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跟著盧小默往前走,走著走著鶯兒眼露驚訝:“不對呀!這一帶是不允許尋常百姓進入的?!彼刺菩暮捅R小默眼露不解又接著解釋道:“齊國公的幾位成年公子都有府邸,這府邸周圍的一片區(qū)域都不允許百姓居住?!?p> “那這是誰的府邸呢?”盧小默問道。
“這是三公子的府邸?!?p> 唐心和盧小默對視一眼,還沒等唐心回憶齊三公子的信息盧小默就開口了:“這齊三公子可是赫赫有名。他英勇善戰(zhàn),有勇有謀。對待軍士賞罰分明,凡有才能的都予以提拔。無才之人即便出身豪門也不予重用,因此深得士兵愛戴,也因此得罪了一些權(quán)貴。齊國公對這個兒子也十分器重,只可惜……他是庶出。”說到后面盧小默語氣黯淡,大概是感同身受吧。
唐心拍了拍他的肩叉開話題:“那這些可疑的人和三公子會不會有關(guān)系?”
“不一定,大家族里的彎彎繞繞可沒那么簡單,先看看再說吧?!彼麖男【驮谀菢拥沫h(huán)境下生存,深諳其中的復雜和兇險,看到的未必真實,看不見的未必虛假。
這一片因無人居住,只有稀稀拉拉幾幢房屋,大片空地上長滿了樹木和灌木,看來主人無心打理,任其自然生長,這反而為他們提供了最好的掩護。他們?nèi)颂岣吡司?,慢慢接近盧小默指的那幢房屋。
這是一套再平凡不過的四合小院?;彝呋覊σ蚰昃檬薅唏g陸離。盧小默囑咐鶯兒在一處茂密的灌木后藏好。他縱身一躍躍到了屋旁一棵高大的榆樹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蹲著,唐心象只靈敏的猴子緊隨其后也上了樹,他倆透過樹葉縫隙向院內(nèi)張望。許久都沒看到人影,盧小默示意自己到屋頂上去偵查,讓唐心留在原地。唐心點頭同意。
盧小默的功夫是極好的,他輕輕跳下樹一提氣就上了房頭。他小心地在一片破瓦處趴下,透過碎裂的地方往下看,屋內(nèi)并沒有人,也沒什么可疑痕跡,他又爬起來輕手輕腳向前走,像一只在屋頂游蕩的貓,這樣一直找到了西廂房。唐心像只豹子一樣注視著周圍的動靜,她已把腰間的匕首握在了手中,警惕而又安靜。這就像他和二師兄上山打獵一樣,要有足夠的耐心,警醒和膽量。
粹不及防的一陣吶喊聲從西廂房傳來。盧小默在聲音響起的一瞬就一個后翻翻到了地上。與此同時,唐心也躍下了樹,沖灌木后的鶯兒大叫一聲:“鶯兒快跑!”
屋內(nèi)的人有的從房門里出來,有的直接越過屋頂跳出來,盧小默從腰間“刷”抽出一把長劍,原來這是一把軟劍,如腰帶般纏在腰間,劍身抽出還兀自抖動著發(fā)出“嗡嗡”聲。追上來的人看看這柄劍也不敢輕易靠近。這一短暫的猶豫給盧小默爭取了時間。他三躍兩躍就到了唐心跟前,他知道唐心那稀疏的武功是敵不過這些人的。他一把劍在手,舞出一片劍花,護著唐心后退。唐心知道此時不是逞強的時候,她跑得越快盧小默的壓力就越少。鶯兒大概是被嚇壞了,她拎著裙子跑得跌跌撞撞,唐心扭頭一看在她身后不過五步的距離已經(jīng)有幾個人提劍追了上來。刻不容緩,唐心果斷地扭頭向鶯兒的方向沖去,邊跑邊叫:“鶯兒趴下!”好像是為了配合唐心似的,鶯兒好巧不巧被樹枝絆倒在地。唐心的聲音未落左手一包白色的粉末已向來人灑了出去,真是上天有眼,此時刮起了一陣順風,輕輕松松就把粉末帶到了敵陣中。
“啊……好癢?。 锰郯?!”離鶯兒最近的幾個人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唐心一陣狂喜,起作用了!她三步兩步跑到鶯兒身邊伸手就把鶯兒拽了起來繼續(xù)跑,只要跑出了三公子的府邸范圍,他們就安全了。
此時敵陣中發(fā)出一陣騷動。
“行五你瘋啦!”
“行五你吃錯藥啦,是我!”
“小心行五,快抓住他!”
“啊!我的胳膊……”
唐心堅耳聽著,腳步可沒慢。難道他們窩里反啦?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笛聲響起,“撤!”有人喊道,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停止了,那幫人往后撤去。
唐心松開拽著鶯兒拽得發(fā)酸手,氣喘吁吁轉(zhuǎn)過身,盧小默持劍和一個灰布衣袍的少年對持著。他應該就是剛才制造混亂的那個人吧?不對呀,這人怎么這么眼熟!
“二師兄!”今天的驚嚇真是太多了,二師兄居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師妹!”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容,撇開盧小默往唐心這邊跑來。
唐心雙手抓住少年的胳膊歡喜得一蹦一跳:“二師兄居然是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師妹,你這臉……”少年疑惑地看著唐心。
“哦”唐心伸手嘶拉一下撕下了面具:“是面具?!?p> 盧小默一聽他們的稱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走上前來:“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好?!?p> “說的對,師妹,我們趕快走?!?p> 四個人快速地撤離。盧小默時刻注意著有沒有跟上來,或者有人跟蹤。
當四人走在有人群的街道上才松了一口氣。下面去哪兒呢?回姜府?唐心覺得不妥,現(xiàn)在有許多疑問,得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慢慢梳理一下。
而此時在那座小院內(nèi),這群衣衫襤褸的漢子恭敬地垂手而立,對面是一身著石青錦袍的男子,他眼神陰鷙,刀削般的臉盤透出凌厲之勢。他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把玩著兩顆烏黑的鋼球。鋼球每轉(zhuǎn)一圈就發(fā)出低沉的呲呲聲,這聲音就像一把銼刀,銼著這群人的心臟,讓他們戰(zhàn)栗不已。連剛才被王詡砍斷了胳膊的男子也不敢再哼一聲。
“莊、莊主,為何不殺了他們?”領(lǐng)頭的壯漢小心翼翼地問。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人聲音很輕,聽在壯漢的耳朵里卻如一聲狼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讓他們?nèi)髟挵桑獾梦疫€要找人,這話誰傳還不都一樣嗎?撤了吧,干凈利落些?!?p> “是!”領(lǐng)頭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