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時間,教室和圖書館都燈火通明,洗過熱水澡的沃琳,渾身舒泰,就連腿都沒有那么難受了,她側身一步一步挪下女生樓,就著教室和圖書館的燈光,朝足球場走去。
足球場沒有燈,教學樓和圖書館離足球場都不遠,就著這兩處映射過來的燈光,能大致看清足球場的情景。
晚上暗淡的光線下,足球場成了談情說愛的場所,也有夜跑的學生。
沃琳走上跑道,試著加快走路速度,稍一加速,她的腿就漲疼得難受,但她咬牙忍著。
H市陽歷四月的天已經(jīng)熱起來,晚上會涼爽一些,不過沃琳因走得費勁,才走完一圈,臉上的汗已順著脖子流進衣服里,癢癢的。
她撩起T恤擦掉臉上的汗,又用手在衣服上摸了一圈,讓T恤吸掉身上的汗。
好在光線不好,別人看不清她這個動作,要是白天她可不敢。
再次加快速度走了一圈,感覺兩條腿肌肉沒有那么緊張了,沃琳開始試著慢跑。
“咝——”才跑了兩步,沃琳就被迫停下來,疼。
她不甘心,再次快步走路,然后是慢跑幾步。
就這樣走走跑跑,她努力堅持,漸漸地慢跑的時間持續(xù)的越來越長。
一圈下來,她已經(jīng)可以不間斷地慢跑。
跑了還不到兩圈,感覺腿越來越重,隨著她的呼吸,肺也疼得一抽一抽。
她很想停下來,不過經(jīng)驗告訴她,只要撐過這個勁,肺疼的現(xiàn)象一定會消失,至于腿會不會好一點,她不能肯定。
“適度鍛煉可以有助于恢復,小心過猶不及?!背宓穆曇魪呐赃厒鱽?。
聽腳步聲,和他一起的,還有他萬年不變的影子,成澤浩。
沃琳沖兩人擺擺手,示意她知道他們來了,繼續(xù)跑。
那兩人閑庭信步般不疾不徐跟在沃琳后面,和沃琳的距離保持不變。
又跑了兩圈,沃琳的肺倒是沒感覺到疼了,腿卻實在是拉不動了,她改跑為走。
此時走起路來,比之前要輕快一些。
“你這么拼命,小心明天下不了樓梯?!背迳砸患涌觳阶樱挖s上了沃琳。
“不是你說的嗎,只要堅持鍛煉,腿會恢復的快些,現(xiàn)在又來說反話?!蔽至諞]有停下。
成澤浩打哈哈:“他說的話你就信呀,你也太好騙了,男人的話十句有五句不能信?!?p> “那是說的你自己,”沃琳撇嘴,“常樺可沒有你那么花花腸子,從來不騙我?!?p> 常樺樂呵:“哈哈,原來我在你的心里這么重信義?!?p> 沃琳說的很認真:“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除非你真的騙過我?!?p> 她這話由心底而發(fā),她的印象里,常樺很多話都藏在心里,但只要說出的話,從不作假。
“所以,你就來跑步了?”常樺問。
“對,”沃琳肯定常樺的說法,“堅持鍛煉會好得快,其實這樣的經(jīng)驗我也有,可要是沒有你的提醒,我可能不會來?!?p> “所以我的話還是有分量的?”常樺再問。
“你的話我從來都信,也會按著去做?!蔽至赵俅慰隙ǔ濉?p> 若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常樺于來說,是導師般的存在,不止是她,班上很多人對常樺的話都很信服。
“呵呵,看來我的話還是有點重要?!背逖鲱^。
漫天的星星在燈光的干擾下,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完全不似鄉(xiāng)下老家的夜晚清亮。
他把視線轉向碧翠山,夜色下的碧翠山,像伺機捕食的猛虎一樣,隨時準備撲向獵物。
“你不知道嗎,你的話在我這里一直都很重要?!甭牭轿至找欢僬J真的口氣,常樺的視線又轉回到沃琳臉上。
“咝——”成澤浩捂住半邊臉。
“你怎么了?”常樺問他。
“沒什么,牙疼!”成澤浩把手從臉上拿開,“你們聊,我看看那些人在干什么。”
足球場中間有一群人,嘻嘻哈哈,里面有他熟悉的聲音。
離開沃琳和常樺稍遠一些,成澤浩放慢腳步,那兩人說情話怎么就不避著我,好酸呀!
成澤浩一走,沃琳和常樺倒沒有話說了,兩人并排沿著跑道繼續(xù)走。
走到足球場另一邊,沃琳打破沉默:“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我出來時沒跟別人打招呼?!?p> 常樺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我去你們寢室找你,寢室只有仇敏一個人,說她從圖書館回來時碰見你,應該是往足球場這邊來了,不過你沒有看見她而已。”
“呵呵,”沃琳笑問,“說話這么小心,怕我誤會你和仇敏?”
“沒有,”常樺也笑,“我只是想把事情說明白點?!?p> “以前我說仇敏找你有事,其實一直都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對她的心思?!?p> “我對她沒有心思,就是普通同學關系而已,我已經(jīng)告訴你很多遍?!?p> “哈哈,看把你急的,我的理解也是這樣的啊,你對她的心意就是同學關系,不過她對你可不一樣,她是真的喜歡你。”
“那是她的事,跟我沒關系?!?p> “哦?你就不怕傷了人家女孩子的心?”
“你不是說,我的話你都信嗎?”
“信,都信!”
兩人相視一笑,沒再說什么,沿著跑道繼續(xù)漫步,像以往很多次一樣,享受著夜幕下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