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來得突然,但早在魏煥把他引到船舷之前,沈聽就知道他葫蘆里賣著什么藥。
他甚至聽出來,此刻從水底里向他偷襲的,正是魏煥的同伙——趙旺。他就躲在船底水中,等著沈聽靠近,好給他這致命一擊。
這是他們事先就商量好的,如果魏煥刺殺不了沈聽,就設(shè)法把他引到船舷邊,由趙旺來實施第二記刺殺。
沈聽要躲開這些算計易如反掌,但他卻想跟對方玩玩,因此懵懂無知地跟著探頭往外望去。
寒光來勢極快,瞬間就直逼到沈聽面門。但沈聽的反應(yīng)超乎尋常的快,他只是一偏頭,同時右手探出,一把扣住了那道寒光。
原來是一道鐵鏈飛鏢,長長的鏈條磨得光亮,而最頂端的飛鏢則是又大又尖。
此時,它被沈聽攥在手里,當即繃得緊緊的。
“上來!”沈聽冷哼一聲,摶元功一催,鐵鏈飛鏢沖天而起,帶得一人跟著沖出水面。
“??!”
“噗通!”
那人大叫一聲,隨即雙手一松,又落入水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沈聽手中的飛鏢,則是去勢不止,鏢尖直往身后掃出。
“???聽哥,小心!”魏煥的驚呼從身后傳來。
沈聽回頭,只見鐵鏈飛鏢的鏢尖,正停在魏煥的咽喉之處。而魏煥的手里,則是握著匕首,作勢欲撲。
“你干什么?”沈聽皺眉道。
魏煥眼珠一轉(zhuǎn),道:“我正要下去抓那個暗算聽哥的人呢?!?p> 沈聽大喜:“快去,可別讓他跑了!”
魏煥點點頭,立即一個飛身,直跳入江中。
“聽哥!聽哥!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時候,遠處的魏飛和魏東聽到動靜,急忙飛奔過來。
一起過來的,還有方齡派來協(xié)助沈聽押船的何沖和岳鵬。
“剛才有人拿這玩意,從水里偷襲了我。”沈聽揚了揚鐵鏈飛鏢,耳力卻仍在捕捉著水里的一舉一動。
此時,魏煥正潛在船底下甲板看不見的旮旯處,與趙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這是……”,魏飛接過那條鐵鏈飛鏢,臉色驟然劇變,“這是騰蛟幫……”
魏東等人都是臉色一變,同時撲到船舷邊,緊張地看著四周。
四下里的氣氛,驟然凝重起來。
沈聽心知肚明,口中卻故作不解道:“騰蛟幫,怎么了?”
“這是騰蛟幫常用的武器啊,想不到……想不到,他們又來了?!蔽猴w看著廣闊的江面,沉聲道:“聽哥,你第一次押船就撞到大彩了?!?p> 騰蛟幫是蟠龍江有數(shù)的水盜大幫之一,也是猿啼峽的霸主。他們?nèi)硕鄤荼?,精擅水性,善于用各種飛鏈兵器,從水底里偷襲過往商船,就像蛟龍騰空一般,因此才被稱為“騰蛟幫”。
這種水盜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可叫過往商船頭疼不已。
“可這段時間,騰蛟幫不是很少騷擾我們魏記商船嗎?他們這又是……”魏東遲疑道。
魏飛看了沈聽一眼,遲疑道:“可能是因為……聽哥來了?!?p> “我來了?怎么說?”
“我不是說聽哥把他們招惹來的,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換了戰(zhàn)龍宗來押船,他們肯定不能再像北府押船那樣給我們方便……”
魏飛解釋了一番,沈聽才明白了。
所謂押船,本質(zhì)上跟走保鏢是一樣。重點不是押船人有多厲害,能把沿途盜賊打發(fā)走,而是負責(zé)押船的宗門,在背后對沿途盜匪的打點力度有多大。
以前北府給魏記商船押船,這蟠龍江沿途的水盜賊幫都是事先打過招呼的。因此盜賊們見到他們押的船,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
但現(xiàn)在換了新的押船者,騰蛟幫如果不卡一下,怎么能讓人乖乖給他們納貢呢?
“他們怎么知道這船換了押運者了?”沈聽奇道。
魏飛指著船頭那桿寫著“戰(zhàn)龍宗”三個字的大旗,道:“這上面不是明白寫著?!?p> “原來如此!”沈聽明白地點了點頭。
“嘩啦!”
就在此時,船下江面一陣水花涌動,魏煥從中冒了出來,沖著船上大叫:“快拉我上去!”
立刻有人丟下一條粗繩索。
“被那家伙跑了,看樣子好像是騰蛟幫的人!我們得小心了!”一上船,魏煥抹了把臉便急吼吼叫道。
魏飛點點頭,道:“舵手長,晚上我們也別停,得全速前進離開這猿啼峽?!?p> “是!”魏東急急地去了。
“聽哥,你們也得辛苦點了?!蔽猴w又道。
沈聽笑了笑:“知道了,如果騰蛟幫來,我會好好招呼他們的?!?p> 說著,他瞟了魏煥一眼,只見他正拿眼狠狠盯著自己,眼中有寒光一閃而過。
夜幕落下,嘲風(fēng)號兩側(cè)的群山,突然間就像一頭頭蟄伏的怪獸,隨時會撲了出來。
猿聲啼得更急了。
用過晚飯后,沈聽便支使何沖和岳鵬在甲板上警戒。他自己則是回到船艙內(nèi)繼續(xù)修煉天耳神通。
而他的聽力,卻是時刻搜捕著嘲風(fēng)號周遭百丈以內(nèi)的動靜。
江面時寬時窄,水流時緩時急,加之暗灘亂石眾多,連夜趕船其實危險萬分。
但為了盡快脫離危險之境,嘲風(fēng)號一刻也不敢停。
好在魏飛和魏東都是深諳這條水道的老行船,在他們的指揮下,偌大的船身斬開奔騰的激流,迂回繞行在石灘之間,速度并不比白天慢多少。
“該來的,也差不多要來了!”看看夜色已深,沈聽停止了修煉,大步走出船艙。
傍晚時分,魏煥和趙旺在船底下的密謀他可是一聲不落聽進耳里。
北府在為魏記船隊的押船期間,與騰蛟幫結(jié)交甚深,因此魏煥便讓趙旺去找他們搬救兵,讓他們夤夜來劫船。
這樣,既能殺了沈聽,也能重創(chuàng)戰(zhàn)龍宗的押船業(yè)務(wù),可謂一箭雙雕。
沈聽當然不能讓這種事發(fā)生。他走到船首,看著漠漠夜色下漾動的江面,同時捕捉著四周的一切聲浪。
“快劃!快劃!前面有個暗流灘子,小心繞過!”
“老丁,去船尾守著,小心騰蛟幫的猴崽子從那里爬上來!”
“風(fēng)有點大,小孫,降半帆,穩(wěn)住船身!”
……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沈聽游目四顧,甲板上一片忙碌,但也沒有絲毫異常。
“難道今晚不會來嗎?”
胡涂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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