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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世傲歌

第二章、他們(下)

霸世傲歌 凋謝的提阿莫 2806 2018-02-04 12:00:00

  “玄德公……”一個身材雄壯、氣質(zhì)英武的青年自太守府中偏門走出來,向門外等候的三人拱手。

  “子龍,公孫太守他……”

  青年道:“使君尚有客人,要你們先去偏廳等候,跟在云后頭走就行了?!?p>  “那就有勞子龍了!”

  今年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的劉備,或許是因為歷經(jīng)沉浮滄桑的緣故,為人顯得平和而謙遜,即便面對面前這位據(jù)說只是公孫瓚麾下一名大頭兵的“趙云”,亦沒有絲毫失禮之處,這自然讓趙云心生好感,笑著擺擺手,就將三人一起請進了府里。

  沿著回廊七拐八彎,就進入了正院偏廳,趙云讓三人安頓下來,又讓婢女上茶,便先行告退,畢竟他還擔(dān)任著公孫瓚的護衛(wèi)之責(zé)。

  待到趙云退下去,張飛便湊過來小聲道:“大哥,這樣一個雜兵,你與他廢話那么多做甚么?”

  張飛身長八尺八,面白英俊,頭束高冠、兩轡微垂,好一副書生面孔,卻生得孔武有力、體格健碩,哪怕這北地寒氣襲人,他卻恍若不覺,身上只著一片單衣,將他身體棱角分明的塊頭更加凸顯,整個人散發(fā)著原始的力量氣息。

  劉備回頭望著滿臉疑惑的張飛,搖頭笑道:“你不懂……”他并不想過多解釋,雖然目下處境糟糕,但他從來不是一個輕言放棄之人,這也使得他總是能夠樂觀期待未來。

  事實上,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機會,或許很快就會到來了。

  對于自己看人的眼光,他也從未失去信心,那趙云看似郁郁不得志,但這并非是因為他的能力問題,雖然他的氣息內(nèi)斂,但劉備還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不過若只是因為實力,有著兩位一流武將作為兄弟的劉備倒不會因此就對趙云高看一眼,趙云的待人接物、不急不躁,似乎對這些瑣事也適應(yīng)下來,這份心性和態(tài)度,才是劉備欣賞地。

  當(dāng)然他此來主要還是為了拜會公孫瓚,趙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之喜,至于以后的事情,還得看緣分與機遇。

  張飛撓了撓頭,倒也沒有計較劉備打機鋒不明說,轉(zhuǎn)而又道:“大哥不是說,那公孫瓚與大哥當(dāng)年一同求學(xué),卻如此怠慢,豈是待客之道?”他一向敬服劉備,雖然趙云表現(xiàn)得有禮有節(jié),但他還是能夠感覺到,那公孫瓚對他們這一行的輕慢,畢竟此時天剛大亮,除了他們這種剛剛到達暫時又沒有落腳之處地,有誰會選擇這時候登門造訪?

  張飛人雖有些粗,卻不笨,事實上他自幼出身豪族,又天賦異稟,盡管文武雙全,個人經(jīng)驗卻很缺乏,不管是為人處事還是心機沉府,故而他許多事情看不明白、想不透徹。

  劉備端起了杯子,杯中泡好的,明顯是蜀地出產(chǎn)的名茶,感受著那股芳香四溢,他滿足的呷了一口,仍是搖頭笑道:“你不懂……”

  張飛眨了眨眼睛,轉(zhuǎn)過頭鼓起腮幫子,似乎有些小情緒。

  另一邊關(guān)羽只是哂笑一聲,對于他這孩子氣的表現(xiàn)見慣不怪了,他雖然素來不喜那些豪門大族出身,但對于真性情的張飛卻討厭不起來,否則也不會與他結(jié)拜兄弟。

  關(guān)羽身長九尺有余,相比張飛略顯消瘦,他的相貌不算出眾,臉型狹長顯得有些怪異,但一雙眸子炯然有神,更有著一種天生一般的傲氣,一手微微捋著那部美髯,鳳眼微瞇,這時突然說道:“有人來了!”

  劉備與張飛頓時都看向了門邊,他們對于關(guān)羽的判斷顯然深信不疑。

  果然不多久,就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最前頭兩個腳步聲較輕,一般人或許無法察覺,但三人中便是最弱的劉備,亦有三流武將的實力,自然聽得清楚。

  劉備當(dāng)即站起身來,關(guān)羽與張飛見此自然也跟著起身。

  那腳步才接近門口,就有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玄德啊,多年未見怎地生分起來了,要來之前當(dāng)書信一封才是,吾也好早做安排,好過這般匆忙,還要累兄在此處枯等?!?p>  隨即一個著華服、而立之年的男人大踏步走了進來,身旁跟著趙云還有兩位扈從,不過那兩位扈從在門口就停住,如兩尊門神分兩邊站立兩側(cè),唯有趙云跟隨他一起進來。

  看來趙云雖然不被公孫瓚所喜,但能力還是受到認(rèn)可地。

  公孫瓚相貌出眾,坐鎮(zhèn)塞北多年,身上既有上位者的威嚴(yán),又有積年屠戮異族積累下來的煞氣,他一進來便掌握了主動,抓住劉備正準(zhǔn)備作揖拱起來的雙手,直接將他牽到這偏廳上位的榻席上,請他入座后自己也在對面坐下來,言辭懇切道:“玄德卻不知,如今瓚手下快無人可用了,兄來此,正好可助弟一臂之力啊。”

  “這……”雖然與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但怒鞭督郵之后,劉備便知道自己沒法再在那平原相位置上做下去,此來本就有投奔公孫瓚的意思,他也就順?biāo)浦鄣溃骸懊刹绮粭?,備自?dāng)鼎力相助?!?p>  “來人,上酒菜,吾今日要與吾兄不醉不歸!”

  ……

  秋風(fēng)蕭瑟,洪波涌起。

  壽春臨江,入秋之后氣溫已經(jīng)轉(zhuǎn)涼,有條件的百姓早已添置衣物,但歷經(jīng)黃巾肆虐,又有惡官劣紳,為富不仁,淮河兩岸多有餓殍凍死的慘劇。

  行在其間,孫堅面帶憂慮之色,拍著身旁長子的肩膀,感慨道:“世道亂了,大變將生,最苦地,卻還是這些百姓啊……”

  孫堅出身官宦世家,自幼便有任俠之氣,在黃巾之亂中嶄露頭角,如今拜為破虜校尉,故而又有“孫破虜”的名號。

  不過破虜將軍其實就是個雜牌將軍,麾下沒有成定制的軍馬,大漢自恒帝以來,賣官鬻爵之風(fēng)盛行,這種雜牌將軍號便愈發(fā)“貶值”,雖然孫堅是以軍功加身,卻也沒有獲得太多實質(zhì)的好處。

  但有著孫家背景,他在壽春威望甚高,且因為他近來幫助官軍征討孫一虎等水寇,為民除害,在百姓中頗多贊譽,沿路都有人向他問好示意,不過大多百姓面有菜色、憂慮重重,便是孫堅一行人經(jīng)過身邊似乎也毫無察覺。

  孫堅長子名策,今年才十二歲,已生得有孫堅肩膀高,在身形魁梧的孫堅身邊,就如一頭茁壯生長的雛虎,有著蓬勃的朝氣,相比于孫堅的憂慮,他卻是顯得信心十足:“父親,孩兒將來定要做大將軍,不管是這山匪水寇、還是那國之大賊,都要一刀蕩平,讓百姓們都能過上安穩(wěn)富足的日子?!?p>  雖然看法顯得很稚嫩,但孫堅卻十分欣慰,摸摸他的腦袋,笑道:“為父等著那一天,不過要讓為父再知道你又要偷懶不練武,那你就是志向再高遠(yuǎn),為父也只能讓你見識見識鞭子的威力了?!?p>  孫策頓時訕訕一笑,他天賦比乃父更高,但心性上卻要差一些,并不是說他不肯勤練武藝,而是心境不穩(wěn),很容易便被其他事物轉(zhuǎn)移注意力,不過憑借過人天賦,他現(xiàn)在也有著遠(yuǎn)超同輩人的成長。

  這時身后不遠(yuǎn)處一匹快馬疾馳而來,父子兩人聞聲頓時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就見到那信使在兩人身旁立刻勒馬停住,然后翻身下馬,氣喘吁吁地將一封信件交由孫堅手上,并說道:“這是按照將軍吩咐,自雒陽來的加急快件,第一時間送到將軍手上……”

  孫堅示意他下去休息,將信件打開,慢慢掃過,臉色漸漸變換。

  “董卓為禍雒陽?早知道他不可能按捺得住……”孫堅看著上面的一條條、一件件,觸目驚心,良久,他仰天長嘆一聲,道:“若是當(dāng)年司空(張溫)肯聽我一言,何至于有今日之大患?”

  當(dāng)年他與司空張溫一并去平定涼州邊章叛亂,當(dāng)時董卓作戰(zhàn)不力,險些壞了大局,他曾建議將董卓陣前斬首,以儆效尤,張溫以罪不至此拒絕,他又建議剝奪董卓軍權(quán),張溫幾番猶豫,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否則,又怎么會養(yǎng)出如此于漢室大患之虎?

  不管是那曹操,還是孫堅,此時依然是站在漢室角度,對于敗壞朝綱的董卓自然是深惡痛絕。

  孫策歪著腦袋,好奇的問道:“父親,怎么了?”

  搖搖頭,孫堅收起信件,“咱們立刻回府!有些事情,得早作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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