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薛莫寒覺得他的大兒子,薛東來是他的希望,那等我廢掉薛東來的那一天,再去踏破他的門庭豈不是更好?”
雖然江七玄是笑瞇瞇的說出這番話的,可在場的眾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
江無我如今殺掉薛莫寒,薛莫寒是帶著希望死去的;而江七玄卻是要硬生生的將這希望打破,欲要讓薛莫寒在絕望中死去。
要知道薛莫寒的大兒子,薛東來可是嘯天學(xué)院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遲早會成為內(nèi)門弟子,甚至是核心弟子。
據(jù)說如今薛東來已是氣海境八層的修為了,在青陽鎮(zhèn)的天賦也就比張鷹絕的女兒張璇舞稍遜一籌,江七玄聲稱要廢掉薛東來,這得有多么強(qiáng)大的自信?
這一刻眾人終于開始正視,并重視眼前這個曾經(jīng)被無數(shù)人嘲諷過的廢物了,很多人看向江七玄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欽佩。
“好!好!好!”
“我兒有志氣,為父等著我兒踏破薛家門庭的那一天,哈哈哈哈……”江無我大聲狂笑道,滿臉的欣慰之色,隨手就將薛莫寒扔在了一旁。
“江叔叔,我也相信七玄哥哥?!?p> 不知什么時候,霜兒也跑到了廣場之上,朝著江無我扮了個鬼臉,抱著江七玄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
“咦,霜兒你怎么也來了。”江七玄詫異道。
“嘻嘻,本姑娘自然是正大光明走出來的?!彼獌盒∽煲痪?,雙手叉腰,一臉的傲然。
“七玄哥哥,你似乎忘了個事吧?”霜兒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忘什么了?”江七玄茫然的問道。
“薛虎的承諾啊,這你都能忘?”霜兒翻了個白眼,鄙視地朝江七玄豎了個中指,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
聽霜兒這么一說,在場的很多人也想起了當(dāng)初薛虎說過的狂言妄語。
“對啊,當(dāng)初薛虎嘲諷江七玄,可是嘲諷的歡呢!”
“更是大言不慚的說,江七玄要是能打敗他,可是要跪下叫人家爺爺?shù)?,嘖嘖,結(jié)果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沾到,愣是被抽了兩巴掌……”
“還說人家江七玄被打了別哭鼻子找爸爸,結(jié)果人家江七玄沒找爸爸,薛虎他爹薛莫寒倒是跳出來了,真是打臉??!”
“不錯,男人一諾千金,是應(yīng)該給人家江七玄跪下,喊爺爺?shù)摹?p> 廣場上的人群不斷的朝著薛家父子所在的方向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
薛莫寒和薛虎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兩個人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只得硬著頭皮,相互攙扶著向廣場之外走去。
“你這丫頭?!苯咝o奈的揉了揉霜兒的腦袋,搖了搖頭道:“薛莫寒給父親當(dāng)狗,父親尚且不要;我又怎會收這么一個狂妄自大,愚蠢如豬的孫子呢?”
聽到江七玄的嘲諷之語,還未走遠(yuǎn)的薛家父子猛地一個踉蹌,身體微微的顫了顫,挪動的步子更快了,整個一灰溜溜的狼狽模樣。
之前被江無我打倒在地的張家家主張鷹絕,也不知何時就悄悄的溜走了。
“玄兒,霜兒,我們也走吧!”
江無我朝著兩人揮了揮手,便率先邁著步子朝江家府邸走去了。
江七玄和霜兒相視一笑,也緊跟其后。
“江家可能要崛起了!”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想法,以前江七玄淪為廢物的時候,江無我還有所掣肘,擔(dān)心惹人過多,將來給江七玄帶來災(zāi)難。
可如今,江七玄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說明,他將不再會是江無我的負(fù)擔(dān)了。
那么,江家甚至可能會攀升到一個新的臺階。
看著前方江家父子挺直的腰板,再看看另一側(cè)薛家父子狼狽的模樣,以及早已不知去向的張家家主,眾人一陣唏噓。
誰能想到薛、張兩家攜手而來,會是這樣一個凄慘的結(jié)局,不僅沒有大獲全勝,反而一敗涂地。
……
“咯吱?!?p> 深夜,江七玄敲開了江無我的房門,推開那扇古色古香的紅木家門,淡淡的熏香傳出,一股悠久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
“怎么了,玄兒?”江無我好奇的打量著江七玄,也不知為何兒子會在這個時間過來找他。
“父親,我是來辭行的。”江七玄輕聲道,語氣中頗有幾分不舍。
“你要去哪兒,家里住的不舒服嗎?”江無我一驚,站了起來,眼神不解的看著江七玄。
江七玄緩緩地?fù)u了搖頭,解釋道:“不是家里不舒服,是我該回學(xué)院了,出來也快一個禮拜了,是回去的時候了。”
“什么?”江無我眼珠子瞪的老大,不住地?cái)[手道,“不行,不行,你絕對不能回去?!?p> 前幾天江七玄被打成殘廢,由嘯天學(xué)院送了回來,那般慘樣江無我看的心都碎了,他完全不能接受兒子再回去那個地方。
“父親,以后我會保護(hù)好自己的。”江七玄的眼神中透著無與倫比的堅(jiān)定。
“那也不行,太危險了。”江無我還是搖頭。
“父親,強(qiáng)者之路注定是遍布荊棘,危機(jī)叢生的,既然我走上了這條路,便再沒有了選擇,只能一往無前的向前邁去。”
“巔峰強(qiáng)者沒有哪個不是從尸山血海中,踩著無數(shù)天才的累累白骨,于逆境中一步步過關(guān)斬將,從而登上神壇的?!?p> “我江七玄堂堂七尺男兒,又豈能因?yàn)閷W(xué)院的競爭激烈,害怕再次受傷,而龜居一隅,茍活在您的庇護(hù)之下呢!”
“父親,那樣的兒子,您真的需要嗎?”
江七玄挺立的身軀內(nèi)陡然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自信傲然之意,一雙深邃幽遠(yuǎn)的眼睛牢牢的注視著江無我,那種仿佛與生俱來的帝王氣息沖天直上,貫刺凌霄。
這才是那個曾經(jīng)凌駕萬物之上,俯瞰天下蒼生的七玄至尊的真面目。
江七玄鏗鏘有力的一番話,讓江無我徹底的呆了,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還有如此遠(yuǎn)大的抱負(fù)!
許久,江無我才緩過神來,看了看江七玄,取出一個葫蘆狀的掛飾,輕聲道:“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切記要好好保管!”
正當(dāng)江七玄打算開口問關(guān)于母親的事時,江無我搖搖頭,揮手道,“走吧,別問了,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p> “父親保重,那我走了,霜兒那邊我就不去打招呼了?!苯咝笆值馈?p> “去吧,路上小心點(diǎn)。”江無我點(diǎn)點(diǎn)頭。
江七玄走后,江無我扭頭看向窗外,靜靜的懷念道:“大鵬展翅恨天低,身如七尺孤楊立。雪兒,現(xiàn)在的玄兒,越來越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