說我學了三分,那么他起碼學了七分?!睆埨C的表情可不像他的叔叔那般輕松,正因為與趙云知根知底,才會生出無比的壓力。
張濟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有些不置信的問道:“你說的那趙云我可從來沒聽過這號人,倒是你憑借著一桿槍闖出了‘北地槍王’的稱號,難道你還打不過一個無名之輩?”
“在我出師之前,趙云便可以和我戰(zhàn)得不相仲伯,我出師后,師父直接將他收為關門弟子,誰知道又傳授了什么秘技絕招?”張繡搖搖頭,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張濟反駁道:”就算你的師父真的教了他什么絕招,但是也未必見得你會比他差!四年前你回到西涼就開始真刀真槍的征戰(zhàn)沙場,磨煉的都是殺人術,那趙云關門造車,你怎知他能勝過你?“
張繡握緊了手中長槍,對張濟說道:”叔叔,你就聽我一言,去向司空通報一聲,這里有我。如果如你所言趙云不是我對手,那你在這里也無處發(fā)揮;如果我打不過趙云,那么你讓司空做好準備也是有益無害。我這師弟,學得一身好本領,懷有仁義之心,就算我敗于他之手,他也不會為難我?!?p> 張濟本想再說張繡幾句,但是看見他臉上認真的表情,便將含在喉嚨里的話又咽了回去,”也罷也罷,我去向司空稟報,你自己多加小心?!?p> 張濟走了,獨留張繡橫槍立在宮道之上,一人猶如千軍萬馬,雙目炯炯的望著趙云。不需要任何言語,兩位同門六載的師兄弟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子龍,四年不見,讓師兄看看你成長到什么程度了?!皬埨C的話,與他的笑容一樣溫和。
“師兄,亂世已至,董司空已墮入魔途,云當為天下人而誅之,望師兄早日迷途知返,不負一身才華?!壁w云的話,與他的笑容一樣堅定。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子龍無需多言,讓師兄來考量考量你的器量吧?!?p> 張繡堅定的向前邁出一步,槍出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