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鼠蹊只想告訴貝倫斯,這些事情,他們部落根本做不到。可是,他也知道,貝倫斯既然能將這一個布條給自己,肯定說明,跟板上的其他任務相比,這個任務更適合自己部落。
貝倫斯沒再開口,他還在準備傭兵工會開業(yè)的事情。
“對了,灰鼠皮衣,你們還收么?”打工的困難程度一下提到困難級別,鼠蹊沒別的辦法,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這次帶來的貨物上。
貝倫斯看了一眼鼠蹊,然后緩緩開口:“灰鼠的皮毛,還是需要的。但是這個需求,我已經(jīng)下放到部落里的每個人了?!?p> 去年,昭夜收購的灰鼠皮衣,其實數(shù)量并不多。去年冬天的時候,貝倫斯按照眾人對部落的貢獻度,將這些皮衣發(fā)了下去?,F(xiàn)在部落里還沒有皮衣的人不少,但是,昭夜已經(jīng)不在收皮衣了。
部落里的資源,有一部分下發(fā)到部落成員個人手中,他們有絕對的權(quán)利和資格來處理這一部分資源。
“你是什么意思?”鼠蹊聽不懂貝倫斯這話的意思,他不太能理解,需求已經(jīng)下放到個人手中是什么意思?
“部落中也許有人會需要灰鼠皮毛或者皮衣,你可以在我們部落中尋找這樣的人,你們的交換是私下交換,昭夜和我都不會干預?!?p> 貝倫斯的這句話,像一個晴天霹靂。
是的,鼠蹊很是不能接受。部落內(nèi)部,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交換行為,這種交換行為,是得到部落首領(lǐng)的默許的。但是,部落和部落之外的人的交換行為,那都必須在部落首領(lǐng)的授權(quán)下完成,畢竟這是部落內(nèi)部資源的外流。同樣,也是部落財產(chǎn)私有化的體現(xiàn)。
鼠蹊知道,貝倫斯不是傻瓜,鼠蹊更知道,昭夜更不是傻瓜,可是,兩個明明很聰明的人,好像做出來的事情,真的是傻到了一定境界。
“你們部落有個人財產(chǎn)?”這個問題,鼠蹊問得很艱難,甚至每個字都要停頓一會。
“當然。”
“那部落的管理?”鼠蹊還是不能理解,畢竟做過部落首領(lǐng),他明白管理一個部落的難度,所以更知道,貝倫斯這個說法,會給這個部落帶來怎么樣的災難。
“試試嘛,說不定部落根本不需要我們管理呢?!?p> 貝倫斯說這話一點都沒有夸大,至少,現(xiàn)在昭夜部落的人,并不需要太多的管理和限制。他們比昭夜更醉心于現(xiàn)在部落的建設,也比昭夜更加的信任昭夜,甚至昭夜都不管理部落的時候,他們會十分自覺地自己管理自己。
這一切的原因,就是聽昭夜的話,聽貝倫斯的話,生活會更好,不需要挨餓受凍,甚至表現(xiàn)最好的人,還可能得到和呼罕一樣的機會,比如說,可以找一個女人。
這種情況下,貝倫斯需要管理么?昭夜需要管理么?想要部落迅猛發(fā)展,給這些打了雞血的人一個方向,他們就會積極的往那個方向不停的奔跑。
貝倫斯和昭夜的這種管理方式,是從無數(shù)年的社會發(fā)展中發(fā)展出來的,就目前現(xiàn)狀,恐怕也只有她們兩個能夠理解。哪怕現(xiàn)在,貝倫斯將這種管理方式交給鼠蹊,別說鼠蹊不會相信,就算鼠蹊勉強相信了,他也用不出來。
“對了。”仿佛想到了什么,貝倫斯指著布條上面的文字:“這上面的花紋,叫做文字。以后,我們部落發(fā)布的很多任務,都會用這種布條完成,當然,如果你們部落有需要什么東西,也可以在這邊發(fā)布,當然,發(fā)布需要一定的管理費用,對象完成任務,也需要支付一定報酬?!?p> 鼠蹊點頭。
然而,背后卻一片冰冷。如果以前,鼠蹊還不能理解昭夜為什么會對其他部落的人這么好,那現(xiàn)在,鼠蹊就能完全理解了。
大家都是做部落首領(lǐng)的人,所以,鼠蹊也知道,這么一來,自己的部落,就算沒有掛昭夜部落的名,也是為昭夜部落服務的部落。最關(guān)鍵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吃虧的是自己,上算的是別人,但是還樂滋滋的去吃虧。
畢竟,這種體系沒有形成,大家都認為這個是個方便自己部落的事情??审w系一旦形成,就說明,來交換地的所有部落的價值觀體系,都被昭夜部落緊抓在手。
鼠蹊腦子里不知道什么叫經(jīng)濟壟斷,也不知道什么是價值觀,但是他知道,這種事情,一旦任他發(fā)展下去,昭夜部落就是整個交換地的主人了。
不過,主人不主人的,鼠蹊一點都不在意,反正自家部落也是交換地的一份子,昭夜要是收了整個交換地,就等于收了他們部落,鼠蹊表示,這完全就是他的希望!
“那我怎么知道誰需要灰鼠皮毛?”鼠蹊搓著手。
這個問題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鼠蹊自己思考的。可是,他現(xiàn)在還想偷懶,希望貝倫斯能直接給他答案。
你怎么不懶死呢!這一刻,饒是貝倫斯也忍不住翻白眼。信任是一回事,可是這種完全自己不努力,躺著過日子,一點也不能讓人感到開心啊。
“部落里,有兩條主干道,主干道邊上有一些鋪子,如果他們對什么東西有需要的話,會在鋪子里收的,跟交換地的模式差不多。”貝倫斯嘆了口氣,把這個捷徑告訴了鼠蹊。
得到這個消息,鼠蹊對貝倫斯就沒有留戀了。
“過河拆橋,說的就是這個家伙吧?!必悅愃箍嘈χ鴵u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老遠就聽到你說過河拆橋了,到底誰過河拆橋了?”還沒上手,貝倫斯的背后就響起了昭夜的聲音:“剛剛從這邊出去的那個人是鼠蹊么?他怎么長胖了?”
昭夜帶著孩子們回來了,孩子們手中,都是小型的獵物,獵物上扎著箭支,顯然之前的理論知識,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實踐操作了。
“生活得好了,當然長胖了?!泵鎸φ岩购兔鎸κ篚璧臅r候,貝倫斯的表情完全是兩個樣子?!霸蹅儾柯涞娜?,不也全都胖了幾圈。”
的確是這樣,昭夜部落里的成員,除了呼倫一行人之外,其他人到部落的時候,都瘦得皮包骨頭,現(xiàn)在,大家基本上都回歸正常人的體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