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緊皺的眉頭逐漸舒緩,將布條拋下,環(huán)顧四周。
沒有打斗的痕跡,看樣子她應(yīng)當(dāng)是受傷逃經(jīng)此處,被荊棘刮下了身上的衣料。
可惜這一片雜草叢生,難以分辨出她逃竄的方向。不過從血液的干涸程度,趙政知道她應(yīng)當(dāng)受傷有些時日了。
希望她安然無恙吧,趙政嘆了口氣,不想一位天生霸絕體就這樣消弭于世間。
這一帶基本找不到什么強(qiáng)悍兇獸,趙政休整一番后,吃了點(diǎn)干糧繼續(xù)上路往深處走去了。
這一走,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估摸著自己已經(jīng)走了數(shù)百里路程,都快接近腹地了,可實(shí)際上趙政莫說四階以上的兇獸,連三階的都沒碰到幾只。
倒是越往深處,周遭的兇獸殘骸卻越來越多了,明顯有啃食的痕跡,應(yīng)當(dāng)是被那些弱小兇獸吃掉的。
可惜,其中有一些四階以上的兇獸,獸丹亦沒有留下。
而死去的這些兇獸中,雖然趙政認(rèn)不全,但也能大概從骨骼殘骸上看出一些端倪,其中有不少,明顯是遠(yuǎn)不止四階!
這么多兇獸,為何會短時間內(nèi)成批的死亡呢?難道是有什么天災(zāi)瘟疫,又或者是更強(qiáng)悍的兇獸所為。
可惜殘骸被啃得面目全非,趙政也難以看出端倪了。
又走了一天,正好是陰雨綿綿,時辰當(dāng)是正午。被淋成了落湯雞的趙政正想找顆枝葉茂密的大樹避避雨,忽然聽到了一陣悶雷般的吼聲。
這是……兇獸?
聽這聲音的大小和方位,距離自己恐怕還有數(shù)十里。中間阻隔了一座大山,能穿透如此之遠(yuǎn),定然是頭大家伙!
若常人聽到這等獸吼,恐怕跑都來不及,趙政卻面露興奮,急忙循著那持續(xù)的獸吼聲跑去了。
出來這么多日,終于碰到一只活著的高階兇獸了!
翻過眼前這座大山,卻見身后陰雨綿綿,這邊卻是艷陽天,好不奇妙。
往下看去,只見幾人合抱的大樹偏偏折倒,仿佛是被什么龐然巨物碾壓過一般,半山腰上更是砸出了一個大坑,直徑近十丈!
也就是說,這頭兇獸身長少說也有十丈,站起來比那彭州城的城墻都要高上不少。
只是,這般龐然巨物,如今卻連影子都不見了。
怎么回事?剛剛他還聽到那獸吼聲,應(yīng)當(dāng)就在這里,怎么眨眼間就不見蹤影了呢?
趙政跳下山頂,循著狼藉一路追蹤,終于在山間一個天然的湖泊中止住了腳步。
看地上那寬闊的拖痕,這兇獸應(yīng)當(dāng)是藏進(jìn)了水里。只是究竟有什么樣的敵人,能讓這般龐大的巨獸狼狽逃竄?
趙政正疑惑不解,忽然感覺背后一寒,急忙趴了下來。
“吼!”
近距離聽那沉悶的獸吼,竟讓體魄堪比玄境的趙政氣血翻涌,思維都出現(xiàn)了瞬間的呆滯。
待他反應(yīng)過來時,只見身體上方一柄長劍化作流光直接閃過,其凌厲之勢催山搗海,若被擦著,光憑劍氣就能將他切成兩半!
好劍。
這念頭一瞬閃過,下一息趙政的腳腕便被什么東西直接纏住,身體被甩向了高空。
臨空望下,便見自己方才所躺之處,已經(jīng)多了一只巨大的爪子,直接將那里踩出一個半人高的深坑。
“嗷嗚!”岸邊,渾身烏黑的龐大兇獸猙獰的悶吼著,只半個身子露在水面,便能讓人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壓抑感。
和它比起來,凡人就宛如螻蟻般渺小,一不小心就能踩死一大片。
只是,趙政也注意到它頭上交錯著十幾道劍痕,還流淌著粘稠的獸血,顯然是剛造成不久。
“孽畜,看你還能往哪兒逃!”動聽的聲音,讓趙政無心再去打量那兇獸。
待趙政砸入草叢中,才有幸得見那女人的樣子,雖然只是背影。
一襲純白無暇的長裙,烏黑長發(fā)如瀑,依稀可窺見那白皙修長的脖頸,宛如高貴的天鵝抬首。
苗條身段,單從背后看竟比紅袖也毫不遜色,高挑曼妙不肥不瘦,盈盈一握的蠻腰恰到好處,沒有半點(diǎn)多余的贅肉,卻也不會讓人覺得憐弱。
只可惜白裙及地,遮掩了那兩條長腿,這點(diǎn)卻比不得大膽豪放的紅袖和平常不著長裙偏愛輕裝的銀瓶了。
她肩披長綾,方才就是這玩意救了他。
單看背影,便可知這絕對是個不可方物的女人,只是手段也同樣強(qiáng)悍,非尋常男人可以駕馭。
再說那巨大的兇獸,頭上的十幾道傷痕明顯是被眼前的女子造成的,故而對她頗為忌憚。
悶吼幾聲后,就警惕著一點(diǎn)點(diǎn)縮回了水中。
直到湖面再度回歸平靜,那白裙女人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那一刻,趙政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寒冷。
這個女人很美,美到難以用語言形容,比紅袖亦分毫不差。但不同于紅袖的那種冷艷,她的美,只會讓人覺得高貴、圣潔。
面對紅袖,男人們是想去接近,卻不敢接近。
面對她,多看一眼,都會讓人覺得是罪孽,更別提與她有什么親密行為,那簡直是對她的褻瀆。
不過……趙政不是普通的男人。
所以他死盯著這個女人,目光中帶著的不僅僅是欣賞,還有赤果果的貪婪!
趙政從不在女人方面故作清高,他就是個風(fēng)流浪子,沒什么好遮掩的。
結(jié)識紅袖,他就多半抱著不軌之心。如今看到這個女人,更是讓他的征服欲熊熊燃燒。
好一個宛如夢中仙女的圣潔仙子,可我趙政,最喜歡的就是玷污仙子了。
“多謝這位……”
“你是誰?”
趙政剛想開口套個近乎,就被她冰冷的話語直接打斷了。
她的眼神充滿了漠視,語氣更是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毫不在意一般。仿佛只是順口說了一句,趙政答與不答,她都絲毫不會放在心上。
好高傲的女人呀,比爺我還要傲?
趙政笑了,帶著三分不屑,道:“這位小姐,詢問別人名諱前,不應(yīng)該先自報家門嗎?”
這話,聽起來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只是讓趙政詫異的是,那臉上宛如掛著不化玄冰的女人,竟露出了幾絲疑惑般的神色,隨即喃喃道:“云霜?!?p> “嗯?”
“我叫云霜?!?p> 額,這么老實(shí)就說了?趙政一時覺得,他或許是錯看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