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暗藏玄機
女巫繁將安途等人帶回怨婦森林,還給眾人送上了精心準(zhǔn)備的食盒,如果說安途、諾蘭和慕峰三個人拿到的是普通餐,那么青焰和薩爾拿到的則是VIP尊享豪華套餐。
女巫繁真是動了不少“繁”心,她本來想給安途也做一份精致的套餐,可是害怕得罪了諾蘭,于是這樸素的餐盒里面便暗藏玄機,她布置了截然不同的食材,想取悅和心疼的,無外乎青焰和薩爾兩人。
薩爾用木叉掀起香甜嫩黃的谷米飯,竟然發(fā)現(xiàn)下面藏著腌制的山雞肉和烤羊肉,他想都沒想,趕緊端著食盒往安途那邊走,準(zhǔn)備把他認為最有營養(yǎng)的肉類獻給主人享用。
女巫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像一股旋風(fēng)似的從糾纏了半天的青焰身邊呼嘯而來。
“你給我站?。 ?p> 她的眼神像初春的細雨般溫柔曖昧,她的鼻尖幾乎要觸碰到薩爾立體感極強的下巴上面,一股帶有香氣的暖流壓迫得薩爾開不了口。
“你要是想看當(dāng)官兒的和那個兇巴巴的美女吵架,你就端過去吧!”女巫繁好奇又略帶埋怨地捏了捏薩爾的前臂,“枉我對你們這么好!如果不聽我的話,你就帶著你那當(dāng)官兒的滾出我的森林去!”
“這……”
薩爾在為難什么,安途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發(fā)現(xiàn)了女巫繁明明在這些食盒里面花了心思,薩爾肯定在糾結(jié)自己不該享用超出自己身份匹配的美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大家現(xiàn)在有求于女巫繁,這些個事兒就不要再計較了,荒山野嶺的,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安途畢竟和驕矜的貴族們不一樣,貴族怎樣?奴隸又怎樣?吃飽了就行了。他急忙給薩爾使了個眼色,讓他安心坐下吃飯。
薩爾心領(lǐng)神會,不再往前沖,就地憨憨地坐下吃飯。女巫繁這才放心,又像一陣風(fēng)似的飛回了青焰身邊。
幾天后,安途一行終于抵達了女巫繁的木屋。
在一片金黃滿眼燦爛的秋日森林里,樸素而幽靜的木屋遺世獨立,女巫繁的小世界充滿了紅斑角鹿此起彼伏的鳴叫聲,密林闊葉嘩嘩作響,風(fēng)鈴般悅耳動聽。
青焰上次來這里時過于匆忙,也礙于禮節(jié)未到室內(nèi)探看,這次來才正式參觀了他繁姐的木屋。
這木屋上下兩層精巧寬敞復(fù)式結(jié)構(gòu),客廳通體高聳直達屋頂,掛一盞五層鑲花吊燈,兩邊對稱的樓梯共連著上下左右六個房間。
木屋里面的陳設(shè)簡直可以用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來形容——這里有數(shù)不清的布偶和木雕,神怪異獸不一而足,鬼魅精靈不可勝數(shù),有的憨態(tài)可掬惹人喜愛,有的兇神惡煞令人生畏。
木屋內(nèi)飾主打粉色系純真少女風(fēng),薄紗輕縵朦朧曼妙,從窗欞兩側(cè)溫柔地鋪開,窗外的陽光透著粉紗照進屋來都變成了更加溫馨的暖色調(diào)。
諾蘭倒是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她愜意地靠在東窗邊的書桌旁,讓粉色的陽光驅(qū)除身上的寒氣。
“你們隨便坐,但是不要碰壞姐姐的東西哦!”女巫繁在客廳和廚房之間忙碌著,為客人們燒水煮茶。
整個下午,青焰都在幫女巫繁從她的藥房里查找調(diào)配各種藥劑,安途和諾蘭根據(jù)青焰擬的單子給藥材稱重歸類,慕峰和薩爾在庭院里的小土爐上咕嘟咕嘟熬藥,忙得不亦樂乎。
女巫繁會趁安途和諾蘭出去給慕峰薩爾幫忙的間隙搞搞八卦,向青焰了解她還沒走完的旅途軼事。
“誒,我覺得這個諾蘭真是愛死那個當(dāng)官兒的了,你看那眼神,哎呦喂我的媽呀,那種渴望,你懂么?女人的那種渴望!哈哈!”
青焰尷尬地笑了笑,“哦是是是——”青焰當(dāng)然懂得那個眼神,繁姐你看我和薩爾的時候不就是那種眼神么?
“哎我說……”女巫繁的聲音壓得很低,“他們兩個這一路上,有沒有那個?”
“哪個?”
女巫繁壞笑了一下,“你這個小騷貨,還跟我這兒裝什么呀,假正經(jīng)!”女巫繁輕輕捶了青焰的胸口,“安途和諾蘭這一路都沒有那樣兒么?”
青焰翻了翻白眼嚴肅地說道,“姐姐,我們這一路有多險惡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說我們幾個一直在一起,白天趕路,晚上還得圍成一圈以防意外,哪有那個功夫?!?p> “也是——你們?nèi)齻€愣頭青杵在跟前兒,當(dāng)官兒的就是有那心,也沒那臉呢!”
“唉……”青焰搖了搖頭繼續(xù)在高大的箱柜前面找藥材。
“當(dāng)官兒的又帥又結(jié)實,那身材真是太完美了!這諾蘭也真能忍,要是給我的話早就把他摁倒啦!”
女巫繁一個勁兒地說這些,青焰不知不覺間漲紅了臉,他終于忍不住了,嚴厲地批評道,“繁姐,我們都是學(xué)習(xí)巫術(shù)的人,怎么能像普通人那樣隨便討論這種事呢?”
“你可拉倒吧!”女巫繁對于青焰的義正辭嚴不屑一顧,“學(xué)習(xí)巫術(shù)怎么了?我首先是個女人,然后才是女巫好不好,別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往我身上套?!?p> 是啊,她首先是個女人,然后才是個女巫,說的沒毛病,被排斥在正統(tǒng)以外的女巫,思路的確不同,和自己的理念完全是兩個頻道。青焰被頂了回去,埋頭繼續(xù)找藥。
“別裝了小伙子!你們這些巫師明面兒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盜女娼。哼!以為我不知道?!嘴里頭仁義道德,心里頭邪魔歪道!”
嚯,繁姐拔高了討論的高度,搶占了道德制高點,越說越不想聽,青焰悶不做聲,不想跟女巫繁吵架。
女巫繁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有點兒過了,也知道自己其實想說的不是這些。她咳嗽了一聲,平復(fù)了下情緒,這才把話題帶到正題上。
“小心肝兒!我其實是又對你生氣,又替你心疼?。 ?p> 青焰還是不說話。
“你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么?你以為天天帶著個手套我就看不出來么?”
“?。浚 鼻嘌嫘睦镆惑@,手里的一個盛滿藥草的小抽屜滑落在地上,干枯且銀黃色的藥草灑了一地。
……
秋墟城外,月神部落駐軍大帳。
月神部落首領(lǐng)瀟遷的心怦怦亂跳,這種感覺,好像當(dāng)初遇到某位艷冠群芳的佳麗時才有過。
心腹果然是心腹,政務(wù)官月贏一席話戳進了首領(lǐng)溝深谷壑的心房,把一個讓他澎湃沖動已久的念頭瞬間點燃。
他等待著月贏所說的“上、中、下三策”到底是什么樣的構(gòu)想。
“首領(lǐng),這上中下三策,說白了就是稱霸,偏安與茍活。”
瀟遷細細品味著三組詞,別看只是這簡單的幾個字,在瀟遷聽來卻是字字璣珠,分量沉重。
“首領(lǐng),領(lǐng)主!若講上策就是稱霸之策。我們應(yīng)該先聯(lián)合秋墟、魚人等部,趁神圣王國東西不能相顧之機,迅速拿下通天城,推翻海山和他的王族,建立我們自己的國家,先據(jù)有繁星河中部,然后霸業(yè)可成!”
建立自己的國家?瀟遷沉默了,瀟湧聽傻了。
瀟湧聽傻了,是因為他被嚇到了。建立國家?are you kidding me?瀟湧是沿海貴族子弟,雖然習(xí)慣了沖浪和遠航的刺激生活,但是卻從未思考過國家這種概念。
要我家變成國家?這是什么意思?比沖浪還爽么?這部分認知缺失導(dǎo)致瀟湧產(chǎn)生了一丟丟恐懼心理。
瀟遷沉默了,是因為月贏所講雖然和自己的盤算大致相同,但是他卻對這個上策的可行性心存疑慮。
“聯(lián)合秋墟、魚人等部,我希望先生講得更詳細一些。比如說,為什么要依靠他們,怎么依靠他們,你講出來,也好讓我們搞清楚?!?p> “請先生賜教!”
“首領(lǐng),領(lǐng)主,秋墟、魚人、南風(fēng)等部反叛神圣王國不久,且不論兵力還是財力,都相對成熟雄厚,雖然目前投靠自由聯(lián)軍麾下,但還沒得到實際的好處,人心思變?!?p> “其實說白了,就是秋無病、魚氏吉、南風(fēng)疾這類人,剛剛造反,心里沒有著落,缺乏安全感。”
“他們有實力,有動機,所以我認為可引以為援?!?p> 瀟遷點了點頭,月贏講得理由很充分,舉兵作亂的感覺,瀟遷本人再熟悉不過。
他早年和祭月氏族的賽瑫,也就是月神部落的前首領(lǐng)曾共同起兵,那個慌亂的當(dāng)口,能找到一個強大靠山的渴望特別強烈。
即使是他多年后故技重施,推翻了賽瑫的統(tǒng)治,他也是在拿到了黑羊部落給予足夠的資金和外交幫助的前提下,才放心策劃并發(fā)動了兵變。
分析完為什么要依靠他們的問題,月贏喝了一口茶繼續(xù)分析要怎么依靠他們。
“首領(lǐng)可以聯(lián)合秋墟、魚人等部,先給好處,再給承諾,就像當(dāng)年的繁星河部落那樣把這些勢力較大的氏族籠絡(luò)在身邊,只不過,我們要做的比他們更到位才行?!?p> 瀟湧從未想過月神部落的軍隊能挺進到大陸腹地,這次跟著父親出來,他的三觀屢次被刷新,月贏的描述讓他對于下一步的計劃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一個雄偉的藍圖已經(jīng)呼之欲出。
“先生,神圣王國治下有很多的氏族,這一點和我們月神部落很相似,我聽說黑羊部落和白鹿部落也是這樣?,F(xiàn)在,如果要秋墟、魚人他們集合在我們身邊,您說的‘籠絡(luò)’,難道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北方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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