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勸勸他吧,再打下去,他真的會死的!”岳銀瓶苦勸無果,只能去求岳鵬舉。
岳鵬舉微微搖頭,嘆道:“此人的心氣之高,比那雷動猶有過之。他的執(zhí)著,怕是無人能夠撼動。你不能,我就更別說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p> “可,可?!痹楞y瓶急得六神無主。
岳鵬舉這才苦笑道:“再者,就算他現(xiàn)在真的服軟了又如何,雷門會放過他,那雷動又會放過他嗎?”
一句話,讓岳銀瓶徹底心如死灰。
對呀,趙政讓雷動出丑,連那花婆婆也被牽動了怒氣,又哪里是趙政服軟能夠冰釋前嫌的?
“如今,只有期待他能再創(chuàng)一個奇跡了??蛇@次,就算他是真神轉(zhuǎn)世也……哎?!痹砾i舉的嘆息,算是給趙政判了死刑。
到了他這個境界,才明白玄境后期代表著什么。盡管趙政表現(xiàn)出了駭人的實力,也絕不是那花婆婆的對手。
驚訝歸驚訝,最后的勝者,只會是身為至強者的花婆婆。
區(qū)區(qū)趙政,注定只是這浩瀚銀河中,一閃而過的流星罷了……
“戰(zhàn)!”趙政一聲狂嘯,卷挾著催山搗海之勢,直沖花婆婆攻去。
他的速度奇快無比,連化境初期的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
可在花婆婆眼中,依舊慢的可憐。
不過對于趙政手中的破劍,花婆婆倒是不敢硬撼,輕巧的躲了過去,同時一掌推出。
“無知小兒!”
這一掌拍出,整個會場都狂風(fēng)大作,雷鳴聲尖嘯,讓人耳膜發(fā)疼。
再一次,趙政被直接拍飛。
同樣的招數(shù),盡管趙政早有防范,依舊無法抵御,皆因?qū)嵙Σ罹鄬嵲谔^巨大,根本不是趙政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zāi)軌驈浹a。
又是一聲巨響,趙政砸在地板中,直接砸出了一個大坑。
他的整個肩膀都已碎裂,表面完全燒焦,左臂無力的耷拉在一旁,好像隨便一拉就能整個扯下。
不少心軟之人,已經(jīng)不忍去看。
趙政此舉,完全是在自殺!
“咳,咳。”趙政劇烈的咳嗽著,鮮血從他嘴中流淌下來,凄慘無比。
岳銀瓶心如刀割,旁邊的岳鵬舉卻驚疑不定:“他扛下來了?”
不錯,相比上一次,這次趙政顯然沒有那么狼狽了。盡管整個肩膀都已經(jīng)不成樣子,但起碼他還有意識,還能掙扎著站起。
肩膀上的傷勢迅速恢復(fù)著,趙政此刻卻取出了僅存的那些淬體丹藥,一股腦全部灌進了嘴里。
這個時候,已經(jīng)由不得他去考慮其他任何東西了。哪怕這些丹藥能在之后要了他的命,他也必須吃。
起碼,能讓他再多撐幾個回合,
見到趙政站起,并服下了一堆疑似丹藥的東西,氣息又逐漸趨于平穩(wěn),花婆婆亦是瞳孔微縮,冷聲道:“好小子,能接老身兩掌不死,你已有了踏入天驕榜的資格??上?,老身這第三掌,定要你灰飛煙滅!”
話音落,掌風(fēng)至。
趙政將手中破劍一揮,依舊只是剛剛抬手便被打飛,和花婆婆比起來他的速度實在太慢了,就算預(yù)判到了花婆婆的運動軌跡,也毫無作用。
第三聲炸響,讓所有人的頭皮都一陣發(fā)麻。
怪物,怪物,這家伙絕對是怪物!
當(dāng)趙政再一次從廢墟中爬起,滿是血跡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再來?!?p> 花婆婆捏緊了拳頭,感覺老臉上都火辣辣的。
想不到,她這幾乎全力的一掌,竟然還沒能要了趙政的命。
不過她也能看出,趙政如今已是風(fēng)中殘燭,雖然依舊在迅速恢復(fù),可傷勢過重,體內(nèi)臟器不說,經(jīng)脈都依舊趨于徹底崩潰的邊緣。
只要稍微再來一下,趙政就是神仙也活不了!
“來??!”趙政叫囂著,好像等不及去死一般。
“好,好,好?!被ㄆ牌艢獾媚樕系鸟拮佣荚诙叮溃骸澳闳裟芙酉吕仙磉@第四掌,老身便做主饒你一命?!?p> “呵,你也配?”
“可惜,你注定要死!”花婆婆大怒,終于調(diào)動起了全部的元力,這一掌將是她有生以來,最為巔峰的一擊!
想不到,竟然是用在了一個才人境九階的小輩上。不對,如今趙政已經(jīng)是化境一階,想不到在這等生死搏殺中,他竟然已經(jīng)突破了。
但那又如何,哪怕趙政是玄境一階,也絕無可能生還!
“死!”
風(fēng)雷動,數(shù)十丈距離轉(zhuǎn)瞬至。
一掌,直拍趙政的天靈蓋,這一掌拍中,足夠?qū)②w政整個腦袋拍成稀泥。
就算再強悍的恢復(fù)能力,腦袋都沒了,總不能還活過來吧?
然而,在花婆婆動作的一瞬間,趙政也動了。
他猛的彎腰,那排山倒海的一掌就這樣在他頭頂閃過,僅僅余波就讓他腦中轟然一炸,一頭栽倒下去,七竅流血。
但是,他還是躲過去了。
就算如今他已經(jīng)奄奄一息,隨便來個普通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他還活著,再凄慘也沒有咽氣!
花婆婆愣在當(dāng)場,怎么也想不通,趙政究竟是如何躲過去的。
這時,趴在地上爬起也難的趙政開口笑了:“咳咳,怎樣,要不要再來一次?”
實際上,趙政方才也是在賭。賭花婆婆惱羞成怒下,會直接往他最致命的地方攻擊。
所以在花婆婆還沒發(fā)動攻擊前,他就已經(jīng)調(diào)動全身的肌肉,做出了閃躲的動作。
雖然一旦沒有預(yù)測中花婆婆的攻擊方向,他就會橫死當(dāng)場??缮罋⒕郑⒎遣讲綖闋I,任何意外都將主導(dǎo)勝負。
這樣的賭局,萬年來他經(jīng)歷過多少次?他自己都忘了,又何懼再來一次。
“這不可能,不可能!”萬眾矚目下,心高氣傲的花婆婆終于露出了癲狂之姿,她貴為雷門堂主,竟然輸給了一個小輩?
盡管她現(xiàn)在要殺了秦明如碾死一只螞蟻,可她之前說的話,便是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臉。
她輸了,秦明連挨她四掌不死,全場嘩然!
“嘖嘖,想不到連雷門的人,都拿他沒有辦法,這個趙政,簡直太妖孽了。”
“嗨,這老太婆看來也不過如此嘛。玄境后期,居然連個人境九階的趙政都打不死?”
“噓,小聲點,別被聽見了,不要命了你?”
一聲聲奚落,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又哪能逃過花婆婆的耳朵。
饒是她上百年的心境,此刻也紅了老臉,怒火中燒,險些失了理智。
“老身殺了你!”
花婆婆一手揚起,就要拍下。
而此刻的趙政別說躲開,連打個翻身估計都難了。
“老太婆你不守信諾!”那邊的岳銀瓶,哪里還顧得上花婆婆的身份,直接就喊了出來。
可沒成想她這么一叫,讓花婆婆徹底暴怒,不顧一切就要將趙政格殺當(dāng)場。
一掌拍下,足可讓現(xiàn)在的趙政死上千百次……
“雷門的人,都是背信棄義之輩嗎?”
悠揚飄渺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進會場,讓花婆婆的手頓住了。
一股無形壓力,蔓延開來,連岳鵬舉都感到喘不過氣。
這等威壓,比暴怒下的花婆婆都要強盛!
究竟是誰,擁有如此駭人的實力,難道除了雷門,今天還有其他大宗門的人來到了彭州城嗎?
很快,謎底揭曉。
一襲惹眼紅衣,隨著那女人踏空而來。她身姿曼妙,惹得無數(shù)人垂涎三尺,險些將眼珠子瞪出來。
但認出這女人是誰后,都忙不迭的收回了目光,低頭面露緊張。
饒是那些有膽量在背后奚落花婆婆的人,此刻也大氣不敢喘了。
何人在彭州城有如此威勢,逼得萬人不敢抬頭,岳鵬舉乖乖讓路,連花婆婆這個雷門之人都沒有這等待遇。
“姑娘面生的很,不曉得是哪門哪宗的仙子,要干涉老身行事?”面對這美得不像話的紅衣女子,花婆婆語氣冷漠,但一手已經(jīng)背在身后,暗暗蓄力。
如今這世道怎么,眼前模樣不到二十的女子,竟然有這般強悍的修為。
玄境七階,不對,已經(jīng)無限接近八階!
能夠培養(yǎng)出這等天驕的宗門,底蘊定然無法想象,哪怕是四大宗門都不一定能有。
這女人,究竟是誰?
“小女子名叫紅袖,這位雷門的前輩怕是沒聽過小女子的賤名。”紅袖表現(xiàn)得無比謙卑,但那氣質(zhì)卻又高高在上,宛如九天之上的星辰。
看得到,摸不著,勾著所有人的心,鬧得人抓心撓肺。
“紅袖?”花婆婆想了一想,猛然驚道:“你,你是藏神樓的那位……弄花天女?”
弄花天女?場中其他人聞言大感疑惑,紅袖怎么還有這么一個外號。
身為彭州城藏神樓主事,紅袖的大名自然是人人曉得,岳鵬舉亦是對她敬畏。
但從未有人曉得她的過去,更不知道她的真實修為,只猜測不在岳鵬舉之下。
如今顯露出來,果然比岳鵬舉都要強悍不少,難怪岳家在彭州城稱雄這么多年,唯獨不敢和藏神樓起沖突。
不說藏神樓背后那讓人仰視的背景,就說紅袖本身的修為,也是整個岳家無法抗衡的。
藏神樓之強悍,由此可見一斑。要知道彭州城不過是天辰國南域一偏遠小城,比彭州城大的城鎮(zhèn)天辰國不下百個,藏神樓幾乎每個城市都設(shè)立了分閣,那豈不是意味著每個分閣中都有玄境強者坐鎮(zhèn)?
這是多么恐怖的勢力啊……
如今紅袖出場,事情一下就變得不簡單起來??礃幼?,這紅袖是要為趙政出頭。
不少人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這趙政如此狂妄,連雷門都不放在眼中,難道就是因為背后有藏神樓撐腰?
若真是這樣,他們對趙政可就要重新定位了。
一只初露爪牙的幼虎,哪能和背靠巨龍的雛蛟相比?
至于那弄花天女的別稱,已經(jīng)沒幾個人去多想了。
場中,花婆婆驚出聲后,很快就平定了情緒,不過說話時還是有些忌憚的味道:“弄花天女大駕,不知所謂何事?”
“不為什么?!奔t袖笑臉盈盈,讓人看得如春風(fēng)拂面,卻又燥火焚身,只聽她道:“路過而已,見此地?zé)狒[就不由多駐足了一會兒。正巧,看到雷門的前輩與人賭斗……只是沒想到,雷門中人,竟也不守承諾?!?p> “此事并非弄花天女看到的這般簡單?!边@時,雷動也走了過來,對紅袖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死命壓抑住眼中的狂熱道:“此子來歷不詳,身懷異術(shù),更是數(shù)次辱我雷門,他若不死,我雷門顏面何存?”
眾人恍然,看樣子這雷動也認識紅袖,而且還極為忌憚,以他那心高氣傲的脾性,竟然也有如此乖巧的時候。
不過他人也理解,且先不說紅袖那仙女般的容顏,光是修為,就不是雷動能夠比擬的。
但對雷動所說,不少人心中不齒,也不敢說出來。
你雷門何等巨擘,是好是壞不都是你們說了算?
這時,紅袖卻笑了,花枝招展,讓雷動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又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看一眼。
平定笑容后,紅袖看了一眼地上正在逐漸恢復(fù)氣力的趙政,道:“他辱了雷門便是該死?雷少主,不見得這么簡單吧?就沒有什么別的原因?比如,地器之類的……”
“這。”雷動一時啞口無言。
區(qū)區(qū)一個趙政,一開始哪里值得他那般大動干戈。雖然有岳銀瓶的原因在里頭,可最重要的還是那柄地器。
要知道,就算是雷門,能拿出手的地器也僅僅只有一件,還不見得就比趙政手中的要好。
這還是雷門上千年的底蘊,若再添一把地器,雷門極有可能在百年之內(nèi),直接再進一步,躋身四大宗門之列!
僅是想想,就讓雷動熱血沸騰。若真如此,他的名字將在雷門上下延穿千年,門主之位更是徹底落實,再無半人敢有異議。
可沒想到,趙政這么難纏,最后竟然連弄花天女都招惹出來了。
這位可是天驕榜前三的人物,背后又是藏神樓,說句難聽的話,他雷動在人家面前,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小女子我也只是戲言,雷少主不必掛懷?!奔t袖一笑,仿佛將此事又揭了過去。
只是雷動還來不及欣喜,紅袖又緊接著道:“但我與趙公子還算有幾分交情,況且這位老前輩打賭也輸給了趙公子,于情于理,此間之事都因不再糾纏,不知小女子說得在不在理?”
面對紅袖的輕聲細語,雷動也只能咬牙道:“弄花天女言之有理?!?p> 心里卻在不斷狂嘯,這姓趙的小子怎么和弄花天女沾上的關(guān)系?難道真的是蒼天都在庇佑他,全天下的好事讓他一人占了?
這時,趙政終于站起來了。
氣息微弱,腳步虛浮,看樣子能站著就不錯了。
饒是如此,他依舊咧嘴對那臉色鐵青的花婆婆道:“老太婆,還來不來?”
“豎子找死!”花婆婆瞬間被引動怒氣,就要出手。
可這時,旁邊的紅袖美眸一橫,美妙的仙音逐漸轉(zhuǎn)冷:“莫不是雷門真以為無人可治,還是當(dāng)我紅袖的話只是隨口說說,又或是欺我藏神樓勢弱?”
“額,這……”這次,連花婆婆都啞口無言了。
雷門很強,這是肯定的,整個天辰國都無人能夠否認。
但和深不可測的藏神樓比起來,還是有些弱小。況且光論個人實力,眼前這弄花天女不說殺了她,在她手下保住趙政絕對不是難事。
到最后倆家難堪,雷門絕對還不會放過自己。
一番權(quán)衡,花婆婆也只能黑著臉不甘道:“弄花天女的面子,老身還是不敢不賣的,只是這件事,有關(guān)我雷門聲譽,不可就此罷休!”
“哦?不知這位前輩還有什么要求?”紅袖馬上又變成了那平易近人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冷冽強勢的仙子另有其人一般。
花婆婆見紅袖松口,看了看趙政手中的破劍,但見紅袖那直勾勾的目光,只好忍痛挪開,最后……不知不覺間落在了岳銀瓶身上。
“我要此女,入我雷門,為奴為婢!”花婆婆手一指,讓岳銀瓶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