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索性也不想了,與其絞盡腦汁去猜測,不如直接逼著人出來,到時候便自然曉得了。
“過來?!本裏o焰朝他們勾了勾手指,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竊竊私語了一陣后,路原嘆氣道:“事已至此也沒什么辦法,我們再去補回來吧?”
大熊一臉的苦瓜相:“還來?。俊边@也不怪他感到心累,畢竟他雖然可以隔層碎物,但到底是不熟練,所以雖然是要十只玉甲鱷的鱗甲,但是他們至少殺了五六十只,才勉強湊出了十套,大熊也為了這精細的控制,精神力體力都消耗極大。
“也不急,”君無焰想了想,也知道大熊今天太過疲累,“總歸我們知道這要怎么辦了,再折騰一趟也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但是這猴兒酒,我們還沒有下落,不如先去找了這猴兒酒,回頭再補上玉甲鱷?!?p> 君無焰說的有道理,大熊更是雙手雙腳贊成,所以他們先稍作修整,精神恢復幾分后先后起身,準備再去找那猴兒酒。
“我們昨日是忙糊涂了,”君無焰一邊趕路一邊道,“即使是魂獸,也肯定保留了原來的習性,比如那玉甲鱷雖然有著玉甲,卻依然是像普通鱷魚一般生活在水里,這猴兒也必定是生活在山上?!?p> 她自己也在心中懊惱,昨天若是早點想到,那也不必跑那么一圈的冤枉路,但是現(xiàn)在問題又來了,這密林里……該去哪里找山?
一陣熟悉的暈眩找上了她,君無焰眼前一晃,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凝神對抗這份暈眩。
其他人不明就里,見她停下腳步,合上眼,額角冷汗?jié)L滾,以為她出了什么事,皆是嚇了一跳,圍在她身邊緊張地問她怎么了。
但是君無焰充耳不聞,或者說是此刻的她壓根什么也聽不見。
片刻,她猛然睜眼,眼中有異芒閃過,散出的魂力掀起了她的衣角,掀起了她腳邊的塵土,掀起了四周的落葉,帶出了一波的氣浪,她暴喝出聲:“出來!”
“嘖,倒是小瞧你了?!蹦侨艘膊幌胝谘冢矍耙魂嚢坠忾W過,一個人影坦然地現(xiàn)身。
君無焰神色陰冷地一眼掃過去:“十一?!?p> 正是她曾不自量力對峙過的十一。
其他人不知道這是誰,只當是敵人,立即高度警惕。
但是君無焰知道,十一想對他們下手只是瞬間的問題,領域一旦鋪開,他們都避無可避,但是十三此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并沒有出手的意思,君無焰雖然不解,但也攔住自己這邊的人,禁止他們動手。
但是十一眼里卻劃過一絲的失望。
失望?為什么失望,失望他們沒有對她出手嗎?君無焰瞇了瞇眼眸。
十一雖然流露出一絲失望之意,但很快就收了回去,只看著君無焰問道:“他呢?”
即使十一沒有明說這個“他”是誰,但能與她們兩人同時有交集的,除了絕影還能有誰。
一種自己東西被他人覬覦的不快感油然而生,這種理直氣壯地質問也讓君無焰很是不悅,她毫不客氣地反問回去:“關你什么事?”
十一冷笑道:“他為了你可是專門來尋我的麻煩,你會不知道他在哪里?”說罷,直接扯破了袖子,露出了胳膊上一條不深不淺的血痕。
這個事君無焰還真的不知道,她和絕影雖然彼此信任,但她對絕影的事到底是了解不多,更別說知道他的行蹤了。
至于絕影專門為了她去找十一的麻煩這種話,她肯定也是不信也不承認的,當即冷嘲道:“難道不是你最好欺負?不然這偌大的林子十幾個騎士他找上誰不好偏找你?”
十一眉眼一沉,屬于勛爵的氣勢立即釋放出來,壓得幾個人俱是一抖,連話都說不出,唯有君無焰一點都感應不到似的,繼續(xù)冷嘲熱諷:“你這掛了彩,怕是他只想給你點教訓,若他真想下殺手,你以為你就只是受這點傷?”
再好的脾氣都耐不住君無焰這般輕視,十一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劫持你逼著他現(xiàn)身?”
還不等其他人有危機感,君無焰根本想也不想地斷定道:“你不會這么做的,你要是這么做你肯定早就動手了,何必跟我磨磨唧唧費這么多口舌?!?p> 君無焰篤定地道:“你不能主動對我們出手,只有激我們出手才有理由反擊?!?p> 她想了很久,在捕捉第一只玉甲鱷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十一的存在,其他人卻無知無覺,那個時候十一大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她并沒有出手,反倒是在君無焰找上她后,出手狠辣,毫不掩飾是要把君無焰置之于死地。
所以君無焰猜測著,她不可以主動出手,但是可以反擊,因此君無焰壓著其他人不讓他們出手,絕對不給十一有反擊的理由。
“你比我想象中來得聰明,”十一唇角微勾,要笑不笑,此刻被戳穿后也不尷尬,但也不再咄咄逼人,“我欣賞你,便給你一個忠告吧,你們這般逍遙也不過是十天時間,十天之后,我們將會全力逼殺,還有你……”她的目光落在君無焰身上,“我刻意讓我的領域只對勛爵以上有作用,雖然你的魂力還沒達到勛爵,但是靈魂已經達到,我真的很想研究一下你的靈魂?!?p> 她的目光直白而銳利,仿佛穿過了她的軀殼,在揣摩著她的靈魂,君無焰心底雖然起了幾分膽寒,但依然目不斜視地看著十一,不退不避,不露半分怯意。
十一露出古怪的笑意,離開了。
“無焰,剛剛那是?”十一一走,其他人自然要問個清楚,應鋒不喜多言,路原知道自己與君無焰之間有一層隔閡,所以只有大熊疑惑地問了。
但是君無焰現(xiàn)在并沒有那個心情去敷衍他們。
剛剛十一說的清楚,他們只有十天左右的時間,要在十天之內想辦法讓自己還有他們在勛爵的招式之下抽身而退,這是簡簡單單就能辦到的事情嗎?這么一想君無焰就心煩意亂的很,只隨口敷衍道:“楚風閣下的安排,不說這個你們剛才聽到了嗎?十天之后,我們怕是麻煩了?!?p> 其他人當然也聽到了十一剛剛的說的話,頓時都擰起了眉頭,說不出話來。
君無焰也只是不想接他們的話,不提十一、她、絕影之間的事,也沒打算嚇唬得他們憂心忡忡,便轉了話題:“我們先去找那猴兒酒吧,其余的以后再考慮?!?p> 其實君無焰倒也不是很憂慮他們,按照絕影所說,羅安城的眼中釘是絕影,而在計劃中,她又是所有一切的引子,所以比較危險的應該是她和絕影兩個,其他人更多的只是被牽連的,因此他們受到的壓力大概不會很大。
當然也不排除羅安城的人順手把他們一起收拾了,所以他們也未必是全然安全的。
只是君無焰擔憂著自己和絕影就已經是難以分神,哪有心情再去管他們。
君無焰雖然與應鋒路原大熊一直都相處的不錯,但她自己清楚,她其實是很涼薄的,眼見她自己都自身難保,又哪來的心思去管其他人的死活,雖然不至于落井下石,危難時刻也決計不會犧牲自己保全他們。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君無焰的心思,見她不想多談,想想也還有十天的時間,大家商量商量,總會有辦法的,于是便也不再提,一起繼續(xù)去尋找那遍尋不見的猴兒酒。
路原落后了幾步,拽住了君無焰,神色凝重,低聲問道:“你知道些什么?”
絕影愿意跟君無焰說辰楚風的安排,那是絕影信得過君無焰,君無焰心知肚明這點,所以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她自己心里有數(shù)的很,所以只含糊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十一的意思,怕是我們肯定要面臨生死攸關的場面的,所以還是上點心吧。”
說了跟沒說一樣,但是不論路原再怎么追問,君無焰都不愿意再透露半個字,所以路原只能無奈地放棄,然而依舊不死心道:“你若是知道什么,倒也說出來,大家好一塊兒想想辦法?!?p> 君無焰只得冷冷地道:“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我就算知道的再多,此刻還不是一籌莫展?!比绱瞬虐崖吩碌恼f不上話,訕訕地閉了嘴。
“我們如何能在勛爵手下逃出生天啊,領域一開,我們哪有反擊之力啊。”事不能問,路原抱怨抱怨幾句也實在情理之中,君無焰聽見了也當沒聽見,但是她轉念心頭又是一動。
“萬一……他們都不能展開領域呢?”她低聲說道,“或者我們的人領域壓過了他們。”
她如此說,路原忍不住詫異地看她一眼,仿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看到山了!”
大熊的粗嗓突然響起,透著濃濃的驚喜。
兩人俱是抬起頭向前看去。
原來這座森林之后還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縱然是座嶙峋陡峭的山,但也草木蔥蘢,猴子在這座山上生活的可能性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