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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碼木葉旅

不行了,今天太累了

數(shù)碼木葉旅 慕淵燒酒 9148 2018-05-17 21:38:30

  野比大雄從小時候起,就是與眾不同的。

  在他人看來,野比瘦小而虛弱,每天總有睡不完的覺,連蒙帶猜都能拿到十來分的試卷,他卻總是拿到零蛋。

  野比大雄也明白,他自己是個異類。

  每天每天,他的大腦總是以超乎人類的速度運轉(zhuǎn)著,思考著,涌現(xiàn)出無窮無盡而又高深莫測的知識。

  他如此的瘦弱,是因為他的大腦消耗了太多的能量。

  他總是在沉睡,是因為他的身體支撐不住大腦的消耗。

  他可以在一秒內(nèi)將大腦切換到睡眠狀態(tài),以得到最好的休息;他對自己的身體有著超人的掌控力,甚至可以操縱肌肉纖維,爆發(fā)出一腳踢飛孩子王胖虎的力量;常人看著都復雜至極的翻花繩,他可以數(shù)秒內(nèi)完成;只要戴上眼鏡,他可以用橡皮筋擊落空中的飛蠅——世界的運動在他的眼中,如此緩慢。

  一個普通人的身軀里,有著神靈般的大腦。

  自懂事以來,他就清楚了自己的怪異,于是他學會了隱藏,學會了裝傻,他在課堂上睡覺,在空地上打鬧,蒙都能蒙對的試題,他一樣能考出零分,被捉弄時總是哭哭啼啼少有反抗,無論是誰,都覺得野比大雄是愚蠢的,不可救藥的。

  只有野比自己明白,他是孤獨的,是寂寞的,在與他人相處時,他就像打開了上帝視角的玩家,靈魂高高在上的操縱著身體,沒有一絲感情的波動。

  但在這樣無趣的生活里,仍有令他感到幸福的事,源靜香,一個可愛而又善良的女孩,對看上去愚蠢而廢柴的自己,她是那么的溫柔耐心,總是在自己被欺負時挺身而出,一次又一次的幫助他,照顧他。

  靜香純粹而真摯的情誼,打動了野比的心,但野比明白,靜香并不是喜歡他,這些行為都只是出于女孩的善良天性,而認識到自己異常的野比,更懼怕著靜香會因此而離開自己,所以他就和靜香一直維持著朋友的關(guān)系。

  后來,靜香喜歡上了隔壁班的出木衫,一個別人家的孩子,長相清秀,成績優(yōu)良,博學多才,為人謙虛,對廢柴的野比也會平等相待,擁有著端正的人格,甚至連野比都認為,作為人類,他比自己更加的優(yōu)秀。

  對于溫柔而美麗的靜香,出木衫也有著好感,兩人的距離日益接近,野比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卻是為靜香默默的祝福著。

  小鎮(zhèn)的日常一天天的流逝,孩子們也開始一天天的長大。

  小學畢業(yè)后,他們升上同一所初中,大雄腦海里的知識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嗜睡,越來越孤僻,時不時甚至會頭痛,在旁人看來,自然是更加不可救藥了,原本這樣的人,在日本的校園環(huán)境里是被欺凌的對象,但多得剛?cè)雽W就成為校園一霸的胖虎跟狗頭軍師小夫的幫襯,大雄安然無事的過著醒了睡睡了醒的生活,也讓他對胖虎小夫這對從小不打不相識的小伙伴有了一絲感激

  ?!按笮劭墒俏遗只⒌男〉埽l敢欺負他就是跟我胖虎過不去!”

  “沒錯沒錯!還有我小夫!”

  原本他以為,與出木衫走近后,靜香會疏遠越發(fā)廢柴的自己,但哪怕有了喜歡的人,靜香仍然關(guān)心照顧著大雄,在他頭痛時為他按摩,邀請他去學習會,與出木衫一起輔導他的功課,時不時還痛斥他的不爭氣。

  “大雄君,總是那么讓人放心不下?!?p>  終于在即將升高中時,靜香與出木衫確立了情侶的關(guān)系,而大雄也下定了決心,既然他選擇了隱瞞自己,那么就不能再拖累靜香,靜香與出木衫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是鄰近升學率最高的,而大雄則順理成章的去了市內(nèi)最差的高中。

  但思念卻不會因為距離而斷絕,靜香對大雄是如此的照顧,這種從小時候養(yǎng)成的情感,讓她對遠離了自己并且在差校這種環(huán)境里的大雄保持著超高強度的探望與關(guān)心,總是擔憂著大雄會不會學壞,會不會被欺負,也虧得她男朋友是出木衫了……

  對于靜香仍舊的關(guān)心,初時大雄也試圖表現(xiàn)出厭惡的,不耐煩等態(tài)度,兩人時不時會起沖突,但這些終究敵不過內(nèi)心的情感。

  “我不能放著大雄君不管啊!”

  大雄不再在課堂上睡覺了,他的成績開始一點點的上升,每一次微小的進步積累起來,讓大雄在會考時成功地與靜香考入了同一所大學,這是如此的順理成章,所有人都稱贊大雄的努力,大雄的父母更是對靜香感激至極。

  升上了大學后,大雄與靜香仍舊維持著一如既往的關(guān)系,靜香度過著充實的大學生活,活動豐富多彩,有著一個超級優(yōu)秀的完美男朋友,而大雄依舊孤僻,瘦弱,看著傻傻的。

  但令人不解的,女神靜香總是處處關(guān)心著廢柴野比,每有什么活動聯(lián)誼,總會把他也叫上,但男神出木衫的存在,勉強讓大家對兩人的認識停留在青梅竹馬上。

  而在大雄他們升上大學后,科技的進步仿佛突然加快了,電子產(chǎn)品日新月異,困擾科學界多年的高深理論紛紛得到解答,然后又出現(xiàn)了更多更高深的理論,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把這種現(xiàn)象與一個普通甚至看上去有點蠢的大學生聯(lián)系起來。

  除了源靜香。

  她對大雄,或者說大雄的偽裝實在太了解了,大雄在升上大學后,是如此的反常,無論是偶爾露出的神秘表情,還是時不時出現(xiàn)的行蹤不明,和那些他公寓里的,說為了讓自己看上去聰明點而購買的各種語言的高深書籍,甚至在出木衫為研究生的課題感到苦惱時,大雄看似隨意說出的話語為出木衫帶來了靈感,都讓她感到了違和。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種違和感一直積累著,靜香開始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大雄,這個她一直關(guān)心照顧的青梅竹馬,直到有一天,胖虎在同學聚會上聽聞出木衫已經(jīng)向靜香求婚后,抱怨自己的妹妹沒人要,并開玩笑讓大雄收下她時,大雄笑著答應下來,眼神卻毫無波動的樣子,終于讓靜香感到了不對勁。

  聚會過后,靜香找上了大雄

  “大雄君,為什么要說那樣的話呢?”

  “什么話啊?靜香?”

  “不要想著蒙混過去,你說要跟技子醬結(jié)婚,是真心的嗎?”

  “技子本性還是不錯的一個女孩……”

  “大雄君,看著我!”

  大雄抬起頭來,與靜香對視著,他毫無表情,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哀傷,還有如一絲絲的冷漠,這是從來沒有在野比大雄身上出現(xiàn)過的神情,他總是傻樂著,率直而真摯。

  大雄真的改變了很多……靜香這么想。

  “大雄君,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好嗎?你最近總是不在公寓里,問你去了哪里你也不說,難道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嗎?我真的很擔心你,吶,告訴我吧,我會和出木衫君一起想辦法幫你的?!?p>  大雄看著一臉擔憂的靜香,眼里的冷漠迅速擴散著。

  “跟你,沒有關(guān)系吧?!?p>  說完,大雄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然而這樣的大雄更讓靜香感到了擔憂,她跟上了大雄,但以往體弱的大雄此刻卻是健步如飛,靜香只有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大雄君,等等……”

  終于,在走過一處軌道后,大雄停下了腳步。靜香微微喘氣,看著在軌道對面的大雄。

  “大……”

  大雄轉(zhuǎn)過頭來他微笑著“靜香,你一定都不懂吧?!?p>  靜香怔在原地列車飛馳而過當列車離開后,對面已空無一人。

  之后,大雄向胖妹提出了交往的請求,人生首次被告白的胖妹幾乎沒有猶豫的答應了,大學畢業(yè)后,出木衫與靜香正式訂婚了,只等兩人工作穩(wěn)定后,就是真正的登記了。

  靜香沒有放棄對大雄的關(guān)心,但大雄總是以委婉的態(tài)度拒絕著她,而畢業(yè)后各種各樣的工作,生活,接踵而至的忙碌讓靜香沒有了往日的閑暇,再加上大雄刻意的疏遠,與高中時不同,兩人開始了真正的疏離。

  兩人幾次的見面,大雄還是那個大雄,樂天而率真,但他的靈魂仿佛高高在上的神靈,冷漠的看著人間的鬧劇。

  大雄與技子結(jié)婚了,粗豪的胖妹對能接受自己的大雄是如此的感激,大雄在生活里總是溫柔的對待她,并作為一名小職員努力地在外工作,盡管因為身形和體力的巨大差距,兩人少有親密的行為,少數(shù)的幾次,不知為何技子也很快就困頓不已,然后就睡著了,甚至讓她對大雄有點愧疚感,但不管如何,技子已經(jīng)足夠滿足了。

  靜香與出木衫也結(jié)婚了,這對伴侶是那么的完美,簡直可以稱得上金童玉女,天生一對,出木衫實在是優(yōu)秀,他出眾的能力與認真的態(tài)度,讓他在大公司里也嶄露頭角,得到賞識,但也因此,他總是如此繁忙,常常夜不歸家。

  而靜香也作為他的妻子,體諒并支撐著他。

  科技的進步越來越快了,為了滿足技子想要孩子的愿望,大雄與技子進行了人工受孕的手術(shù),誕下了幾位孩子,孩子們一天天長大,他們十分普通,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但技子對這幾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卻是十分滿意,不過原本,大雄與自己的孩子,不癡不傻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

  不幸的是,孩子出生后不久,大雄的公司破產(chǎn)倒閉了,為了養(yǎng)活這一個大家庭,大雄選擇了自己創(chuàng)業(yè)。

  開了一家科技投資公司,奇也怪也,每當大雄投資一個公司時,那個公司就會以飛一般的速度發(fā)展,乘著這股東風,大雄靠著一開始小小的本錢,滾雪球般賺的盤滿缽滿,技子一家因此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靜香與出木衫兩人現(xiàn)在都有著優(yōu)秀而穩(wěn)定的工作,出木衫更是已經(jīng)成為了企業(yè)的高層管理,但兩人卻一直沒有子嗣。

  靜香與技子本是閨蜜,工作閑暇之余自然時不時會去探望她,也看看大雄的孩子,但由于大雄的刻意,她幾乎沒有碰見過大雄,兩人似乎真的不復從前。

  但是好景不長,在經(jīng)過高速的發(fā)展后,大雄的投資公司仿佛被人狙擊一般,每投資一個企業(yè),企業(yè)就會被整個行業(yè)圍剿,乃至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天災人禍,令大雄的公司規(guī)模大幅度縮水。

  那些企業(yè)的破產(chǎn)是如此的反常,大雄名下的科技公司甚至出現(xiàn)了管理人員神秘失蹤在林間公廁被發(fā)現(xiàn)口吐白沫,科研人員回家路上遇到變態(tài)被扒光衣服拋尸林野導致精神崩潰的荒唐事件,但是日本政府對于這股失業(yè)潮的態(tài)度卻是曖昧模糊,甚至刑事案件的處理也是能拖則拖。

  終于,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場大火在大雄的公司總部燃燒了起來,一切的一切都被付之一炬。

  當靜香聽到技子的哭訴時,她剛送走要去美國出差三個月的出木衫,她并沒有去大雄家里安慰技子,她哥哥胖虎已經(jīng)去陪她了,而是從機場出發(fā)直接趕去了大雄的公司,大雄正在那里。

  當她趕到時,已經(jīng)是凌晨時分,火勢已經(jīng)被消滅了,消防隊員們已經(jīng)收工,現(xiàn)場被封鎖了起來,只待明早再來調(diào)查事故的起因,大樓周圍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濃郁的燒焦味道揮之不去,四周安靜之極,不見人影。

  靜香輕輕繞過路障,走進公司內(nèi)部,尋找著大雄的身影。

  公司里的一切都幾乎被焚毀了,大樓的墻體本身除了焦黑卻少有裂痕,也沒有任何一處有坍塌。

  靜香的低跟鞋落在地面的灰燼上,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響,但在夜晚的風聲中卻細不可聞。

  正當她想出聲呼喚時,前方出現(xiàn)了光亮。是大雄。

  他坐在公文包上,以免直接碰到地面的塵埃,一手拿著智能手機不斷滑動著,屏幕的光亮照在他的臉上,卻不是靜香想象中的絕望悲傷沮喪,有著沉重,有著疲勞,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冷靜,漠然。

  仿佛這里的灰燼與他毫無關(guān)系。這不是靜香所認識的野比大雄。

  大雄站了起來,打開了手機的照明功能,拎起公文包,向公司廢墟的深處走去。

  靜香躲在陰影里,閉氣凝息,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心臟卻隨著大雄突然的起身而緊張地收縮著,平復了一下心情,她悄悄的跟上了大雄。

  并沒有走多久,大雄就在一面墻壁前停住了,看布局,這里應該是他辦公室的休息間,過了十幾秒后,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大雄沒有猶豫的邁步向前,然后,他穿過了墻壁。

  靜香驚訝的掩住嘴巴,以防自己發(fā)出尖叫,她走到墻壁前,伸手摸去,卻是堅硬的觸感,除了火焰的焦痕,與普通的墻壁一般無二。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停在那面墻壁前時,掃描就已經(jīng)開始了,墻壁是真正的墻壁,與這棟建筑的材料一般無二,堅固無比,但只要動用工具依舊可以破壞,但破壞了以后,后面卻只是空無一物的隔壁辦公室而已。

  而能通過這面墻壁掃描的只有兩個人,野比大雄,和源靜香。十秒過后,仍在摸索的靜香失去墻壁的支撐,身形不穩(wěn)一個踉蹌,倒向了前方,對迎面而來的墻壁,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沖擊并沒有到來,靜香只是向前邁了一步就站穩(wěn)了,剛剛還堅硬無比的墻壁沒有成為她的阻礙。

  任意門。

  靜香睜開了眼睛,還沒回頭去看那神奇的墻壁,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這里是一個龐大的空間,沒有窗,沒有門,沒有燈光,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開辟而出的,但是抬頭看去,頭頂卻是一片燦爛的星空,在現(xiàn)代的城市幾乎無法見到的星河密布,與剛剛外頭一片漆黑的夜空截然相反。

  環(huán)境螢幕和投影機——敦煌星空在這個空間里,有著無數(shù)玻璃組成的個室,就在靜香左手邊,一塊紅藍相間的,印滿時鐘圖案的布上,一株曇花剛剛綻開,卻又馬上凋謝,而數(shù)秒之后,已經(jīng)枯萎的曇花再度生長,綻放后又凋零,在一面玻璃的屏幕上,復雜的數(shù)據(jù)如瀑布般傾斜而下。

  時光布。

  在另一頭,一個柱狀玻璃管里,一根圓柱懸浮著,時不時發(fā)出金色的雷光,明明是棍子一樣,卻給人無比鋒利的感覺。

  名劍電光丸。

  空間的角落,竟然還有著一片微型樹林與河流,還有一個小瀑布在流淌。

  大自然組合。

  還有一塊一人高的巨石,卻靜靜地懸浮在兩米的空中,靜香看不到的巨石頂端,有著一個黃色的螺旋槳正在不停旋轉(zhuǎn)。

  竹蜻蜓。

  各種各樣的神奇道具在玻璃室內(nèi)進行著試驗,精細的機械臂進行著復雜的組裝,地面上鋪設(shè)著密集而整齊的管道,輸送著能量與資源。

  人類科技幻想的極致在此集結(jié)。在最中心的高臺上,在無數(shù)的屏幕和按鍵密集的操縱臺前,野比大雄就在那里。

  他面對著靜香,影子與鏡片遮擋住了他的表情。

  “大雄……君?”

  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來了。大雄這么想著,這里是只有他能進出的最秘密的實驗室,那些通過蛛絲馬跡盯上自己這家擁有神奇科技公司的人,他們想找到這家公司背后神奇的科研團隊,想得到他們手里可以匹敵一個發(fā)達國家的技術(shù),是啊,誰不會心動?

  這是能推動世界科技邁進了二十年的研究團隊!但是,那些勢力,那些國家,甚至日本政府,都不會想到,所有的核心科技都在野比大雄的,一個看似并不聰明的代理人腦海里。

  他們更加想象不到,自己真正的科技早已跨越了這個世紀,能進入到這個空間的,除了自己,就只有源靜香。

  她是自己唯一的漏洞。

  大雄走下高臺,他可以看到靜香充滿疑惑與不解的表情,其中還夾雜著恐懼,對自己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大雄心中也升起了不安,對靜香會離自己而去的不安,讓他的靈魂再也無法高高在上,他仿佛一個普通的凡人,手足無措的操縱著新生的軀體。

  他同手同腳,一搖一擺地走到靜香面前,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噗”

  “大雄君,你好奇怪啊?!?p>  靜香忽然輕笑出來。

  恐懼也好,不安也罷,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的消散了。

  這是兩人數(shù)十年相處沉淀而成的,來自內(nèi)心最深處的信任。

  “靜香,不來坐坐嗎?”

  大雄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靜香,感到臉頰有點發(fā)燙。

  兩個早已各自成家的青梅竹馬,此刻仿佛回到了最純真的年代。

  冷靜下來后,靜香跟隨著大雄來到高臺附近,那里擺放著兩張軟椅,一張木桌,木桌上放著一個玻璃罩子。兩人面對面坐下。

  “靜香醬,你剛剛趕來,一定餓了吧,要吃點什么嗎?要酒的話,也有。”

  “一份三明治就好了,酒的話……我想我還真的需要呢?!?p>  靜香苦笑了一下,回過神后,一路走過來,這里果然還是太過讓人震撼,她甚至覺得走進了外星人的實驗基地。

  “不過大雄君,這里不是什么都沒有嘛?難道你又想讓我給你做嗎?”

  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連廚具都不多一件的靜香有些生氣的看著大雄。

  當年大雄上大學,住在單身公寓里,天天就靠泡面過活,靜香沒少上門給他做飯吃。

  大雄笑了笑,沒有多說,隨手掏出一張諭吉,塞到桌上的玻璃罐子里。

  “一份高級三文治,兩瓶紅酒。”

  毫無征兆的,諭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雄念出的餐點,三文治還冒著熱氣。

  食物站

  靜香失語地看著這付景象,然后無言的打開一瓶酒,倒了滿滿的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大雄君,差不多該給我說明一下了吧!”

  靜香“呼哇”的長出一口氣,然后直直的盯視著大雄,臉上卻是微微泛起了酡紅。

  大雄拿過酒瓶,也斟上了滿滿的一杯,手微微顫抖,而后一飲而盡。

  “好,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靜香。”

  然后,開始了漫長的傾訴。童年時察覺的異常,腦海中的知識,自己的偽裝,科技進步的真相,對會被懼怕的恐懼,對會被疏遠的不安,對大家?guī)椭母屑づc愧疚,與技子虛假的婚姻,公司破產(chǎn)的幕后……毫無保留的,大雄打開心門,將所有的秘密都傾瀉而出。

  靜香的內(nèi)心也隨著大雄的傾訴而動蕩不已,震驚,疑惑,懼怕,理解,埋怨,敬服,仰望,同情,憐愛……

  一開始的兩瓶酒早已空空如也,但更多的酒瓶從食物站中被召喚出來,然后液面又迅速的下降,至于那份高級三文治,卻是早早的冷掉,無人問津了。

  “靜香,你,你對這樣的我不會害怕嗎?”

  “怎么會呢,不管是天才還是笨蛋,你都是大雄君啊,而且天才的大雄君還那么的厲害!”

  “靜香,那你不怪我一直以來欺騙你們嗎?”

  “當然怪了!虧得我這么多次這么多次的為你操心!從今往后你可要好好補償我呀?!?p>  “那大雄君,你呢?你不會怨我這么久都沒有理解你的內(nèi)心嗎?我是不是太笨了?”

  “怎么會!靜香,你在我心里是……”

  “在你的心里?”“啊……”“吶,大雄君,告訴我,在你看來,我是怎樣的存在?幼馴染?還是你掩飾自己的偽裝之一?為什么你不從來都不肯告訴我,你有這么多的苦惱?如果這次我沒有來到這里,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這樣活下去?是因為我太笨了嗎?是因為我不值得訴說嗎?”

  “告訴我大雄,對你而言,我是什么?”

  靜香起身走到大雄面前,臉頰滿是醉人的紅暈,眼里卻閃爍著淚花,兩人四目相對。

  大雄怔住了,這是最后的秘密了,只要說出來,兩人就真的無法再回到從前。

  但至少,不留下后悔。放開了對身體的掌控,喝了那么多酒精帶來的醉意一下子充上頭腦,讓大雄的視線都恍惚了起來。

  “我愛你啊,靜香?!?p>  嘴唇重疊。緊緊地擁抱。

  “等……大雄……君,我們……”

  靜香受此沖擊,酒似乎都醒了大半,微微掙扎起來。

  大雄放開她,看著她無措的眼神,心中是無比熾烈的愛意,和冰河般的悲傷。

  “從小時候起,一直,都愛著你……”

  說完這句話,大雄猛的轉(zhuǎn)過身去,肩膀卻不斷地聳動,竟是已經(jīng)淚流滿面。

  “靜香,你休,休息一會后,我就,我就送你回去吧,天,天也黑了不是嗎?!?p>  抽泣的聲音夾雜在話語中,斷斷續(xù)續(xù)。

  在這一刻,他與一直以來扮演的,那個凡人的大雄,完全的重疊在了一起。

  果然,大雄君還是大雄君啊。從小時候起……一直沒有變過……靜香看著大雄的背影,剛剛消失了一些的醉意,仿佛卷土重來,又盛了三分。

  “傻瓜……現(xiàn)在都凌晨了,哪里還有可以回去的電車啊……”

  其實她是開車來的。靜香輕輕地上前,倚靠在大雄的背上。

  “大雄君,只是現(xiàn)在……就今晚……好嗎?”

  當大雄醒來時,一如既往地,空曠的實驗室里只有他一人的存在。但不同的是,

  在附近的桌子上,擺放著冒著熱氣的牛奶與煎蛋卷。

  不是通過神奇道具,而是人的手親自做出來的,充滿溫馨感的早餐。

  在此之后,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靜香在閑時會與技子照顧孩子,時不時去探望大雄,在他忙于實驗時會好奇的旁觀……兩人默契的忘卻了那天晚上的事,除了看到那鋪床時兩人都會眼神亂飄,一切都是這么的美好……但是一個多月后,靜香以工作繁忙為由,探望大雄一家的頻率一下子下降了,大雄自然不疑有他,而且公司破產(chǎn),他也有許多事要忙碌,還需要打工養(yǎng)家。

  兩個月后,出木衫提前從美國回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大雄時不時與靜香發(fā)發(fā)短信,打打電話,卻是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只是感覺靜香的語氣越來越溫柔了。

  三個多月后,靜香回來了,然后又離開了。之后當大雄從技子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仿佛晴天霹靂。

  “你說什么?!靜香與出木衫離婚了?。。俊?p>  “出木衫!你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靜香她——”

  大雄怒氣沖沖的來到靜香家,門打開后,卻看到出木衫一臉頹然,眼窩深陷,臉上還有著淚痕,頭發(fā)也亂糟糟的,胡渣也沒有刮,職場精英的風度早已蕩然無存。

  “哦……是大雄君啊……”

  看到一臉生無可戀的出木衫,大雄也一時語塞了。

  “不進來坐坐嗎?”

  大雄沉默地點了點頭,兩人進到客廳,分別坐下。沒有去倒茶,也不等大雄提問,出木衫就自個自的說了起來,他的瞳孔擴散著,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靜香啊,她懷孕了……”

  “一個多月前,她媽媽是這樣跟我說的?!?p>  “我很高興啊,非常非常的高興,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工作,從美國飛回來了?!?p>  “但我回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靜香不在家,她留下了信,說要回老家……”

  “我以為她可能需要冷靜一下,畢竟孩子嘛,跟技子不一樣,靜香第一次懷孕,心情總是起伏不定的……”

  “一個月后,靜香就回來了,我滿心歡喜的打開門……”

  “靜香的第一句話,卻是要跟我離婚?!?p>  “我不明白啊,為什么?她是在開玩笑嗎?我怎么開導她,詢問她,求她,她都不肯告訴我啊,我們不是夫妻嗎……”

  “靜香,為什么,為什么……”出木衫伏下身子嘶吼著,泣不成聲。他沒有看到,對面的大雄臉色煞白,身形搖搖欲墜。

  靜香在洗手臺前伏下身子,發(fā)出了低低的嘔吐聲。

  靜香看著細長小棒上的符號,神情復雜,既有喜悅,也有不安。靜香背靠著墻壁,她的媽媽在另一邊興奮地撥打著電話。

  靜香請了一個長假,她收拾行李,去了遠方。靜香出現(xiàn)在一家醫(yī)院里,手中是一張鑒定書,她看著結(jié)果,看似早有預料,卻又無法接受,最終,一切都轉(zhuǎn)變成了堅毅的決心。

  靜香回到了這個城市,她辭去了工作,然后帶著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敲開了家門。

  屏幕上顯示的一幕幕映像,倒映在大雄的鏡片上,他十指交叉,掩住下顎,看不清表情。

  時光電視機。

  畫面繼續(xù)流轉(zhuǎn),終于,靜香來到了實驗室,她靜靜地坐在床上,閉著眼撫摸著柔軟的床鋪,似懷念,似不舍,然后她將一封信放在枕下,起身離開了。

  畫面就此中斷。大雄把手從電源鍵上離開。

  他沒有去取那封信,信的內(nèi)容,從剛才的影像里就看的七七八八了。

  “大雄君……我懷上了你的孩子。”

  “與技子不一樣,是你真正的孩子哦?!?p>  “……我不知道該怎么樣面對出木衫,還有技子,大家,還有你……”

  “我不會放棄的……”“很對不起……”

  “再見了,野比大雄君?!?p>  他能做什么?他有什么辦法?他能挽回這一切嗎?縱然他有可以操縱人心的道具,那又怎樣?難道他要去扭曲靜香的心嗎?

  他接受得了這么一個虛假的愛人嗎?

  他有可以操縱時空的道具,但卻也無法改變這一切,哪怕他造出了時光機。

  對于時光,他是唯一的觀察者,哪怕他回到過去,改變歷史,作為世界線發(fā)散的原點,無論他怎么努力的穿梭時空,最終世界都會收縮在這個結(jié)局上。

  世界線是一種神奇的理論存在,大雄曾研究出概念類的神奇道具,擁有在一瞬間改變整個世界的可怕力量,他可以讓人們以丑為美,讓翻花繩水平成為衡量人價值的唯一標準,不管怎樣無厘頭的想法,世界都會為你實現(xiàn),但是,這類道具有一個大前提——只能在過去發(fā)動。

  例:如果電話亭

  這些神奇道具本質(zhì)上的功能,正是對世界線的干涉,如果世界是筆直的線,這些道具就可以在中間掀起波浪,無論是怎樣荒唐的世界都可以實現(xiàn),但這必定不會長久,最終一切都會恢復平穩(wěn),因為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無論波動多大,在世界線的收縮之下,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就算大雄試圖用一些神奇道具直接改變世界,也不會有任何效果,現(xiàn)在,是無法改變的。

  他與靜香,永遠無法得到幸福,這就是命運。

  無需實驗,無需行動,野比大雄就已經(jīng)洞悉了這一切。

  然而,真的如此嗎?一天后,大雄離開了實驗室。

  從未停止過工作的機械臂折疊起來,一動不動,頭頂?shù)男强臻_始黯淡,森林枯萎,川河干竭……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高臺之上的八個顯示著數(shù)學的電子管,散發(fā)著橙紅色的微光。

  二十年后,一個捧著一盒骨灰的年輕人出現(xiàn)在一棟破落的出租屋前。

  他戴著眼鏡,西裝筆挺,臉上有著屬于天才的自信,也有著成長時學會的溫柔。

  他敲了敲門,沒過多久,屋門就被打開了,出現(xiàn)的是一個男子,明明正值中年,卻是滿頭白發(fā),看上去已經(jīng)垂垂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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