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家伙,這都要發(fā)誓了不該以師徒相稱么?”孟小可故意大聲提醒一聲。
“毛的師徒,發(fā)完誓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老道士心中得意,嘴上卻道:”你開心就好,趕快發(fā)誓!“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呆下去了。
“好好好——”
“跟著我念?!崩系朗抗首髡?jīng)道:“天道在上,鴻鈞老祖為證,我發(fā)誓正式接任大道教第一萬三千六百代教主,保證不斷了本教香火,若違此誓永不超生。”
孟小可跟著念,沒成想話音一落,虛無中誕生一道念力進入他的靈臺,似乎是承認了他的誓言,搞得他一陣心悸。另一邊,肉眼可看的一道念力從老道士體內(nèi)飄出,散于虛無。
“總算是解脫了?!崩系朗靠粗堑滥盍ο?,如蒙大赦,差點給孟小可跪下,多好的好人??!
看著興奮的老道,孟小可莫名其妙,這就成教主了?玩兒呢!
“老道士,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孟小可一臉好奇地問道。
“那便是大道教先人認可你接任教主之位的信號?!崩系朗啃Σ[瞇地回答,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嘖嘖,我老人家這些年來,可謂是不遺余力地四處奔波,逢人便傳教,可惜啊,一個接一個的失敗,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你,孟小可,便是那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啊。哈哈,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竟然真的讓我等來了這一天。這燙手的山芋,總算是可以安心地交到你手上了。”
說到此處,老道士不禁搖頭嘆息,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其中的艱辛啊,你根本無法想象。這些年,我老人家吃嘛嘛不香,睡嘛嘛不安穩(wěn),生怕自己一把老骨頭會突然散架,死在這無人的山林里。如今總算是解脫了,真是謝天謝地,謝大道教的先人啊!”
“得得,老道士,沒空聽你倒苦水,既然你已經(jīng)撂挑子不干了,那把咱們教的傳承交出來吧,我這都成教主了,你還不放手?”
“哼,什么傳承,哪里有什么傳承!”一提到傳承,老道士也不悲愴了,滿臉憤慨:“想當(dāng)年,我被騙上山,也是被這一座了不起的大陣唬住了,想我萬年光陰虛度,寂寞空虛冷,我的小妹子啊,都離我而去,我造的什么孽哦,現(xiàn)在算是見著晴天了?!?p> “我靠,老道士你鬧呢?”一聽這話,孟小可跳腳:“今天要么你把傳承給我,要么我們一拍兩散!”
“別急別急?!崩系朗砍霈F(xiàn)在他面前,拿出一個類似于遙控器的東西:“此陣名為三十三重兜天大陣,陣內(nèi)自成空間三十三個,這個是大陣控制器,不消耗靈石,想去哪個空間輕輕一按就好?!?p> 孟小可瞄了一眼,還真是有一到三十三標(biāo)記的按鈕。
似乎有些急不可耐,老道士甩出來一本泛黃的小冊子:“這是本教鎮(zhèn)教之寶,大道經(jīng),另外本教還有一名我新收的弟子,在三十三重空間,有興趣你可以自己去找,也是個孤兒,性格有些孤僻,老道本打算讓她接衣缽,奈何不被承認,她也沒地方去,所以就一直呆在這里?!?p> 孟小可翻著大道經(jīng)道:“什么天一地二、天三地四,老道你不給講解一下?這別不是你一毛錢在地攤上買的吧?”對于這無良老道士能干出這毫無下限的事,孟小可深信不疑。
“懂得都懂。”老道士絲毫不以本教功法為別人翻看為悖,翻著白眼暗道:“這聰明的家伙,猜的八九不離十啊,正是憑借這本走夜路撿來的功法,老道我才忽悠了不少人?!?p> 看了兩眼,沒看出什么門道,往懷里一揣,孟小可繼續(xù)問道:“還有沒有,寶具呢?鎮(zhèn)教神器呢?”
“還神器,你是真敢想,來來來,你上來搜一搜,如果老道再有其他物什,我認你當(dāng)?shù)??!?p> 看著老光棍一臉坦蕩樣,孟小可確信他是真的身無長物了。
夜幕低垂,星光稀疏,在一處寂靜的角落,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堆旁,兩個人影默默相對,除了孟小可和老道士還能有誰?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火上那只被炙烤得滋滋作響的兇獸身上,油脂在火焰的舔舐下冒出細密的氣泡,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
“哎!——老道士,你這吃沒吃、穿沒穿的,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啊?!泵闲】筛系朗吭诖蟮澜谭秶鷥?nèi)轉(zhuǎn)了轉(zhuǎn),除了漫山野草,還知道有一個不入流的小宗派仇敵外,其他真是毛都沒有,這讓孟小可很是惆悵。
據(jù)老道說以前也有一些法器,都被那些前任給賣了換酒,到他這一代,都是自己采摘野果子釀酒,因為修為低,為了避免和仇敵碰面,所以他也很少出山門,收徒弟這活只能看撞大運,到現(xiàn)在也沒見到老道士口中的唯一弟子。
“吃喝還好啊,畢竟地盤大,又靠近大荒,飛鳥走獸,只要不偷懶,打牙祭還是沒問題的,酒么也不缺,這就是所謂的靠山吃山?!崩系朗亢眯牡慕o孟小可傳授荒野求生絕技。
“那我得叫你師父吧?!泵闲】刹灰詾槿坏馈?p> “別介,吃過這頓飯,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再也不想和這鳥大道教扯上關(guān)系了,咱們相忘于江湖就好?!崩系朗空f完吸溜一口酒:“舒坦——”
孟小可拔拉一下火堆:“看得出,你這老頭對這大道教是真的一點感情沒有,怎么還在這苦守萬年之久啊,為了能修煉?”
“修煉個屁啦,老道——啊呸,還他媽的老道呢?!崩系朗亢莩樽约阂话驼疲骸盃斶@一身修為,是入門前自己修煉的好不。”
聞聽老道如此說,孟小可真是為這老道士唏噓,一萬年啊,毛都沒撈著,也不怪他對這大道教沒啥感情。
“這陣法也困不住你,你怎么不跑???這其中還有隱情不成?”這得問清楚,畢竟現(xiàn)在自己還掛著教主身份呢。
“跑?能跑到哪去,跑哪十年都得回來一次,要不就瘋狂被雷劈,給你說,你別不拿剛才的誓言當(dāng)回事啊?!?p> “咋?還有啥說道呢?”孟小可來了興致。
“唉!那誓言就是個巨坑,也不知道這么些代,哪個不是玩意兒的教主發(fā)明的,一旦發(fā)誓人得到認可,便會有大道烙印降臨,若敢有違誓言,立馬會有天罰降臨,不然老道我會空耗這一萬年?你看我是弱智么?隨便找個小門派,憑老道的修為混個長老他不香么?”
“真的假的?”孟小可有些不信。
“是不是真的,你等十年之后就知道了,老道我這一身修為,萬年來未有寸進,這個誓言有很大功勞。”說著老道士站起身子道:“好了,酒足飯飽,不嘮了,這鬼地方看一眼都多余,拜拜了您呢?!?p> 言畢,隨風(fēng)瀟灑而去。
現(xiàn)場留下孟小可一人在風(fēng)中凌亂,剛脫離大荒,就莫名其妙加入了這么一個鬼門派,這準(zhǔn)個什么事兒啊。
就在孟小可失神的時候,忽然一個輕盈盈的聲音陡然響起:“你是何人?是山下的住戶么,要喝水歇腳嗎?”
孟小可如夢初醒,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亭亭玉立著一位二八芳齡的少女。她生得眉如柳葉,輕輕蹙起,似含千般愁緒;雙目含情,似喜似嗔,透著幾分嬌媚,兩頰微紅,似有淡淡憂愁縈繞,遠遠望去,她就像一朵嬌艷的花兒映照在清澈的溪水中,美得讓人心生憐愛,不忍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