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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鳳凰涅磐

第十二章 樂趣橫生

今夕何夕,鳳凰涅磐 月落清秋雨 1350 2018-01-22 19:40:00

  那時候的我,竟是不知道父母因此而結下了誤會,只想著能同往日一般幸福美滿,在我心中,平平淡淡的生活即是真,卻不曾想,哪里有什么平淡,有的只是怨憤和柴米油鹽的細細瑣事!

  父親每天的生活極其單調,多半是待在家里,事已至此,此后,母親便成了家里的頂梁柱,只是奇怪的是,父親每天到了傍晚時分,便會到門前翹望,我知道他是在等著母親嘞!

  心里也暗暗自喜,在少時,這份父親與母親的情誼讓我盡收眼底,與此同時,我的生活也趨于平穩(wěn)。

  錦里經(jīng)常帶著我一起玩耍,捉蜻蜓、拔竹筍…無限的樂趣。

  自那以后,放學的時候,錦里是一向陪著我的,用我們那時候的話就是說,“管那么多呢?哪兒有那多的規(guī)則?!蔽耶斎恢厘\里說的規(guī)則指的是什么,只是沒有道明。

  蘇錦必也經(jīng)常在放學的路上,突然就蹦了出來,在路上攔著,他總有許多的花樣讓你不討厭,比如今天一個有趣的故事,明天又有一個清奇的傳說,實在不行了,他的書包里,還有許多有趣的物件兒,逗得你不知道厭煩為何物。

  我也經(jīng)常同錦里調侃他的不是,錦里卻是一笑帶過,便不多說什么,我自是知曉其中的含義。

  這天像往常一樣放學路上,蘇錦必在學校前就蹦了出來,“怎么樣,嚇到?jīng)]有?”

  “天天一樣的把戲,你不嫌煩嗎?”我笑著,要是嚇,剛剛開始的幾次確實是有一些小小的驚嚇,但是習慣了之后,他不出現(xiàn)我反而覺得是一種很突兀的感覺。

  “和心兒在一起,怎么樣也不會煩的?!?p>  我假裝哆嗦著離開,“額,什么時候說話這么矯情了?!?p>  錦里笑的直起身子,那樣子極其夸張,但我知道那是真的她。

  “矯情,更矯情你是沒有見過吧?”

  蘇錦必跑到小路的前面,賣弄起他那新買的小白鞋來,他的腿是極長的,到了我的腰上,所以倒走步伐走的倒也利索,不見得有什么別扭,我經(jīng)常嘲笑他是眼睛長到后腦勺了,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好的后腿勁力兒,每每他跑在前面,我就知道他又要“八卦”起來了。

  “是是是,就你見識多,財源廣?!卞\里在一邊大笑,一邊調侃。

  平日里蘇錦必在班上總說等他發(fā)了財,要對這個怎樣,那個怎樣,所以同學們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財源廣發(fā),用當時學生時期的口頭禪就是,“帶我們飛?。 ?p>  我聽著錦里的話,心下好生贊同,便朝著錦里不住的點頭。

  “怎么,心兒也要開始嘲笑我了?”

  “看我不叫你們求饒?!?p>  我們看他往前走來,趕忙繞著小路往回跑去了,“別跑了,追不上你們還不行嗎?”

  其實哪里是他追不上,只是不想要多走一些冤枉路罷了。

  “聽說,昨天,學校的小豆芽被表白了?”

  “我怎么沒聽說。小豆芽可是那個白白凈凈的妹妹?”錦里發(fā)揮起她的長舌頭功能,喋喋不休的追問。

  蘇錦必大笑道,“就是了,就是我們經(jīng)常取笑的那個?!?p>  “什么我們,明明就是你自己取笑別人。我覺得她蠻可愛的,有男生喜歡是正常的啊。”

  說這話時,錦里給了他重重的一拳,他們姐弟倆打架這事我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便微微低下頭去,“可是人家表白的方式很特別呀?”

  “啊,是什么…”話還沒說完,蘇錦必已經(jīng)被錦里追著跑向了前方,我也在后頭趕上去。

  后來他們打鬧著又說了些什么,就不曾聽見了,只是在最后頭有一句,我聽得真真切切,“心兒,以后我們倆給我姐就準備這樣一個表白!”蘇錦必騰空跳起來,朝著在后頭的我招手吶喊,我聽見了,開始是疑惑,“啊…”等到反應過來,便猛的點點頭。

  錦里看到前面的追不著,便回頭,“你怎么也同他一起欺負我?!?p>  我聽著更是不解,但卻朝著他們笑了。

  就這樣又一路打鬧著行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雖是在這般清苦的環(huán)境中,在那時,我卻覺勝過往常,比起少時的無憂無慮更添加了幾分田園的美滿,我要是跟你這時講起錦里來,你頂是難以銘記的,可要是將他們姐弟倆放在一起,才是真的有趣味的。

  每每想起錦里那一物什兒,“旗袍漢服”總是第一時間涌入我的記憶,但除此之外,錦里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和蘇錦必相較起來,在我那時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錦里在別人遇到問題的時候,會第一時間伸出援助之手,但同時,愛憎她又分得清楚,從不含糊。

  雖是在蘇家坡這樣山清水秀的地方,也不免有一些討乞的人兒,直直的上門來,你若是門開著,他或她還未走到你那破舊的屋前,便已經(jīng)念念有詞,多是一些好聽的話兒罷了,待到門前來,便做作揖狀,含笑盈盈。他們多半是四肢健全的中年男女和一些山上下來的和尚尼姑,比蘇家坡大部分當家的,還有年輕許多,當然了,也不乏有一些殘缺人士,但畢竟是少數(shù)。

  每每遇到這種事,來得及關門的,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沒躲過的,還是依著鄉(xiāng)里人家耿厚的性子掏個一兩塊零錢來,心里指不定還要抱怨一番,但也只能求個心安。

  每每有這樣的人,行至門前,錦里總是在母親的謾罵聲中將自己好不容易存下的私已盡數(shù)拿了出去,遇到緊迫的時候,錦里也會問他父親要一些,不過這時候,錦里就要多挨幾句罵了,我那時候問錦里為什么這么好心腸,她說其實不是她好心腸,只是想著要是以后她自己浪跡天涯的時候,遇到什么苦難了,有這樣一份救濟,會怎樣的感激涕零。

  也就是因為這樣,鄰里鄉(xiāng)親們一見這般人,便指明了方向,道是那家有個“活菩薩”,錦里的“活菩薩”別名由此而生。

  我自是知曉她的性子,同樣也明白她的想法,便也不再多問了。

  倒是蘇錦必,我?guī)状我娝际且荒樐唬挂膊⒉黄婀?,他向來是一副吊兒郎當,與我無關我裝睡的樣子。

  用我們的話說就是,游手好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末了還要追求自己的自由,全然也不顧及別人感受,只圖自我快活。

  “想什么呢?”正想著,錦里從后邊串出來,把我嚇了一大跳。

  “心兒,你課上學的口琴可熟悉了?”

  “還沒呢,感覺怎么著也不著調?!?p>  “怎么會,看著?!闭f罷,錦里攤開手掌,那可不就是口琴嗎?也不知她怎么得來的。

  錦里吹口琴的樣子很有意境,她五官長的出奇,要不是整天吧啦吧啦著一張大嘴,可就不是同學們口中長相清秀這么簡單了。

  那時候的她留著齊肩的長發(fā),額頭的散發(fā)被風吹落了下來,伴著悠悠揚揚的口琴聲,頗像一只山野里的小精靈。

  我還沉浸在她優(yōu)美的琴聲中無法自拔,“怎么樣,怎么樣,比我那傻子弟弟強多了吧?!?p>  蘇錦必發(fā)現(xiàn)口琴被順手牽羊了,這會兒又折了回來,“把我口琴還我?!?p>  “什么你的,還不是老師那借的?!卞\里說著躲到我的后面去。

  “就不給,就不給?!?p>  蘇錦必跑到左邊,錦里又躲到右邊,跑到右邊,錦里就又躲左邊去了,只得木然的盯著我。

   我看他蹙眉叉腰的樣子,實在是過于兇巴巴了,蘇錦必沖過來,我趕緊做投降狀,生怕他當真一把撲過來搶人。

  “郁心,你閃開。不然我不客氣了喲~”

  “心兒,別聽他的,他才不敢動你呢。”

  蘇錦必氣憤得直跳腳,“行行行,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愛拿就拿吧。”

  眼看他轉身走了,又回過來以旋風的速度來抓人,“小必子,你有沒有點男子氣概了,剛說的話就出而反爾。”錦里躲在后面一邊說一邊吐舌頭,做鄙視狀。

  “好男不跟好女斗,姐,你是好女嗎?”

  錦里懶得爭執(zhí),在一旁拿出一個溜溜球玩了起來,蘇錦必急了,“你什么時候拿的?”

  錦里笑的更厲害了,“我不是好女,和你玩呀,好女的方法不奏效?!?p>  這會兒蘇錦必火燒眉毛了,是可忍熟不可忍,便不顧所以的真的沖過來,離我只有一米的距離,我大喊,“我是好女?!?p>  我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的眼睛,不到十厘米的距離,蘇錦必搖搖手,認輸了,“好啊,有個好女照著你。今天就算了?!?p>  剛說完,錦里在我身后大笑不停,“錦里?!蔽也淞瞬渌?。

  “你,小點聲?!蔽屹N著錦里小聲說,想讓她不要這么夸張。

  蘇錦必又走到前面去了,錦里又忍不住的大笑,“有這么好笑嗎?”我不解。

  “你不知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贏了他?!币贿呎f一邊笑。

  “居然就因為你是個,好女。哎呀,太好笑了。”

  雖然我不知道錦里為什么笑得那么開心,但我也覺得,蘇錦必是個挺奇怪的男生。

  就這樣行至家中,母親還沒回來,天還早。

  父親已然坐在門前,那張小木椅被拉長了身影,拖沓的老長,在后半腰的位置伴著稀稀疏疏的葉影子可以看見偌大的一個背影,單調而堅定。微微彎曲的背部此時像極了古稀的年歲,再往前看,父親正呆呆的望著遠方,我走到他旁邊的時候,也不知是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完全無視了,眼神憂傷的父親也不坑聲。

  只是望著遠方的大榕樹方向!

  我的手輕輕搭上了父親的肩,在前一秒,我還在擔心著什么,而此刻,我的小手搭在父親堅實的肩膀上,感到有一陣踏實。

  父親突然轉過身來,用他那一雙聰明、敏銳而憂傷的深褐色眼睛注視著我,直直的,我看得很清楚,清楚到那雙眼睛下每一根睫毛,清楚到眼睛里的每一個投影的反射,這讓我覺得很害怕。但他這樣望著我,好似望著大榕樹一般。

  這個眼神我至今都記得,往后的日子,我總是避開這灼人的眼神,父親的冷漠讓我覺得有一種隱晦的害怕。

  以至于這種害怕后來竟活生生演繹在我的身上。但直到現(xiàn)在我也無法知曉,當時父親的心理變化。

  “唉,你母親怎么還沒回來啊?”他常常感嘆道。他把“啊”的音拖的老長,就像叫我名字的時候拖“心”字的音一樣,我后來便習慣了,盡管每次聽到我還是感到索然無味、渾身發(fā)冷。

  話說錦里回到家中,蘇錦必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很快就挑起了事端兒,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因為村里一位老奶奶飲食的事情,大抵是和錦里相關的了,這件事我倒是有聽隔壁的李叔叔說到一些,老奶奶吃了什么東西鬧了一場病,查了半天,后來竟是一個油麻子惹的禍!

  而蘇錦必舉報說,這個油麻子是錦里偷偷帶去給奶奶的,錦里為什么這么做,我猜,可能是奶奶自己饞嘴兒。錦里也是一片好心吧。

  但就是這樣一件事,徹底激起了蘇媽媽的氣。

  錦里被蘇媽媽叫到到長凳邊,踉踉蹌蹌的弓著身子走過去了,那模樣,怕是我見了也要雙腿打顫的。

  錦里順從的地在長凳上趴下來,蘇媽媽用一條極長的絨毛巾從她的咯吱窩穿過去,蘇錦必還在一旁說,“這樣才牢靠?!币贿呎f一邊又將長絨毛巾系過脖頸,末了,一只手將腳鉗制住了,又將絨毛巾綁了,繞了幾圈打個個結。蘇錦必做好這些之后便識趣的走到一旁去了,好像并不想看這個熱鬧。

  錦里趴在長凳上,也不做聲。如果說順從是因為不想反抗蘇媽媽,那么,又何苦這般鉗制她的手腳,她內(nèi)心的憤懣此刻油然而生,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烙印疼了她的心。

  “比比,”蘇媽媽叫蘇錦必,“走近點!……你要認真看看,你姐姐今天犯錯受的懲罰!要是下次你犯了這樣的錯誤,也是不能輕饒的?!碧K媽媽把下次兩個字說的極輕,“抽人就是這樣的?!庇种刂氐恼f。

  蘇媽媽揚起一下手,樹枝條打在錦里單薄的身體上,錦里咬緊牙關也只是吱了一聲。那自制的樹枝條藤蔓得有大拇指那么粗勒!

  “疼???我還沒使勁呢?!睒渲l又落下去,錦里的后脊背馬上起了紅紅的一道印痕,這下她哭了出來。

  蘇媽媽還是一肚子的氣,“叫你多管閑事?!?p>  “知道疼了,你得記著?!碧俾舷掠泄?jié)奏的鞭打著。

  錦里這會兒早已紅了眼眶,“媽,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p>  蘇媽媽一邊責罵,一邊鞭打,又止不住的抽泣起來。

  蘇錦必站在一旁,終于說了一句公道話,“媽,姐姐都認錯了,再打明天該進醫(yī)院了?!?p>  這一說,一拉,蘇媽媽才放下了手上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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