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背長刀引而不發(fā),但從刀上發(fā)出的壓力,讓沈聽不敢怠慢,他也是掣出腰間的刀來,淡淡道:“所以,今天非得你死我活了?”
毛魯冷哼一聲:“太元宗對敵人,向來不死不休?!?p> 話落,他手中的長刀一個掄圓,直朝著沈聽迎面劈到。
“刷——”
霸烈的刀風,幾乎是一瞬間就灌滿了沈聽耳朵里。
沈聽雖然聽出了刀中的空門所在,但要躲避已是來不及了,他索性一咬牙,雙手握刀,迎著對方的刀頭劈了過去。
“當——”
雙刀甫一交接,來自毛魯?shù)渡系男蹨喌秳?,便是狂暴襲來。沈聽只覺身子一輕,不由自主便飛了出去,“噗通”一聲摔在數(shù)丈之外。
“不過爾爾!”毛魯不屑地冷笑一聲,雙足一點,閃電般向沈聽撲來。
烈烈風聲,閃電般而來。
是天行刀法!
沈聽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當下一個急翻起身,單刀拄地,目視前方,卻不再看毛魯撲來的身影。
他先前跟北飲刀交過手,知道這路天行刀法非???,而且刀勢走向似是而非,如果跟著它的路數(shù)走,只會死得更快。
果然,毛魯剛撲到沈聽面前,倏地一個折身又落到他身后,長刀直朝著他后頸劈到。
沈聽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劈了出去。
“當!”
這一刀接得恰到好處。但雙方刀上的力量相差太懸殊了,沈聽又是身子一輕,一個跟斗摔了出去。
“嗯?”毛魯沒有再追擊,而是停下刀若有所思看著沈聽,“原來也是有兩下子嘛?!?p> 沈聽一個魚躍而起,單刀一揚,笑道:“你嘴上功夫,可比用刀手段厲害多了!”
雖然雙方的實力差距很大,但有天耳神通加持,沈聽卻是毫無怵意。
打不過至少躲得過,WHO怕WHO?
毛魯卻是臉色一聲,長刀一揚,再次閃電般欺身而至。
“刷刷——刷刷——”
“當當——當當——”
綿密的兵刃聲交擊而起。
毛魯全力施為,當真是身如經(jīng)天流星,疏忽往來快如急電,那厚重的長刀指東打西,指南打北,配合著變幻莫測的身法,讓人難以捉摸。
更遑論是抵擋了。
但沈聽卻總能在間不容發(fā)之際,單刀急出,擋住了對方的殺著。
只是,每次刀兵交接之后,他總是被震得翻了出去。
即便是被打得滿地打滾,塵土滿面狼狽萬分,但沈聽的防御總是來得那樣及時。
毛魯雖然把速度與力度都提升到最強狀態(tài),但總是棋差一著,難以突破沈聽最后的防線。
“臭小子,你這是什么刀法?”毛魯猛地停下來,怒視著沈聽。
沈聽從地上爬了起來,單刀一振,笑道:“這叫拔毛刀法,剛好與你八字相克。”
“臭小子,找死!”毛魯勃然變色,長刀一擺,刀上竟是傳來刺耳的震響。
以他的身份和修為,與沈聽交手如果不能在五招內(nèi)結束戰(zhàn)斗,那就是輸了。
但沈聽已經(jīng)擋了他二十招了,而且越斗越精神,毛魯突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對付他了。
這簡直是平生未有之奇恥大辱。
毛魯心頭狂怒,雙手握刀,憋足了勁要一招解決這場令他難堪的戰(zhàn)斗。
沈聽嘴上輕松,心中的自信也在一分分增長著。他已經(jīng)把天耳神通的聽聲辨武之能,發(fā)揮到極致。就算毛魯還有什么絕招,他自忖還是能接他一下。
想到這兒,沈聽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接下來這一刀必是石破天驚,必須全力以赴!
剎那間,凝固的氣息,縈繞在院子上空。即便是在遠處觀戰(zhàn)的老鶴,也是靜悄悄的,似乎大氣都不敢出。
“嘖嘖——”
就在此時,一個冷笑聲突然傳來了,打破了籠罩在院子中的緊張氣息。
沈聽和毛魯同時回頭,只見在遠處的院墻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人,正冷冷地坐在上面,看著沈聽二人。
“怎么是她?”沈聽微微愣了下。
毛魯卻是眉頭一皺,粗聲粗氣地道:“霍小姐,你來這里干什么?”
墻上之人一身黑衣,神情間透著幾分桀驁,正是沈聽在江上遇到過的霍苒苒。
霍苒苒笑了笑,一個飛身從墻上躍下,目光落在沈聽身上:“我來找他?!?p> “哦?難不成他還是霍小姐的朋友不成?”毛魯冷笑道:“霍小姐想必沒有這種鄉(xiāng)巴佬的朋友才對?!?p> “談不上朋友,只是彼此間還有點未了之事而已?!被糗圮壅f著,沖沈聽冷笑道:“你以為躲到這里,我們之間就可以一筆勾銷嗎?”
沈聽剛要回答,卻見她朝著自己眨了下眼睛。
“嗯?這妹紙在給我傳遞什么信號?”
沈聽心頭一動,口中打個哈哈:“其實我也不想的,但毛兄太好客了,來了就不舍得讓我離開?!?p> “是嗎?”霍苒苒目光轉到毛魯身上:“毛莊主,你這可不對了?!?p> “不知道我哪里不對了?”毛魯不悅地道。
霍苒苒道:“你知道我的脾氣的,不管是誰,只要惹到我,他就是我的目標。在我跟他了結恩怨之前,誰也不得動他,否則就是故意與我為敵。”
“嗯?他怎么惹到霍小姐了?”毛魯愣了下。
霍苒苒哼了一聲:“他在江上,救過我。”
“哈哈,小子,你簡直不要命了,霍小姐是你能救的嗎?”毛魯愣了下,突然沖著沈聽冷笑道。
沈聽聳了聳肩頭:“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救人原來有錯呢?!?p> “救別人當然是一種美德,但救霍小姐,那可是對她大不敬。搖光城三歲的小孩都知道這個道理,你一個鄉(xiāng)巴佬居然不知道?”
毛魯幸災樂禍地說道。
沈聽一臉不以為然看著霍苒苒:“放心,下回我肯定見死不救的?!?p> “哼,就算沒有你救,我也能滅了那吞獸!”霍苒苒道:“你出手,不過是對我造成干擾而已?!?p> 這種神邏輯,沈聽可是無力吐槽,只能一臉晦氣地閉嘴。
“我不管他跟莊主有什么恩怨,但他欠我一矛在先,今天我得帶走他。”霍苒苒回頭看著毛魯?shù)馈?p> 毛魯眉頭一皺:“霍小姐,莫忘記了這里是太元宗子弟的地盤?!?p> “你也莫忘記了,這里是江左!”霍苒苒針鋒相對道。
毛魯哼了一聲,沉著臉不說話了。
“按照我們兩家的百年約定,江左霍家為尊,江右太元宗為大。毛莊主你不會是想破壞這個約定吧?”
毛魯不說話了,但臉色一片鐵青。
“小子,跟我走!”霍苒苒沖著沈聽招招手,當先走了。
沈聽心頭暗喜,邁步剛要跟過去,毛魯卻是“嗖”地一聲,飛身擋在霍苒苒面前,目光陰狠看著她,又盯著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