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成澤浩一把甩掉手里的牌,“張可欣,就你這計算機腦子,加上你家這位計算器腦子,玩死我也玩不過你。”
“不玩了不玩了,”常樺也扔下牌,“玩了一晚上我倆就贏了一把,凈讓你倆虐了。”
兩人說著話就要離開,張可欣的男朋友不服氣:“哎,你這是什么比喻,可欣的腦子是計算機腦子,我的腦子怎么就成了計算器腦子了?”
“哈哈,這還不好理解,”成澤浩一臉壞笑,“你們兩口子的記性就好比那照相機,張可欣的照相機那是智能照相機,極速計算,排列組合,你那個照相機就是個傻瓜照相機,照搬原樣,單純記錄,要不怎么一晚上都是張可欣在運籌帷幄呢?!?p> 張可欣的男朋友神情有些不自然,成澤浩打哈哈:“傻瓜照相機它也是照相機,比我這睜眼瞎可強多了,牌放在我眼前都看不出,記牌更是沒那功能?!?p> “行了,趕緊走吧你,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了?!背邋N了成澤浩一拳,“再啰嗦,你是打算讓宿管阿姨拿著棍子把你趕出去是怎么著!”
“嘿嘿,我走,我走,我敢不走嗎,”成澤浩奸笑,“沒看張可欣那張臉都成調(diào)色板了嗎,等不到宿管阿姨,張可欣先會用拖把打我出去,走咯,拜拜了您呢!”
三躥兩躥,人已經(jīng)躥出門,下了一層樓。
常樺沖張可欣的男朋友擺擺手算是告辭,溜達下樓。
兩人下樓,常樺問成澤浩:“你剛才是故意的吧?”
“我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不慣他那樣,你說他智商不高吧,還喜歡指手畫腳,”成澤浩一臉的鄙夷,“要不是怕張可欣翻臉,我早就對他不客氣了,什么玩意兒!”
“那你現(xiàn)在就不怕張可欣翻臉了?”常樺樂呵,“就你說的那話,傻子都聽得出意思。”
“翻臉就翻臉唄,嘿嘿,反正你等的人已經(jīng)回來,不用賴在她們寢室了。”成澤浩調(diào)侃。
兩人對沃琳的習慣都很熟悉,知道這個時間沃琳肯定不會走遠,出樓門徑直來到籃球場。
四面張望,沒有看見沃琳,只看到幾對依依不舍的情侶,還有幾對嘻嘻哈哈的閨蜜。
“這里——”
聽見沃琳的聲音,兩人望過去,沃琳在上面的小籃球場邊朝兩人招手。
“哇,這么隱秘的地方,我就不去給你們照亮了?!背蓾珊瓶鋸埖毓Α?p> “滾吧你!”常樺作勢給了成澤浩一腳,自己一個人朝小籃球場走去。
小籃球場離女生樓遠些,接受女生樓的光線也就暗些,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樹蔭下還藏著幾對情侶。
“怎么,不跑了?”常樺上到小籃球場,沃琳和他一起在月光下散步。
“不能再跑了,否則太興奮該睡不著了?!?p> “今天你在那家呆的時間可不短,那女孩的問題很多嗎?”
“一刻都沒閑著,那女孩可真行,積攢這了么多問題,難道她平時都不請教老師的嗎?”
“有你這個花錢的家教,她應該是不想和其他同學一樣等著排隊問老師吧。”
“倒也是,一對一,不用被打擾。”
“下次什么時候去?”
“不想去了,不想代人受過?!?p> “怎么了,他家為難你了?”
“也不算是,就是心里覺得膈應?!?p> 沃琳說了劉賽梅提出的要求,還有一家三口各人的反應。
“其實,女孩的媽媽這個反應很正常,誰都想以最低的價錢買到最好的商品,何況她家給的價錢還翻了倍。”
“你是說,我們做家教,就像在出售商品,我們是售賣者,他們只是購買者?”
“難道不是嗎,你接送的那個小女孩,她的媽媽不也是對比了好幾家培訓學校,最后才選了那一家性價比最高的嗎,這就是所謂的貨比三家。”
“仔細想想,是這么個道理,工資,其實質(zhì)就是價錢?!?p> “只不過知識摻雜了人性倫理,就不再那么像商品,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p> “照你這么分析,我是不是下一次還應該去,畢竟跟誰有仇,都不能跟錢有仇。”
“這個也要看心情,要是心里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行,下次看情況吧?!?p> 沃琳又問起了常樺玩牌的事:“你們怎么跟張可欣的男朋友湊到一起的?”
“本來秦琴和張可欣一家,張可欣的男朋友突然來了,非要秦琴把位置讓給他,秦琴沒事干,去了實驗室。”
“那仇敏呢,她不是固定周末晚上泡圖書館嗎,也是突然回來的?”
“我來的時候她就在寢室,一直沒走?!?p> “也沒找你有事?”
“我和成澤浩是??停绕饛埧尚赖哪信笥阉闶前雮€主人,有客人來,主人怎么能離開去辦自己的事呢,自然要盡到東道主的責任,陪客人玩到盡興為止。”
常樺說得一本正經(jīng),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沃琳也忍俊不禁:“典型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后來說起張可欣男朋友不服成澤浩的比喻,結果成澤浩用來解釋的比喻更加缺德。
“聽起來是褒獎張可欣和她男朋友,說的他自己一文不值,其實褒張可欣的同時,貶的是張可欣的男朋友,成澤浩肯定是成心的?!蔽至盏贸鼋Y論。
常樺噴笑:“他可不就是成心的嗎,說什么張可欣的臉已經(jīng)變成調(diào)色板了,在場的人誰都不是瞎子,臉成調(diào)色板的是張可欣的男朋友?!?p> 沃琳好奇:“張可欣的男朋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成澤浩毒舌功都用出來了?!?p> 成澤浩也就和玩得好的人能開玩笑,看起來沒心沒肺像個嘴不把門的,其實他平時話并不多,更不會無緣無故去攻擊一個不熟悉的人。
常樺搖頭:“有時候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就像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沒有理由一樣,其實我也不喜歡張可欣的男朋友,就覺得那家伙配不上張可欣?!?p> “配不配得上,就像鞋合不合腳一樣,只有當事人自己曉得。”沃琳學著常樺的語氣,也說了一句很哲理的話。
兩人相視而笑,默默地繼續(xù)繞著籃球場轉(zhuǎn)圈,像以往一樣,享受夜色下這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