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抿了下唇,沒有出聲。
“開始吧!”陸澤的聲音淡了很多。
他們這一來一去的,就是指導(dǎo)老師也發(fā)現(xiàn)有不對勁兒,但是又不好說出來。
這一次舞蹈的最后,莫小北旋轉(zhuǎn)著靠近陸澤,微微彎腰,凝視著陸澤的眼。
面孔和面孔靠得有些近,近到她感覺自己顫動的睫毛都碰觸到他,她連忙垂下眸子。
“為什么不敢看我?”陸澤的聲音低沉,“因?yàn)樗麊???p> 莫小北想直起身體,但是在瞬間,被陸澤按住了腰身。
她輕輕地顫著,抬眼,望進(jìn)他微微痛苦的眸子里。
“離開他?!标憹奢p聲吐出。
莫小北的紅唇也微微顫抖,虛弱地吐出一個(gè)字:“不。”
他的目光黯淡,他想,如果沒有旁人,他現(xiàn)在會吻她。
四目相對良久,他終于起身,掉頭離開。
莫小北抿緊了唇,靜靜地站在那兒。
指導(dǎo)老師是看出來了,陸澤和莫小北應(yīng)該是有過什么的,否則氣氛不會這樣,現(xiàn)在這個(gè)小姑娘快要哭了!
她想想,還是自己先退出去了。
安靜的傍晚,莫小北一個(gè)人站在琴室,四周,空蕩蕩的。
窗外,夕陽的余暉照在她的身上,浮起一層淡淡的金輝,卻顯得格外冷清。
她的手指輕輕地落在鋼琴上,手指拂過每一支琴鍵,那上面,還有陸澤指尖的余溫。
他說:離開章伯言。
忽然,莫小北想哭。
她是真的哭了,一個(gè)人默默地流著淚,最后,像是孩子一樣哭著,抽泣著……
門,輕輕打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走近,而她不自知。
一直到他抱住她,將她按在自己的肩上,她才如夢初醒。
睜開眼,是質(zhì)地良好的西裝外套。
章伯言?
她抬眼,怔怔地望著他,聲音又沙又?。骸澳阍趺磥砹耍俊?p> “在外面等了半個(gè)小時(shí)你還沒有出去來,就來了?!彼麥?zé)岬氖终戚p輕地?fù)嶂男∧?,“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里?!?p> 莫小北退后一步,仰著頭望著他。
窗外的最后一道余暉也漸漸散去,室內(nèi)沒有開燈,幽幽暗暗的。
兩道身影,對視了很久。
他看著她帶淚的眼,拿出領(lǐng)巾溫和地幫她將淚水擦干凈,她怔怔地望著,身體僵著一動也不動。
收回手,他除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微微一笑:“去換衣服,我在這里等你?!?p> 莫小北下意識伸手撫觸著他的外套,小嘴抿著,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不問我為什么哭嗎?”
章伯言的目光深遂,“我不想知道?!?p> 剛才他在外面看到了陸澤的車,他想她哭,是因?yàn)殛憹伞?p> 莫小北站著不動,他拍了她一下:“還不快去換衣服?!?p> 她如夢初醒,幾乎逃跑出去。
章伯言跟在她身后,踱了出去,倚在門口的墻壁上,摸出一支煙來點(diǎn)上。
煙霧中,是她帶淚的眼,她為別人流的眼淚。
他心中有些憤怒——
明明,從她出生起,陪著她的是他,明明看著她學(xué)會走路的是他,明明那時(shí)她搖著小胖身體叫哥哥的也是他。
從什么時(shí)候起,她的心里變成了陸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