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剛才的一番事情,村民們早已沒了興致,不約而同的離席歸家,留下一大桌的酒菜。甘寧等人毫不客氣的接受了戚笑白的邀請,上百號人一下子就將李春家門前的空地擠得滿滿當當。
村長心事重重的去村口掛鈴鐺了,準備連夜進城去打探一下甘寧等人的來歷,甘寧的口氣越大,村長的心里反而越不踏實。有句土話說得好:“咬人的狗不叫?!备蕦幈憩F(xiàn)得越是自信,村長就越害怕他只是夸夸其談之輩,會殺人可不代表能對抗官府。
戚笑白對呆若木雞坐在地上的李春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目光,張羅著招待起甘寧一伙人來。吃飽喝足的九奎踩著優(yōu)雅的貓步,守在了李春的身邊。
“甘寧大哥,不知道你們今天來這里干什么呢?”戚笑白遞給甘寧一碗肉湯,順口問道。
“啊,沒干什么。剛好路過就來看看,順手就宰了個渣渣。嗯,這湯的味道不錯!”甘寧接過湯碗咕咕的就灌了下去,又將手里的空碗遞了過去。
在戚笑白打湯的時候,甘寧又說道:“小白啊,我看你身手不錯啊,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當一名光榮的錦帆賊?!?p> 戚笑白嘴角一抽,當賊還有光榮的,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甘寧接著說道:“對了,我這里還有一個消息與你有關(guān)?!?p> 戚笑白咦了一聲,將打好的肉湯又遞給了甘寧,目光灼灼地等待他的后話。
“你們厚土鏢局的總鏢頭徐拓已經(jīng)發(fā)出通告了,令鏢局的所有鏢師只要見到你就格殺勿論,以證清白。”
戚笑白臉頰一抽,低語道:“說的那么好聽,其實也是為了我手中的至尊令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事,怎么樣,要不要加入我的團隊?”甘寧打了一個響指,笑吟吟的望著戚笑白。
“這個……我還是不了吧,當賊這行我沒經(jīng)驗?!?p> “行,那后面改主意了就來找我,我基本都在洞庭湖上縱橫?!币娖菪Π讻]有意向,甘寧也不強求。他端起湯碗放到嘴邊,臉上詭異的笑容一閃而過。
一大鍋的豬肉湯還不夠這伙江賊一半的人填肚子,戚笑白便走到屋子里將剩下的野山豬肉切好,下鍋繼續(xù)燉煮。做完這些事,戚笑白走到李春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安慰道:“李大叔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的?!?p> 李春呆呆的望了戚笑白一眼,無聲的嘆了口氣,心地善良的他雖然煩惱目前的情形,但是并沒有后悔將戚笑白帶回家里。這位老實樸素的漁民不知道什么反抗精神,也不知道什么錦帆賊,他只想平平靜靜的度過自己的余生,眼下他的腦子里一團漿糊,看也不想看這些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的江賊,干脆自個回屋睡覺去了。
一直到了深夜,上百號江賊將所有的酒菜給掃蕩一空,甚至還去地里挖了好多菜煮著吃。期間阮五真就帶人將軍官的尸體給扔到江里去喂魚了,還從他們的船上帶了一麻袋的鮮魚回來加餐,勉強算是將大家的肚子給填了個半飽。
“來,小白接著,我們錦帆賊素來不白吃白拿百姓的東西,這些錢就算是我們的餐錢了?!备蕦帍囊幻\手里接過一袋錢袋,瀟灑的扔給了累得快虛脫的戚笑白。
“啊,謝謝甘寧大哥?!逼菪Π椎氖掷镆怀?,這錢袋的分量看來不輕,他的臉上掛滿笑容,這些錢足夠李春一年的開銷了。
甘寧用手托著自己的腦袋,又一次向戚笑白發(fā)起了招募:“小白,看不出你年紀輕輕,一身廚藝倒是很不錯啊。既然你不愿當江賊,有沒有興趣當個廚師???”
戚笑白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暈船?!?p> 這時一名江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老大,有硬點子來了!”
甘寧瞟了他一眼,淡定道:“是黃忠還是文聘?”
江賊搖了搖頭,“都不是?!?p> 甘寧不滿道:“放眼荊州,劉表手下除了黃忠武藝高強,也就文聘能入眼??上⒈砝蟽翰粫萌耍驗辄S忠年過半百,就棄之不用。除了這兩人,荊州官府還有什么硬點子?”
江賊正要開口,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來,一群騎兵馳騁而至,為首一人面如重棗,目似朗星,器宇軒昂,氣勢雄壯。
“就是他!一刀便將蛤蟆給劈死了!”蛤蟆是一名江賊的綽號,因為臉上長滿麻子,作戰(zhàn)起來特別喜歡攻擊別人的下三路,被錦帆賊眾掛上了“蛤蟆”的名號。
“江賊竟然劫掠我荊州治下,可知死字如何書寫?”紅臉大漢手持一桿長刀,聲如巨雷,嚇得報信的江賊一哆嗦坐在了地上。
甘寧踹了坐地的江賊一腳,大怒道:“沒出息的東西,丟盡老子的臉。”
甘寧取下背上雙戟,絲毫不懼大漢的氣勢,怒吼道:“來者通名!甘興霸手下不斬無名之徒!”
紅臉大漢橫刀立馬,洪聲應(yīng)道:“我乃荊州奮武校尉魏延!早就知曉汝等江賊橫行鄉(xiāng)里,今日定要讓汝等賊害有來無回!”
“哼,魏延?沒聽說過。”甘寧嗤了一聲,揮舞雙戟勇猛地迎了上去。
“兄弟們,抄家伙!”阮五振臂一呼,眾江賊各自祭出自己的武器,怪叫著向騎兵發(fā)起了悍不懼死的進攻。
魏延見甘寧來勢洶洶,當即一招泰山壓頂往他的腦袋劈了過去。
甘寧雙戟交叉,硬吃了魏延一記劈砍,長刀砍在戟尖上發(fā)出清脆的金鐵敲擊之聲。雙臂微沉的甘寧雙腳一蹬,兩腿絞在魏延的刀柄上,意欲將他拖下馬來。
魏延再發(fā)蠻力,長刀高高揚起,又狠狠劈下。鋒利的刀口又下壓了三分,與甘寧的面門只有毫厘之距。寒毛倒立的甘寧只得撒開雙腳,就地一滾,避開刀鋒。
“下馬!”在地上翻滾的甘寧并沒有放棄進攻,在翻滾中雙戟鉤向魏延坐騎的馬腿。
魏延一拉韁繩,戰(zhàn)馬人立而起,險險避開雙戟。而后戰(zhàn)馬兩只前蹄狠狠向甘寧踩去,嘴里還發(fā)出一聲嘶吼,顯然是記上仇了。
“如你所愿,下馬一戰(zhàn)!”魏延左手在馬背上一撐,整個人從馬上跳了下來,手中長刀斷了甘寧的后路。
生死之際,甘寧兇性大發(fā),迎著馬蹄的方向,一戟捅進了戰(zhàn)馬的胸脯,憑著蠻力生生將戰(zhàn)馬給掀到在地。接著他又回身一戟,戟尖的月牙割向魏延的喉嚨。魏延用刀柄一擋,后撤一步,掄圓了長刀以雷霆之勢再劈甘寧。
“想不到荊州還藏有你如此人物,不錯不錯!”見魏延與自己斗得旗鼓相當,向來自負的甘寧也不得不稱贊一句。
“有如此身手不思報效國家,反倒侵略百姓,有何臉面對魏某評頭論足?”魏延絲毫不領(lǐng)情,手中長刀招招不離甘寧的要害,大開大闔之間盡是以死相搏的兇悍。
甘寧面色一沉,大怒道:“我錦帆賊素來劫富濟貧,替天行道,何來侵略百姓之說?反倒是你們這些狗官,欺凌弱小,草菅人命,還有臉來說我?”
魏延橫刀,甘寧立戟。兩人再次生死相搏,戰(zhàn)意濃烈。卻道是:“刀似猛虎,橫劈豎砍盡顯虎嘯山林之威勢;戟如盤蛇,鉤啄刺割暗藏蛇吞巨象之殺機?!?p> 魏延與甘寧刀戟對決暫且不論,荊州騎兵與江賊們也是斗得難解難分。騎兵們往來馳騁,江賊只要被他們手中的長槍挑中,非死即傷。江賊勝在兇悍,無視生死,又多為江湖游俠,論戰(zhàn)力也絲毫不遜裝備精良的騎兵。
好好的一頓宴席,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戰(zhàn)場廝殺,大方村的村民們?nèi)技议T閉緊,趴在自己窗沿下,惴惴不安地偷看著外面的情況,生怕無端遭殃。
九奎打了個哈欠,對戚笑白說道:“小子,你說你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災(zāi)星轉(zhuǎn)世???怎么你到哪里,哪里就不太平?!?p> 戚笑白:“……”
魏延越打越狂,使出魂意“勇烈”,手中長刀以劈山斷海之勢向甘寧斬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殘影。甘寧不甘示弱,丟開雙戟,解下腰間鐵鏈,揮舞著向長刀纏了過去。
“霸海!”
以海底稀鐵打造而成的鐵鏈承住了魏延的霸烈一擊,刀鏈相交激起無數(shù)火花。鐵鏈順利纏繞住刀身,甘寧向后一扯,與魏延角力起來。
“禍民之賊,吾魏文長豈能輸你!”在“勇烈”的加持下,魏延的戰(zhàn)力暴漲,聲浪隱帶威懾之能,與他交戰(zhàn)的甘寧開啟魂意“霸?!敝?,孤膽雄壯,絲毫不受一點影響。倒是在一旁觀戰(zhàn)的戚笑白給嚇了一跳,心頭莫名涌起一股畏懼。
“我禍你媽個頭!”甘寧張口就向魏延吐了一口唾沫,雖然在陸地上“霸海”的效果大打折扣,武藝高強的甘寧終是略占上風,將長刀一點點的往自己這里拽了過來。
趁著兩人僵持不下的局面,戚笑白平復下內(nèi)心莫名的畏懼,站了出來,“兩位好漢,我在旁邊看了很久了。我覺得,你們兩個之間有誤會!”
魏延:“大人打斗,小孩躲一邊去?!?p> 甘寧:“誤個屁,給老子滾遠點!”
戚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