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知道沃琳的習慣,本來已打算餃子包好了自己先吃,等沃琳自然睡醒再煮給沃琳吃,現在有了常樺和成澤浩兩個男生的突襲,弄得她左右為難了。
雖然這兩個男生和她們的關系不是一般熟絡了,可再好的關系,沃琳畢竟是個女孩子,在男生面前這樣大啦啦地躺著,秦琴覺得這樣還是不太雅觀。
如果沃琳睡在上鋪還可忽略,問題是沃琳就在下鋪。
可她真的叫不醒沃琳呀,這讓她怎么辦。
秦琴蝸牛般地繼續(xù)拖延時間:“平時你們兩個上午不會來玩,怎么今天這么早跑過來了?”
她問常樺:“你不都是周末上午家教嗎,怎么今天沒去,被辭退了?”
“什么叫被辭退了這么難聽,”常樺啪啪啪快速大力跺肉餡,“是我自己不干了好吧?!?p> 眼余光瞟了一眼熟睡中的沃琳,沃琳一動不動,沒有一點要被驚醒的跡象。
“那你為什么不干了?”秦琴干脆把張可欣的被子扯下來,蓋在沃琳身上。
沃琳剛才接電話回來,隨便躺倒在床,和秦琴說著話就睡著了,被子壓在身子底下呢。
“覺得沒必要,也就不干咯!”常樺更大力地剁肉餡。
沃琳還是沒動,可秦琴不干了:“你弄這么大動靜,是想把宿管阿姨招上來怎么著!”
話音剛落,就聽宿管阿姨扯著嗓子在窗戶外喊:“沃琳,電話——”
這下秦琴沒辦法拖了,使勁推沃琳,沃琳只是翻了個身,沒有醒。
“算了,給她打過電話的人我基本都認識,還是我替她去接電話吧?!鼻厍偃γ娼羞^來一個大二的女生,自己跑下樓去。
她不能留兩個男生和睡著的沃琳獨處一室,雖然這兩個男生不是別人,肯定也不是壞人,其中常樺和沃琳的關系也不一般,就這也不行,她自己心里過不去那個坎兒。
去的快,回的快,秦琴一進門,大二的女生就離開了。
“誰的電話,有要緊事?”常樺問秦琴。
“是沃琳家教的那家,家長問沃琳今天下午過不過去,他們已經給孩子請好假?!?p> “哦?!背鍥]再多問,成澤浩根本沒打算問。
三人都知道沃琳下午要去家教,秦琴自然會如實回答,也就沒有必要問。
餃子包好,秦琴去水房端了一盆水給常樺和成澤浩洗手。
“嘿嘿——”成澤浩洗完手,一臉賊笑。
秦琴和常樺正想著這家伙憋什么壞主意呢,成澤浩手上的濕毛巾已飛向沃琳,突飛而至帶著力道的冰涼觸感,砸得沃琳一個激靈坐起來,雙眼迷離。
成澤浩大樂:“哈哈,哪有叫不醒的,這個辦法有效吧?!?p> “有效個屁!”秦琴臉色大變。
“怎么了,她不是醒了嗎?”成澤浩被罵的莫名其妙,常樺也有些不明白。
“呵哧,呵哧,呵哧——”
急促的喘息聲從沃琳嘴里發(fā)出,沃琳的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臉色漸漸變白,繼而發(fā)青。
“這,這是怎么了,我沒干什么呀?”成澤浩第一次見沃琳這個樣子,嚇得不輕。
“這就是你的有效辦法,你們倆都給我離遠點,別礙事!”秦琴怒斥。
快速顛起熱水瓶,往空盆里倒了些開水,麻利地從床欄桿上扯下一塊毛巾丟進盆里,徒手扯出滾燙的濕毛巾在空氣中搖擺,等感覺溫度不是那么燙手了,把毛巾輕輕捂上沃琳的臉。
滾熱的毛巾在沃琳臉上只是一觸即離,秦琴顧不得手燙,把毛巾翻了一面,再次捂到沃琳臉上,一觸即離。
周而復始,毛巾的溫度漸漸降低,每次捂在沃琳臉上的時間都比上次稍稍拉長。
“呵哧,呵哧,呵哧——”
沃琳的喘息聲慢慢變緩,毛巾也不太熱了,秦琴舒了一口氣,把毛巾從沃琳臉上拿走。
“怎么樣了?”常樺聽秦琴說起過沃琳的狀況,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見沃琳這樣。
“應該沒事了,再來一次?!鼻厍侔衙磉f給常樺,讓常樺燙毛巾,她把沃琳放平睡好。
接過常樺燙好的毛巾,秦琴把毛巾搖擺到比第一次稍涼的溫度,直接蓋在了沃琳臉上。
“呼——哧——,呼——哧——,呼——哧——”
喘息變成了刻意的深呼吸,沃琳自己揭開臉上的毛巾,朝秦琴笑:“沒事了?!?p> 秦琴回以同樣的笑:“沒事就好,嚇死人了?!?p> 兩人的笑,都充滿疲憊,沃琳是犯病后的疲憊,秦琴是緊張過后的疲憊。
沉睡中的沃琳受突然砸來的冷毛巾驚嚇,坐起睜開眼只是應激發(fā)應,沃琳并沒有醒過來。
人沒醒,但不耽誤已沉眠多時的毛病被嚇醒。
其實秦琴也是第一次見沃琳犯病這樣急,也是第一次按照沃琳給她說過的反其道而行的辦法,一次次用滾熱的毛巾驅趕冷毛巾強加給沃琳的冷意,她的心里遠沒有表面這么沉著。
“你覺得怎么樣,要不要去醫(yī)院?”常樺問沃琳,慣常的淡然已然維持不住。
此時的沃琳臉色蠟黃,比他以往任何見過的時候都黃。
“去醫(yī)院也沒用,老毛病,休息休息就好了?!蔽至照f話時明顯氣短。
“那我能做點什么?”常樺有些手足無措。
沃琳虛弱地笑笑:“你給秦琴打下手吧,把我該干的那份干了?!?p> 每次做飯,沃琳都是給秦琴打下手,能干的活只有三樣,洗菜,遞東西,洗碗,其他的干什么都被秦琴嫌棄。
其他的不是她不會干,是秦琴太能干。
“哦,好?!背妩c頭,操起菜刀繼續(xù)剁餡,節(jié)奏明顯亂了。
惹了禍的成澤浩,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呆呆地盯著沃琳看,人就像傻了一樣。
沃琳沖成澤浩瞪眼:“看什么看,沒見過黃臉婆呀!”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的臉色肯定蠟黃,心中苦笑,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這個容,不是一般地特別。
“你好難看呀!”成澤浩盯著沃琳憋了半天,就憋出這么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