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奉告?!毕嗌徎仨爸S道:“與其有時間在這里同我多費口舌,你倒是不如趁早去那偏僻潮濕的院子里多見見你那所剩時日不多的母親,要不然……”
“說不定什么時候,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p> 相允兒聞言,神色驚恐,已然是再也沒有了這個經(jīng)歷去顧慮這些。她急沖沖地提著裙擺便朝著偏院奔去——
自小記事以來,她便是早早地失了父愛,同娘親二相依為命。
相蓮的母親手段了得,將父親哄得那叫個服服帖帖。就連那相蓮,都繼承了她那了不得母親的衣缽,如今又要同她去爭搶。
她不會輸?shù)?,她也不能輸,她輸不起?p> 若是說她對夏破云無情,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可能全然不顧自己病弱的母親……
“娘——”一聲疾呼,相允兒便是沖進了屋內(nèi),木門咯吱直響。
她驀然定眸,卻是已然瞧見了暈倒在床榻上的王氏,她面色慘白,手臂下?lián)P,藥碗翻倒在地。
而正是在她走近時,一側(cè)站立著的挺拔身影卻是映入眼簾,令她驚得不由一顫。
“你是何人?”為什么會有男人出現(xiàn)在母親的房間之中,更何況,這里可是相府,這個人是如何進來的?
隨著相允兒腳步的靠近,男人臉上那面具逐漸清晰。很快地,她便是將此人同今日在藥房前見到的那人重合了起來——
“是你?”
戈墨沉默不語,僅僅是側(cè)眸輕瞥了她一眼,隨之俯下身來替王氏號脈,翻起眼皮,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
“慢性毒。”戈墨道:“而且起碼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年之久了。這毒幾乎已經(jīng)深入骨髓,再晚個幾天神仙都救不了她的命。”
相允兒蔥指緊握,冷笑道:“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在你來之前母親從未出現(xiàn)過這般癥狀。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若是我下的毒,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相府,再離去便是,何故留在這里等你回來,還幫你救你母親。”戈墨手中的動作也不見停,但波瀾不起的聲音卻是的的確確地令相允兒陷入了沉思。
“你母親體弱多病的癥狀,少說也持續(xù)了兩年多了,是不是我胡編亂造,你應(yīng)當(dāng)心中自有定奪。”
其實不必他這么說,相允兒自己心里都很清楚。
最初,只不過是以為母親得了一場病,過些時日便會好轉(zhuǎn)??墒沁@一等,便是這些年都過去了,母親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差。
明明一直都有在固定時日內(nèi)會請皇城內(nèi)知名的大夫前來,卻是一點兒也不見好轉(zhuǎn)……
“是誰干的,想必相小姐的心中也是有數(shù)。若是確定不下,改日去上門找找那位大夫,想必也定能有所收獲?!备昴従徴f道。
相允兒沉吟了半晌,便也是俯下身來,凝視著自己母親憔悴的模樣,心如刀絞。
無論如何,她都覺著是自己太無用了……
“……你來這里,同我說這么多,應(yīng)該不僅僅是想要告知我這些事情這么簡單吧?”將母親安置好,相允兒問道。
戈墨也沒有繞彎子的打算,他緩緩坐下,道:“相小姐應(yīng)該知曉我是為何而來的。”
相允兒手上的動作一滯,道:“唐卿卿?”
“正是?!备昴h首。
相允兒卻是嘲笑了起來:“她唐卿卿真是有如此之大的本事,犯得著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念念不忘?”
“這個便是同相小姐無關(guān)了。”戈墨很顯然并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頓了頓,道:“我并非是為了讓相小姐同太子解除婚約而來?!?p> “哦?那是……”相允兒心中疑惑,問道。
“具體的,便還是等相小姐心中有了定數(shù)再詳談吧?!备昴Φ溃骸澳隳赣H的情況我會暫且負責(zé)穩(wěn)定下來。若是相小姐愿意合作,那么我便承諾定能還給你一個安康無恙的母親。若是不愿……實話來說,相府中的事情我也并不想要摻和,便本也同我無關(guān)?!?p> 那么,這個意思不就是若是她不愿,他便不會出手相救了嗎?
“若是相小姐認為除我之外還有人能幫你的話,那么盡管去找,我也有這個時間,等得起?!?p> 雖說戈墨從頭至尾都未曾有過強迫之意,可是這字里行間透露出的,卻是并不容許她有絲毫的拒絕。
“不知,你是想要我替你做些什么……?”
僅僅是沉默了半晌,相允兒的聲音便是在這空蕩的屋中響了起來。
戈墨的唇角僅是微揚,他緩緩啟唇道:“時刻向我回報相府同將軍府之間的計劃……若有機會,揪出背后暗中操縱的那只手,到底是誰的?!?p> “最重要的是,不準再對卿兒出手?!?p> ……
戈墨說到做到。
他離去前留下了一副藥方,僅說是作為邀請她合作的見面禮。當(dāng)她去抓了藥,確定藥方不會有其他問題之后,方才給王氏服下后不足兩個時辰,王氏便是悠悠轉(zhuǎn)醒了。
王氏并不知曉自己是如何暈厥過去的,但卻是對相允兒說自己醒來之后明顯地感受到了很久都沒有感到過的輕松。
這令相允兒喜極而泣。
不以時日,為了避免惹出些許事端。她便是一直等到平日里那位看病的名大夫上門,一如既往地得出了同往日相同的診斷結(jié)果后,她以對方的妻與子作為要挾,得到了令她難以接受卻又最合情理的答案。
相蓮的母親羅氏羅玉芳早在四五年前便有了如此打算,便是得了藥方后于三年前實行,逐一地將毒加在王氏每日的餐食之中,日積月累,積少成多。
一旦等到王氏暴斃,她便會去游說相權(quán)將她扶正,而她的女兒便也能一步登天。
而她同她那無辜的母親,不過是她們向上爬的階梯,犧牲品罷了。
一切結(jié)果,皆是同戈墨所料相差無幾,這更是令相允兒心灰意冷。
母親同她的無助,父親的利用,府上的明刀暗槍,這逼迫著她不得不盡早地做出選擇。
最終,相允兒至那藥房處,還未說明由來,小廝便是將她引到了戈墨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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