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莫名的情愫
神圣王國通天城,溫泉宮。
王后臉色鐵青,夏夫人很久沒見她這樣生氣了。
王后為什么動怒,也只有夏夫人最清楚。
“這個諾蘭,是不是霜狼氏族領主諾庸的女兒?”
“回稟王后殿下,諾蘭是諾庸領主的女兒,聽聞諾庸領主去年離世以后,霜狼氏族都希望諾蘭能繼任領主,但是被她拒絕了?!?p> 王后壓著怒火,捏著茶杯里的銀湯匙,把杯底沉淀的糖攪了攪。
杯中紅茶驟然順著湯匙攪動的方向翻滾起來,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就像攪動了王后的回憶一樣,讓她思緒難平。
“她為什么拒絕了,不會是因為,想要跟著安途吧?”
夏夫人本來不想順著王后的意思講,但是實際情況如此,她也只能如實說了,“隨侍聽那個叫慕峰的騎士講,諾蘭本來回了趟氏族,處理完諾庸領主的后事,又去找安途將軍了。”
“恐怕……”夏夫人謹慎地看了一眼正端著茶杯發(fā)呆的王后,小心翼翼地說道,“恐怕是想跟著安途將軍的。”
王后一聽,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杯中的香甜氣息并未讓她從苦澀的回憶中走出。
“也是啊,他那個人,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呢?!”
夏夫人輕嘆一聲,王后果然又提起了這茬兒,想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依然沒有徹底把安途放下。
溫暖的花房里,只有王后和夏夫人,所以王后也能放下一切顧忌和防備,“肆無忌憚”地聊起自己最私密的往事,她心里的痛,夏夫人再清楚不過,所以當她不由自主地落淚時,夏夫人也不禁濕了眼眶。
“乳母,我確實還是放不下他……”王后的淚水突然涌出,直接滴落在茶水中,細小的聲響穿透了夏夫人的心,這聲許久未曾聽過的“乳母”,也像劃過水面的石子,在夏夫人心海里激起波瀾。
“王后殿下……您這是何必呢!您如今貴為國母,海然王子又身居總督高位,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畢竟還是應該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王后放下茶杯,拿手帕輕輕拭去了臉上的淚水。“當初父親就是這樣跟我說,大局為重,要替氏族的未來著想?!?p> 夏夫人無言以對。
王后雖然不是夏夫人的親生女兒,但夏夫人一直對王后視若己出。
因為極不情愿的婚事,十幾年前夏夫人曾目睹這個叫安絨的姑娘終日以淚洗面,看到她這樣難受,夏夫人何嘗不是心如刀絞。
因為她在婚后又愛上了別人,夏夫人也一度提心吊膽,硬是從她即將越界的危險邊緣把她拽了回來。
可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將近十年,看樣子王后還是對那個男人心懷掛念。
“王后殿下,恕老太婆嘮叨?!毕姆蛉嗽噲D努力壓制王后紛亂的心緒,“當年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先領主臨終時反復告誡,相信您沒有忘記他老人家的囑托,我們北方氏族的榮辱,全系于您一身?!?p> “我們氏族的使命,您也是清楚的。安途既與你我同族,又得到了海山的重用,如果那時你真的和安途發(fā)生什么事情,國王能原諒你么?他還能容得下我們北方氏族么?”
王后神色暗淡,她當然清楚這一切的后果?!斑@個混小子出盡了風頭……唉……”更多的話,王后也不愿意多說了。
十幾年前的她為了成全父親的計劃,為了氏族能夠躋身繁星河部落核心,的確委屈了自己,照顧了大局。
可是幾年之后,安途的出現(xiàn)一度讓她目眩神迷,心慌意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無法從這個耀眼的青年身上移開。可是彼時,安絨已經(jīng)是首領的第二位夫人,安途則是首領倚重的將領。
雖然和安途接近的機會越來越多,可是在那酸澀難熬的歲月里,安途卻總是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
美麗多情的首領夫人曾經(jīng)大膽地試探過,可是最終,她還是跪在臨終的父親身邊,對天發(fā)誓,為了氏族的將來,將莫名的情愫封藏在內(nèi)心深處。
在夏夫人的開導下,王后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從悲傷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往事隨風,既然回不到過去,那就努力微笑迎接未來吧。
晚餐前,王后精心補了妝,匆忙回到了國王圣殿,在國王面前她依然平靜優(yōu)雅,沒人能看得出她在溫泉宮傷感了整個下午。
……
在牧野城,安途到處詢問戰(zhàn)爭的消息,薩爾不離左右,每當他們騎著馴鹿走到一個地方都會引起圍觀,人們沒有見過這種來自北方密林中的大型鹿種。
安途還拜訪了執(zhí)政官牧野良賈,這位執(zhí)政官便是當初引領青狼部落首領諾德去通天城的良賈,良賈同時也是牧野氏族的領主。
從良賈的口中安途這才了解到開戰(zhàn)以來的詳細情形,包括青狼部落已經(jīng)在諾德的帶領下馳援通天城等近況。
在他返回驛館的時候,突然看到慕峰和幾個通天城來的隨侍談得正歡,他故意打斷了慕峰和隨侍們的交談,讓他回到房間里問話。
“那些隨侍都和你聊了什么?”安途并不是懷疑慕峰,他是擔心慕峰。
慕峰為人憨厚,心直口快,游牧部落的牧民沒有那么多心眼兒,不知神圣王國“社會”的復雜,此一時彼一時,是時候提醒一下了。
“我和他們聊了這一路上的情況,他們問了諾蘭統(tǒng)領的事情,剛才還問我下山以后的事情。”慕峰看到安途神情嚴肅,突然才意識到是不是自己嘴巴太大,把不該說的都說出去了。
“他們問了諾蘭統(tǒng)領的什么事情?”
“就是……問了諾蘭統(tǒng)領的家世,還問了為什么這一路都跟著將軍。”
安途仔細想了想,這些隨侍既然聲稱是國王圣殿派來的,他們問的問題肯定是有針對性的。
他目前也猜不到這些隨侍有什么目的,或是什么人暗中指使,又或者可能自己是習慣性地多慮了。
“慕峰,神圣王國和青狼部落不一樣?!卑餐究闯隽四椒搴芫o張,不管他已經(jīng)把什么不該說的說了出去,安途并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通天城是個復雜的地方,我的身份也很特殊,如果有人再想跟你打聽什么消息,你就說不知道,或者讓他們直接來問我好了?!?p> “是,我明白了!”
……
對苦酒鎮(zhèn)堡壘的圍攻持續(xù)了一周左右,神圣王國的舟夫老將軍發(fā)現(xiàn)了敵軍行動的異常。
榕曼依然很有規(guī)律的前來挑戰(zhàn),攻勢也減弱了很多,難道他在等什么人不成?或者是在秘密勘察周圍的地形,然后發(fā)動一次奇襲?
對了!西邊的那條小道——黑曜石山谷。
榕曼不知道這條小道,可是叛徒們絕對知道!
雖然舟夫之前已經(jīng)派過一個參領帶所部鎮(zhèn)守,但他越想心里越?jīng)]底兒,急忙又加派了三個參領帶所部兩千余人前往支援,他還反復叮囑,即使有人進入山谷,也不許出戰(zhàn)。
結果在半路上,援軍遇到了從黑曜石山谷逃出來求援的弟兄們,原來是秋無病親自帶兵攻進了黑曜石山谷,神圣王國守將沒有聽從舟夫的命令,擅自從險要殺出,在和秋無病交手的過程中被斬于馬下。
眼看敵人就要從山嶺中繞到苦酒鎮(zhèn)堡壘的身后。
舟夫得知這個消息以后,當即準備回兵去堵截秋無病的軍隊,但是榕曼此時也加強了對苦酒鎮(zhèn)的進攻。
兩難之下,舟夫為了保存兵力,只能忍著錐心之痛放棄苦酒鎮(zhèn)堡壘,搶在秋無病之前,給自己的軍隊贏得后撤的時間,防止了被合圍殲滅的慘劇發(fā)生。
苦酒鎮(zhèn)堡壘之戰(zhàn)雙方雖然都沒有消耗大量的兵力,但是在戰(zhàn)略局面上對神圣王國很不利。
舟夫這一仗敗得窩囊,他自知是用人失當,導致輕敵出戰(zhàn),丟失了險要,退回阡陌城后,他便主動向總督府上表請求嚴懲。
可是海然念在舟夫年事已高,又是用人之際,只將舟夫降職削爵,要他戴罪立功。
苦酒鎮(zhèn)堡壘之戰(zhàn)后,自由聯(lián)軍西路軍順利逼近了阡陌城防線的核心地帶,原來防線的左右兩翼,神圣王國的橦威統(tǒng)領和冬君統(tǒng)領被迫向北收縮。
月神部落首領瀟遷聽聞榕曼和秋無病聯(lián)手將神圣王國的老將舟夫趕跑,開心地手舞足蹈,他當即決定再從后方加派兵力到北方來,準備一舉拿下阡陌城。
月贏一看,不得了,首領膨脹了!
他趕緊去找瀟遷提醒道,“首領,青狼部落的諾德早就帶兵進駐了神圣王國的牧野城一帶,聽說青狼部落是游牧部族,騎兵眾多。他們這段時間都沒有消息,十分可疑??!”
若不是月贏提醒,瀟遷差點兒忽略了神圣王國還有這么一支重要的外援。
“偵察兵的情報怎么說?青狼部落還沒有動靜嗎?”
“首領,根據(jù)情報,青狼部落最近活動頻繁,但是目的不明?!痹纶A還是擔心后方的安危,“我們深入大陸腹地太遠了,如果首領將主力全部調(diào)往前線,后方過于空虛,萬一諾德趁機偷襲,后果不堪設想啊?!?p> 月贏的提醒像一盆涼水潑在瀟遷頭上。相對于長期作戰(zhàn),他心里更傾向于速戰(zhàn)速決。
“好吧,調(diào)兵的計劃先放一放。請先生和我一起到苦酒鎮(zhèn)前線去看看情況再說!”
北方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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