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經(jīng)理和總經(jīng)理是華藍在這家旅館里見到的最反世界的人了。
他們不僅臉上不掛僵硬的笑容,而且對這位死去的男人并不尊重。
華藍好奇的問:“經(jīng)理,此話怎講?”
“他??!我們店里每個人都認識他!”夜班經(jīng)理憤怒的說,“整天就知道騷擾我們的員工!有事沒事就耍流氓,不順著他他就投訴!還賴賬不給錢!現(xiàn)在他死了,我們終于得點清靜咯!”
很快,警笛在旅館門前響起,警察走了進來,詢問是怎么回事,前臺小姐支支吾吾的因為太緊張而有些語無倫次。
于是華藍便上前跟警察解釋了一番。警察一邊聽著,一邊拿紙筆記錄。
“好的我知道了,”聽完華藍的解釋,警察收起紙筆,然后調(diào)了調(diào)領(lǐng)子,“回頭我們會來處理的,謝謝你提供的消息。”
“回頭會來處理?”華藍忍不住譏諷了一句,“回頭你們還記得來這里的路嗎?”
“你什么意思?”那個警察微微皺起眉,挺了挺胸膛,做出一副神氣的模樣。
“這里出了命案,應(yīng)該立即做調(diào)查逮捕犯人,以免犯人的逃跑或是下一起命案的發(fā)生?!?p> 警察瞇起眼盯著華藍,語氣里帶著一絲威脅的說著:“你這莫名其妙的正義感還真是奇怪啊。”
華藍立馬回過神來,這里是反世界,暴露自己的正世界身份并不是個理智的選擇。
于是華藍連忙為自己辯解:“這不是正義感,老兄。如果凡人不立馬被抓起來,我們這些還要住在酒店里的人怎么辦?萬一我們遇害了怎么辦?”
這話聽著有理,于是警察瞥了眼前臺小姐,問:“這旅館今天有多少客人?”
前臺小姐愣了愣,轉(zhuǎn)頭看了看夜班經(jīng)理,然后畏畏縮縮的對警察說:“就……只有三位客人,一位死了……另外兩位就是……就是他和他的女朋友……”
“哈,這位先生?!本煨Τ雎?,道,“看來最有殺人嫌疑的就是你和你家那位。”
反世界警察的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屓A藍感到心煩,反過來想想也能放心正世界的治安。
“那么,嫌疑人先生,”警察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銬,神氣的說,“請跟我走一趟吧。”
華藍皺緊眉頭,退后了一步。
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動手嗎?
他默默捏緊拳頭,做好了魚死網(wǎng)破的準備。這個時候旅館費大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穿著黑色外套,頭戴鴨舌帽的男人,那男人手里提著一袋東西,男人抬起頭沖著他們笑。
華藍瞧見他,仿佛見到救星一般,又默默松開拳頭。
“喲,怎么這么熱鬧?”那男人笑著走到警察面前,看著警察的雙眸,說出下一句話時瞳孔泛紅,“警察先生,這里出了什么事嗎?”
那警察如失了神一樣,目光呆滯。
“我……來這里……巡邏……”
“巡邏啊,”落藍又用那雙紅瞳看向其余三個人,“那你們呢?都聚在這里做什么?”
那三人也目光呆滯,失了神一般,異口同聲道:“出了命案……我們是嫌疑人……”
“哦?那你們就乖乖在這里等著我們。”說完他又轉(zhuǎn)頭看向警察,“這兒沒你的事兒了,回去吧,今晚就別來了。”
“是……”警察癡癡呆呆的往外走,上了警車,駛向遠方,落藍微笑著看向華藍,親切的說,“沒事了?!?p> 華藍松了口氣,落藍走到他的面前。
“幸虧你來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這就是魔族皇室的優(yōu)勢啊?!甭渌{說著,攬過華藍的肩往樓梯口走,“我跟父皇都盼著你回來登基繼位呢?!?p> “皇位我不想要,你不能直接繼承嗎?”
“畢竟你才是太子嘛。”落藍瞇眼微笑著,同他一起走上三樓,然后舉起手中的袋子,說,“我從宮里給你帶了些點心來,等會兒和皇嫂一起吃呀!”
“吃過晚餐再說吧?!?p> 忽然大廳傳來“砰”的一聲響,像是很多玻璃杯稀稀拉拉破碎的聲音。兩人雙雙回頭看去,落藍瞥了眼華藍,知道他的正義感肯定又泛濫了,于是他便說:“哥,要不你去看看,我?guī)湍惆淹聿湍没厝??!?p> 還不等華藍做回答落藍就伸手拿過華藍手中裝有塑料飯盒的塑料袋。華藍看了眼落藍,落藍朝他微笑。
華藍也放心的點了點頭,掏出自己的鑰匙遞給落藍,并告訴他:“房間在304,記得告訴她飯要趁熱吃,如果她問起我,就說我給她買宵夜去了,別叫她擔(dān)心?!?p> “是是是~哥哥還真是用心呢?!甭渌{接過鑰匙,“放心吧?!?p> “嗯?!?p> 華藍轉(zhuǎn)身下了樓,落藍則走進三樓的走廊,忽然從欄桿上躥出一只黑貓?zhí)铰渌{的肩膀上。
“你戲可真多?!焙谪堈f。
“不演得真一點怎么行?!?p> “這點心你是叫下人去做的,下毒了嗎?”
“我可沒有這么蠢?!甭渌{走到304門前,將鑰匙插進鑰匙孔,手一扭,打開了門。
“嫂子~剛在路上遇到大哥,大哥怕你餓著就讓我先來給你送……吃……的……了……”
落藍徹底傻住了,房間里空無一人,白虎倒在床邊不省人事,最主要的是,廁所門前有一灘飛濺的血跡。
落藍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說罷落藍退出去把門關(guān)上,然后又猛地推開門,“嫂子!我拿吃的回來了!”
依然無人回應(yīng)……
“真的不見了?。?!”落藍一慌,蹲下頭抓著頭發(fā),心想著:“怎么辦怎么辦,我本來就是反世界的人,現(xiàn)在伊蘭不見了,華藍會不會懷疑我殺人拋尸了??!”
黑貓?zhí)降厣?,語氣冷漠的說:“怎么了大少爺?這么慌張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p> “廢話!”落藍惱羞成怒,連忙進屋把東西放好,然后沖下樓去找華藍。
黑貓被遺忘在房間里,門被關(guān)了起來。它出不去,只好在房間里轉(zhuǎn)悠,它走進衛(wèi)生間,看了看周圍,浴缸里的水還是溫?zé)岬?,掛在墻上的沐浴露用掉了一半,但水里沒有泡泡,好像還沒來得及沐浴。
而且如果兇手是在伊蘭入浴時行兇的,那浴缸里應(yīng)該會留下痕跡,但水很干凈,一點污漬都沒有。
血跡除了衛(wèi)生間門前就沒有了,怎么會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呢?
浴室的地板是瓷磚,而且有傾斜角,如果地上有水,那么落在地上的血跡是有可能被沖走的。
若真的是這樣,那么伊蘭必定會經(jīng)過衛(wèi)生間。可是人呢?在哪里?
黑貓這么想著,全身一顫。
它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