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營議策Ⅰ
北寧軍營
回營后,浮生遣散了他人,獨獨帶著孟江漁速速去見南綦,而年關(guān)將至,軍中事務(wù)繁多,那時南綦與閔生正商議著這嚴寒之際如何防范北冀偷襲之事。自古雖有入冬休戰(zhàn)之言,且這多半是為了位居南方之國家休養(yǎng)生息的,可位于北方的北冀多已習慣這惡劣的天氣,況以北冀妄吞四國之念,難免不趁他們不備之時偷襲,因此,他們要做好萬全之策!
南綦聽士兵傳報浮生覲見,只是微微思量了下,也沒多方計較,讓他進來了。而一進帳中,他們便見浮生不茍言笑,他身后的孟江漁行色匆匆就知出了事,原本一旁坐著的閔生也徐徐起身,問道:“出了何事?”
浮生行了一禮道了句“殿下,先生”,就側(cè)頭對孟江漁道:“孟江,還不速速道來!”
她聽到浮生的語氣,心知這事態(tài)之嚴重,也不顧禮數(shù)了,言簡意賅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陳述了遍。
南綦也不知何故,愈聽心愈覺膽顫,眸中情緒就愈若萬籟俱靜、幽暗無光的黑夜,隨時便可使人深陷其中。待聽完,南綦臉上平靜如水,無半分波瀾,可跟了他多年的浮生清楚此刻南綦心里定是在思量著趁此契機如何將東鄔拿下又要防止北冀從中作梗,故他只是斂容屏氣地在一旁待命。
孟江漁說完后,萬般謹慎地瞅著南綦,見他半響不作聲,心中不禁打起了鼓,就怕他來一句“此人不宜營救”。
因南綦帳內(nèi)方有碳盆取暖,所以要比帳外溫度稍高些,空氣卻有些沉悶。許久,南綦還是一言不發(fā),因閔生與浮生深知南綦沉默寡言的性子,面上倒也未有太大異常,而孟江漁猜不透他半分心思,不由稍顯局促,漸漸越發(fā)踧踖不安,也越覺周遭氣息沉郁,可又不敢作聲。
閔生見她這般坐立難安之色,心生憐憫,舒心一笑:“殿下,聽聞齊末寒乃東鄔太后之親侄,想必那翩雨樓之事東鄔皇室也是心知肚明?!甭勓?,孟江漁心下一驚,暗道:難怪那翩雨樓行事如此乖張,怕是那太后來歷也不小。
南綦瞥了眼孟江漁,抿了抿唇,沉聲道:“浮生,先帶她下去!”
“是!”浮生知曉有些事他們能聽不能說,而有些事卻是連聽都不能聽,所謂宮中秘史,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行了禮,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不明所以的孟江漁就出了帳。
待他們出了帳走遠,南綦才徐徐回到案前坐下,也伸手示意閔生坐下,先給彼此倒了杯清香四溢的茶,再緩緩道來:“先生,可知那東鄔太后是何人?”
“殿下,在下老家鳳息縣閔家村!”閔生斟酌了番,委婉說道。
閔家村!南綦神思一頓,本欲端茶品茗,聽這一詞,不禁抬眸瞧瞧他,似是在確認什么。
宮中鮮少人知曉南綦母妃皇貴妃出自閔家村閨名憶舒,至多只知是皇帝南頊微服私訪途中巧遇閔憶舒一見鐘情,且為她在鳳息縣逗留多日,為搏她一笑更是挖空了心思,花樣百出;時至今日,此事已過二十余載,南綦竟是未料到自己母親之事跡還會有人知曉,而關(guān)于東鄔太后之事也是閔憶舒趁閑暇四下無人之時與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